与其说是他挖了个坑让她跳,到不如说如今这个坑对自己是个绝好的机会,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跳下去,他早就算准了的。
“能为六殿下办事是奴婢的荣幸。”
“那好、这段时间好好在尚方司呆着,自会有人去找你。”
“是。”
凤眸最后在她脸上停留两秒,转身踏步而行。
能注意到她还要多谢老九、她不笨、在这后宫哪个宫女没有心存一朝成为主子的心气儿,她倒好知道审时度势、知道韬光养晦,这点在她月兑离毓秀宫便能瞧的出来,黄侍郎现下得到皇帝的赏识、丽嫔又有身孕在身,若她真能生个皇子出来、升妃一事指日可待,那黄侍郎自然也能水涨船高,官生两级不是问题。
只是、一切的关键是看丽嫔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平安出生,今后的毓秀宫注定不太平。即使作为粗使丫头她也不愿意淌这趟浑水,心思密集,看事通透,又有着非常人所不及的勇气,这样的人正是他在内宫之中所急缺的。
与六皇子别后,沈二锦独自穿过依旧热闹不绝的御花园,出了这热闹喧哗立时便觉冷清起来,月色与灯笼的的光线交错,所望之充斥的都是朦胧的暧昧色,沈二锦却忽然想通一事、
童朔效忠于六皇子、也就是说他是六皇子的人,这样所有事情就都说的通了,他能进随意初入昭安门,又能进入月茗廷,而后在尚方司又是个清闲的管事~这一切跟六皇子都月兑不开关系。
而今日去御花园看灯、是因着六皇子想要见她的缘故。因着这个毫不吝啬的把童朔的身份泄露出来、他为何如此笃定自己会答应他的条件……还是说、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为他办事,若不能为他所用,那么~自己是不是也看不到几天的太阳了…………
若真是这样、
想想心下都有些发凉、竟不知自己刚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回了尚方司原本想着回去继续做完剩下的衣服,免的累积到明日熬到半夜也完不成。只是到了门口、正中挂着的明晃晃的铜锁在月色下散发着古老光泽,看来只得先行回去了。
尚方司宫女住的的地方不过就那么两个、有身份品级的都在前院的东厢房,而低等做粗活的则在后院的东厢房,沈二锦毫不犹豫的像东厢房而去,伸手推了推门竟然没有上锁,借着月色进了屋子眼前立时一片漆黑,关了门模索着进了向前、走了两步腿不知磕在什么东西上,一个不稳立时向前栽去、
沈二锦脸朝下磕在了地上,待回了神儿只觉左脸颧骨地方火辣辣的疼,不由的便模了上去、触手黏糊生疼,应是破了皮。
“这黑灯瞎火的不睡觉瞎溜达什么?”
一道略显粗哑的女音响起,随后屋里便亮了一盏弱弱的煤油灯。
尚方司的宫女不是没有蜡烛,她们现下改点煤油灯,不过是怕引起掌侍姑姑的注意罢了。
不过、
好在亮了灯,借着这微弱的光亮室内的布局尽收眼底。挨着门口是两排木板搭起来的大通铺,直通对面墙角,中间只与一尺来宽的过道,只是、自门口进来到这里,除了床下的灰步鞋哪里有什么阻路的东西,刚刚自己明明被东西给扳倒的,现下到收拾的干干静静。
抬眼便瞧见了坐在床头手持煤油灯的人、肤色有些黑黄、穿了灰色的单衫、到像是是夏天才穿的粗布单裙,此时一双已经吊着流露出极其不屑的神情,那种自上而下的蔑视是不屑到了骨子里的睥睨。
沈二锦安静的收回目光姿态优雅的起身、挥手拂了拂身上所沾的灰尘,杏眼扫了一周床上满满当当的,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瞧什么瞧,大半夜的就不用回来了。”
说罢便瞧见躺在床上装睡的人不少、此时都悄悄的睁了眼,竖起耳朵似乎在等一场风雨,更有胆子大的直接双后托着下颚趴在床上等着看好戏。
深宫寂寞、偶尔闹出点不和谐的因素出来,也是她们生活中的一记调味料,看就看吧!反正沈二锦是不怕的。
也没理那人的打算、直接转身像末尾地位墙角而去,看能不能找个好说话的腾出个地方挤一挤、没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怎么着,现在回来打扰了我们休息你还没错是吗?”。
沈二锦觉得再好的涵养也只能做道礼让三分,若是过了便成了别人出气筒、蹂躏的对象了。
“是姑姑指派我去做的的事,你若是心有不甘,跟我、没什么关系。”
声音清浅悠扬,就像在与相熟好友聊天般随意,虽是好听却唯独缺了份感情在里边儿,听在耳里只觉凉意入骨、盛夏时节到不妨多来听听,想来倒可以避避暑气。
“跟你没关系?哼!我到想知道你跟姑姑有什么关系、一来便将我挤走,若不是有人故意偏袒怎么会偏偏是我。”
这人正是沈二锦刚到尚方司时姑姑调走的宫婢,说是沈二锦顶替了她也不为过,只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就是心下不满也不应该来找她的麻烦。
当时瞧她低眉顺眼的、连头也没抬一下的出了屋子,沈二锦未多想,没成想现下却来算账了,时机拿捏的还真准。
“这个我就不知了,你若是好奇不妨问问姑姑,若姑姑来了瞧见我脸上的伤势,少不了又要多问几句。”
不是说她与掌侍姑姑有关系吗?那就借着她的势耀武扬威一把,就算是有人告到她那里,自己可是什么都没说,就是挑错也找不到自己身上。
“少拿这个唬人,我夏彤可不是被吓大的。”
见她依旧手持煤油灯,双腿盘膝坐于床上,一手搭在膝上颇有几分挑事的气势。
“夏彤,好名字,不知、你想干什么?”
没想到沈二锦问的这样直白,夏彤微愣,一时无话,见此便又听她道:
“既然姑姑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你就算在不愿意还能怎么着?去找她理论、你敢吗?最后只得把所有不满统统归到我身上,可我又有什么法子?被送到这里不是我的意思、而顶替你做活更不是我的本意,都是在这做活的奴才谁说不着谁、谁也不比谁厉害。”
何必两相为难、滋生仇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