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说皇帝是对黄莺儿有了优待,也难免有些说不通,毕竟黄莺儿住进来的时候,身居主位的可是安嫔,安嫔倒后她才有了爬升的机会。
而自己所在的这屋子自门缝里望去一眼瞧见的好似是一面屏风,那自己所在的定是东耳房的后厢房,那可就真不妙了。
在这里,
任你喊破喉咙,声音也传不到前边儿去,想到此沈二锦原本强自镇定的内心,又被升起的恐惧一点点吞噬、若是今日不把消息传出去、明日岂不会是更危险,黄莺儿显然是指望不上的、
即使明日六皇子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也不见得会主动来救自己一把,况且、他身为皇子整日里见首不见尾的,若没人提醒只怕自己已经去了他才会略有耳闻,这样明显不成。
“有人吗?”。
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内殿里回荡,沈二没来由的便开始心慌,既然没有派人看守那总该有个送饭的过来吧,自早上睁开眼的那刻起,到现在自己可是滴水未尽,她们应该不会是想要饿死自己吧?
现下任沈二锦有千万个法子,只要一直不来人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而她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煎熬中、有些暴躁的等下去,她忽而赶到很苍白无力、若是早这样下去、她在死一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在这寂静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沈二锦觉得,她似乎在一次的距离死亡不远了、
不知她会不会来接自己……
‘喀嚓’
是开锁的声音,蹲在角落的沈二锦突的抬了头、竖起了耳朵努力听出这声音是不是虚幻所致,可那声音只响了那么一声便又恢复一片寂静、越是这样黑暗的地方,周身的寂静足以让一个神经紧绷的人崩溃而倒,现下的沈二锦便是如此、
那声音虽是像上锁发出来的,却也可能是老鼠碰到了什么东西、也有可能是什么木质的东西、因着年久失修即将坏去的声音、
又或许是…………
总之对于她来说,什么样的可能性都会发生。
‘吱呀~’
这次的声音沈二锦听的清清楚楚,分明是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吱呀声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显得古老而幽长,透过门缝却依旧是满眼的黑暗,沈二锦不由的便秉了呼吸,只余胸口‘砰砰’的急促、而又令人发慌的跳动声、
随后便觉眼前一亮,一抹亮光逐渐扩散晕染开来…………
随后沈二锦眼前的屋子便有开了锁,由外而内的打开来、
“我的个亲娘诶、你这是要闹哪样?”
听吩咐进来送饭的小宫女开了门,便瞧沈二锦半倚半蹲的靠在墙角、一双大而发光的眸子那么直勾勾的望过来,忽而让她记起、早些年娘亲给她讲的那索命的黑白无常、据说只消被他们看上一眼,便会记住你的样子,等在来索命的时候那便轻车熟路。
小宫女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在刚进门的那一刻,便被沈二锦的眼神所吓、惊叫出声。
待看清她的面容后、小宫女松了手里的食盒、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食盒应声而落,沈二锦的眼神扫了一眼落地后、依旧旋转了两圈才停稳的黑色食盒,目光又转回了那宫女身上,只瞧她一手执着红色绢质小宫灯,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抚着胸口一阵猛拍,脸上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这个破地方我就说不来不来的,偏偏要让我来,来了就要吓个半死。”
抱怨的口气说完、便瞧她蹲将食盒打开,从里边儿拿出了两个略微干瘪的馒头,还有一碗比较白净的大白菜。
小宫女将东西送到她跟前儿,望了她一眼随后道:
“吃吧!吃饱了可别在这样吓人了。”
虽一日滴水未尽,但此时的沈二锦哪里吃的下去、只瞧她微张了嘴角似乎要发声,可话到了嘴边最终却是无言的口形,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本就有些发沉的脸色立有些发青,好在晚上只有宫女刚刚拿进来的一盏宫灯,不大亮、勉强能瞧见个轮廓,里边儿燃的定是煤油、罩上极薄的灯笼就更瞧不真切了。
宫里向来等级分明,在这宫灯上也分的清清楚楚,各宫只有四等以上的宫女才可以去内务府领燃了蜡烛的丝质宫灯,而四等以下的每人只发一盏不大发亮的煤油绢布灯,只瞧外形并没什么不同,到了晚上然起来了,立时便见分晓。
也正是这样宫女才未瞧清楚沈二锦的脸色、若不然又要被惊上一惊。
许是见她未有动手的意思、小宫女认为她是瞧见这样清淡的饭食没了胃口,可清淡归清淡,这个来的也不容易,当下撇了嘴轻声说到:
“虽说是白水煮白菜,可好歹也是个有味道的,就着白馒头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就这还是从奴婢们的口里扣出来的,有的吃就很好了,你还挑什么挑。”
小宫女说过到最后忽而胸口升起一股闷气,来的时候一众人等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愿意揽这趟差事,若不是她是进这毓秀宫最晚的一个,在没有推月兑的理由,要不然进来的也不会是她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
小宫女说了半响,沈二锦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角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她这话说完犹如梦中惊醒般,强自克制住心下溢出的激动之色,努力平静了澎湃的心绪轻声道:
“姑娘……莫怪。”
声音干涸枯哑、音儿不大可里边儿最多的,却像发了钝的刀锯在参差不齐的铁皮上,听在耳里难听的紧,完全忽略了话里的意思,就在小宫女一脸惊讶的盯着自己的同时,沈二锦赶紧趁机出声说道:
“姑娘莫怕,我这声音有些沙哑,要不是念着今日出了这事儿在劫难逃,也不会瞬时说不出话来了。”
说着说着、声音也就平滑起来,好歹没了之前那样令人耳膜发痒的、引人心生恶寒之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