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烨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我。鬼烈,你快点儿,带我去见天烨!”林夫人满是激动的一把握住了鬼烈的手,痛声说道。
在医院宁静惨白的病房里,林天烨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再也让人看不出他身为鬼影门门主时的霸气。
看着此时的林天烨,林雪芝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仿如在梦中一般。悲从心中起,林雪芝忍不住咛嘤一声的,痛哭起来。
林夫人更不用说,此时早己经扑在林天烨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林啸飞毕竟是男生,要坚强一些,此时虽然是嘴唇颤抖,脸色白,但是还没有哭出声来。
相比起林雪芝与林夫人母女的悲伤,林啸飞释放出来的更多的是愤怒,一把揪住了鬼烈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是谁,到底是谁?”
鬼烈的当然不会告诉林啸飞,林天烨的伤都是风翊造成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正在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林啸飞目毗欲裂的嘶哑着嗓音说道:“不管是谁,一定要把他给我揪出来!要是我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他抵命!”
鬼烈点了点头。林啸飞毕竟是林天烨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当面临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林啸飞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将已经虚月兑了的林夫人和林雪芝一起揽在怀里,凝声说道:“你们放心吧,爸爸不是个肯轻易服输的人,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啸飞正一边压抑着心中的悲愤,一边安慰着伤心欲绝的林夫人和林雪芝,一位头花白,带着老花镜,一脸慈祥的老中医镶彝的走了进来。
看到林啸飞三人,老中医长长的出一声叹息,脸上写满了感伤。
面对这老中医,鬼烈显得很是恭敬,急忙说道:“洪老,您来啦。”
被鬼烈尊称为洪老的老中医颤巍巍的点了点头,一指林啸飞他们,问道:“他们是……”
鬼烈急忙回答道:“他们是林先生的爱人和一双儿女。”
洪老听了之后,脸上更显凝重,幽幽的说道:“真是可惜了!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多么美满幸福的家庭,却要就此破碎,哎!这也是命啊……”
“洪老,难道我们林先生,就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吗?”鬼烈轩眉问道。
洪老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满是遗憾的说道:“作为一名医生,最人的乐趣就是看着自己的病人重新恢复健康!如果我要是有一丝办法,又怎么会不去救他呢?”
洪老名叫洪安德,今年已经有一百岁高龄了,祖上三代都是清廷的御医,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洪安德从小就与医术结下了不解之缘,一生沉浸在中草药的世界上,至今未娶。
他用一生的孤独换回了一身精湛绝伦的医术,在北京城内是屈一指。中央领导层中的许多人都曾拜他所救,所以他虽然只是一位医生,但是地位也一点儿也不低。但凡是被洪安德判了死刑的病人,那就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鬼烈还是忍不住一阵悲戚,仰天长叹了一声。
哪知道,他的叹息声还未落地,洪安德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我虽然没有办法,但是那个人未必没有。”
鬼烈的心头猛的一振,双目中重新绽放出一片灼目的光彩,炯炯有神的看向洪老,问道:“那个人?他是谁,在哪里?”
洪安德皱了皱眉头,缓缓的说道:“我洪安德,一身医术,登峰造极,被人称为医仙。可是和他比起来,我这点儿微末伎俩就不足挂齿了。他就是被江湖人遵为寒风景医的叶景秋,听说这个人,一身修为惊天动地,内力更是雄浑无比,若是有他在,林先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叶景秋!?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说完,鬼烈带着满腔的惊喜,对林夫人还有林啸飞和林雪芝说道,“夫人,少爷,小姐,你们先别忙着伤心,告诉你们,老爷他还有救!”
这恐怕是林雪芝一生以来听到的最美妙的一句话了,急忙转身看向了鬼烈,用一双充满渴望的人眼睛注视着他,急声问道:“鬼烈大哥,您说什么?”
鬼烈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有一个人能救老爷,只要找到他就行了。”
洪安德却没有鬼烈表现的那样的兴奋,沉声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这叶景秋不但行踪飘忽,神龙见不见尾,要找到他己经并非一件易事。而且他行医治病还有一个规矩。一年之内只诊断十个病人,哪怕是第十一个病人死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抬抬眼。”
“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医生?”听了洪安德的话,林雪芝有些惊讶的问道。
洪安德苦笑了一声,缓缓的说道:“但凡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有其独特之处,没什么好奇怪的。”
听了洪安德的话,林雪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满是担忧的看着鬼烈说道:“鬼烈大哥,听这位老人家的意思,要想找到那个叶景秋并不容易。我爸爸他只剩下了七天时间,在这七天里,能找到他吗?”
鬼烈微微一笑道:“说起来,林先生他也是福人命人,那叶景秋现在就落脚在北京城内。”
“是真的吗?”听了鬼烈这话,不光是林雪芝一家,就连洪安德也忍不住急声喊了起来。
鬼烈呵呵的笑道:“那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不过,很快鬼烈的笑容就消失了,因为他想到,叶景秋现在落脚的地方是大名鼎鼎的风家。
风家一门,都是高手,若是他去请的话,恐怕会让风家的人看出他身上带着功夫,到时候万一风家人要是迫查下来,鬼影门的秘密恐怕就守不住了。
到时候,他们的身份暴露还是小事,更严重的恐怕会影响到林天烨的大计。
看到鬼烈的脸上写满了为难与矛盾,林啸飞有些急躁的说道:“鬼烈大哥,您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将那位神医请来,为我爸爸治病?”
鬼烈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现在林天烨的生命比一切都来得重要。人都没了,还谈什么人计?于是说道:“叶神医现在就落脚在风家。”
“风家?哪个风家?”林雪芝不由得一愣。
鬼烈苦笑一声道:“北京城内姓风的是不少,但是敢号称风家的也只有那一家吧?”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风颤风老爷子他们一家,对吗?”林雪芝张口说道。
听了林雪芝的话,鬼烈显得有些惊讶。从小到大,林天烨一直都不让林雪芝和林啸飞姐弟俩参与江湖里的事儿,甚至连提都不在他们面前提。
然而林雪芝却能分毫不差的叫出风颤的名字,更何况风颤己经有很多年不再出面主持风家的事务,这说明她显然是对风家有着相当的了解,所以才会让鬼烈如此惊讶,呐呐的问道
“小姐,您……您是怎么知道风家的?”鬼烈当然不知道,林雪芝曾经为了寻找风翊,而闯过风家。如果鬼烈知道了这件事,不被吓个半死才怪。
林雪芝没有为鬼烈解惑,而是满是兴奋的说道:“如果是那个风家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做吧。那个风颤老爷爷好像挺和善的,他会帮我的!”
听林雪芝说风颤和善,鬼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在林天烨的口中,鬼烈也曾经听过风颤的传奇故事。想当年的道魔之战,风颤手起掌落,一连劈翻了十三位震云门高手,怎么也算不上是和善。
不过,这件事由林雪芝出面显然更好,鬼烈看着林雪芝说道:“小姐,到了风家之后,见到叶景秋老先生,您可一定要说服他为林先生治病,他是林先生最后的希望了。”
林雪芝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为了救我爸爸,就算是再难,我也会请来叶神医。”
听到林雪芝这就要去请叶景秋,洪安德笑着凑了上来,眼巴巴的对林雪芝说道:“小姑娘,你要是能请来寒风景医,我就把我一身的医术全都传授给你!”
看洪安德那满是急切的样子,傻瓜也看的出来,他是多么急切的想要见到叶景秋。林雪芝娇笑了几声,说道:“我可不想学什么枯燥的医术,您啊,还是另找传人吧!”
“姐,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空”林啸飞说道。
林雪芝轻扶着他的肩膀,说道:“啸飞,爸爸病倒了,现在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你要留下来照顾爸爸和妈妈,你知道吗?”
林啸飞重重的点了点头,眉宁间多了一分坚定,沉声说道:“我知道了姐,你快去快回!”
林雪芝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病房,带着林雪芝,林夫人,鬼烈还有洪安德的希望,直向风家奔去。
……
苍狼帮内,徐若冰总算是累了,在风翊的安抚下,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而此时天也已经人亮了。
风翊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推开了房门。清晨的空气甘咧纯净,让风翊的心神一振,张开人嘴,狠狠的吸了几口。
“风翊老弟!”徐旷达素来有早起的习惯,笑吟吟的一边喊着,一边向风翊走了过来。
风翊冲他轻嘘了一声,低声说道:“若冰她刚刚睡着,别吵醒了她。”
徐旷达听了急忙将声音放低,笑眯眯的说道:“风翊老弟,昨天晚上过的怎么样?”
看到徐旷达的脸上满是促狭的笑容,风翊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徐旷达不死心的说道:“风翊,其实若冰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丫头,谁要是娶了她,谁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
风翊幽幽的说道:“若冰是很好,只可惜我跟她没有缘分……”
“什么叫没有缘分?如果没有缘分的话,若冰她早就死了,你又怎么会救了她?”徐旷达眉头紧皱,有些急切的冲着风翊说道。
风翊脸上的苦涩更大,在他的心中始终不能忘记云嫣然,早已经没有了其他女孩子的容身之地。
摇了摇头,风翊不愿意再说这些事,转头对徐旷达说道:“徐老哥,现在若冰的病也已经痊愈了,我这就要离开了。”
徐旷达见风翊要走,急忙拦住了他,说道:“你怎么说走就走?你救了我徐旷达唯一的女儿,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呢!不行,你不能走!”
风翊笑道:“徐大哥,你我既然是兄弟,忘年交,我救若冰是应该,您用不着谢我,否则就太见外了!”
徐旷达道:“话不是这样的说的!救命之恩大如天,我徐旷达要是不表示一下,别人会骂我狼心狗肺的!”
风翊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缓缓的说道:“徐大哥,我知道你是想撮合我和若冰。您看的起我我很开心,可是感情这种事光靠别人的撮合是不行的。我和若冰真的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是你觉得我们家若冰配不上你?”徐旷达沉声问道。
风翊摇头道:“当然不是!若冰长的漂亮,人又聪明,您又是北京城内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我呢,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罢了,要说般配,也是我配不上若冰。”
“那就是你有了意中人对吗?”
徐旷达的话让风翊的心中莫名的一悲,脸上瞬间被一股深沉的忧郁所淹没。
想到云嫣然离开了自己,风翊的心就好像是刀割一般的痛,呢喃着说道:“过往云烟,提它做甚?”
徐旷达是一个人精,经历过太多的风雨,听出风翊语调中藏满了浓重的悲伤,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风翊遭遇到了什么,开解他道:“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儿为什么会离开你,但是我知道,她放弃了你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你不必伤心,就算是你不喜欢若冰,天下还有太多太多更好的女孩儿等着你。振作起来,像个爷们儿一样!”
风翊感激的看了徐旷达一眼,说道:“也许吧,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也不敢再去碰爱情这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