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羽将沾染了慕容惊澜鲜血的剑拿到晏滢眼前不停地摇晃,嘴边笑意蔓延,“看,你儿子的鲜血,多么的鲜艳啊。骨肉相离,阴阳两隔,再不得相见的滋味如何?”
晏滢看着剑上的那抹红色,情绪有些激动,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不停地摇头,双手因为挣月兑绳索,已经被勒出了道道血痕。
慕容凌澈看着萧落羽那肆意的狂笑,知道他只是用笑来掩饰心中的仇恨,此刻大仇已报,他们兄弟的心也该释然了。
“羽,她已经疯了。”
“将她塑成两尊雕像,一尊永世跪在菁德皇后的陵园前,另一尊便跪在莫氏家族的陵墓前吧。”
慕容凌澈和萧落羽同时回头,只见莫律兮依旧挺拔如斯,面色冷硬的站在他们的身后。
萧落羽嘴角上扬,走到莫律兮的面前,伸手锤了两下他的肩膀,笑道:“想不到律表哥这般冷如冰山的人,也能想得到如此绝妙的提议。当真是好提议。”
莫律兮面色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也任由萧落羽在他的身上胡作非为,面前的两人是他在世上仅剩的亲人,他忍辱负重了多年,终于抱得家族大仇,也终于能和兄弟相认,这是如此的难得又是何其的幸运。
莫律兮此刻心中所想又何尝不是慕容凌澈和萧落羽的心声,于是,兄弟三人不约而同的伸出了右手,相视一愣,随即相视一笑,莫律兮的手覆在了慕容凌澈的手背上,萧落羽则是迫不及待的拍在了莫律兮的手上。
此时此刻,让莫律兮感觉到了久违的亲情温暖,从他被家中侍卫救出的那时起,便注定了他以后的复仇之路。那时他才一岁,便家破人亡,成了孤儿。
侍卫为保护他而死,后来师傅收他为徒,教他武艺,并在十八岁成人那年告诉了他的身世,从此便开始调查当年血洗莫氏家族的真凶。三年后,他终于通过江湖各道的消息,查得了真相,并进宫面见了皇帝姑父。
奈何皇上早已被下毒,身体每况愈下,又在不久前查得了凌王的身世,当得知他所言后更加的愤怒不已,一时急火攻心,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所幸在临驾崩前将影卫军交给了他,并让他辅佐凌王登上皇位,于是便开始忍辱负重,为慕容惊澜所用了四年才渐渐取得他的信任。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沐知毓看着他们兄弟三人终于释放了各自的内心,嘴角不禁上扬,身旁的欣萍也笑道:“王妃,王爷他们兄弟相认,而且大仇得报,这一切都苦尽甘来了。”
“但愿吧。”沐知毓眼中渐渐变得讳莫如深,她知道,以后的路将更加凶险,这只不过是一个开端。
慕容惊澜身死,晏滢疯癫,随后被处死。二十六年前偷换皇子、二十四年前杀害菁德皇后以及皇后一族、四年前谋害先帝的种种仇怨,都随着这场宫变的结束而告终。
以太尉杨无常为首的那些拥护凌王的大臣,皆在此刻纷纷下跪,原本的保皇党在血战中倒戈相向的大臣也随之跪下,群臣均道:“恭迎六皇子回朝。请凌王殿下登基为皇。”
莫律兮和萧落羽站在慕容凌澈的身后,嘴角轻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凌王登基乃是众望所归,大势所趋,他们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慕容凌澈微微摆手示意他们肃静,全身散发着王者的威严气息,已有君临天下之势。
“既然如此,本王定不负群臣所望。五日后,本王登基。”
没有多余的话语,狂傲而霸气,然而群臣皆无异议,继而匍匐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国使臣均上前恭贺紫翎新皇,只是各自的心思都不相同。
紫翎皇室多年前黑暗的一面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三国使臣的面前,不仅仅是凌王为了让晏滢和慕容惊澜名誉扫地,受尽千古唾弃,也为他日后的君临天下拉开了序幕。
四年前涉及谋害先帝的一干臣子皆被处死,没有涉及的,愿意归顺凌王的大臣,皆既往不咎。大臣们陆陆续续的回府,等待着新皇登基后的安排。
慕容惊澜的暗卫营与禁卫军全部被歼灭,影卫军又隐去了暗处,御林军中有一半在夜冥的拉拢下归顺了凌王,凌宣、凌风留下处理后续之事,凌霄则是带领着凌云骑暂时驻扎在了皇城外的军营里。
凌王府。
“宫里来消息说,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怎么毓姐姐他们还不回来呀?”
大厅内,沐泽风悠然的坐在太师椅上饮着茶,玄若玦则是在正中踱来踱去,眼睛不时的看向门口方向。
“玄小姐,王爷他们定是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你就再安心的等待片刻。玄公子随后也会和王爷一起回来,你就不要担心了。”喜鹊已经下去换了好几次茶了,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看见玄若玦焦急的在这里翘首以盼。
玄若玦一把拉住喜鹊的手,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犹豫了许久,终是张开了嘴巴,“那个,喜鹊,你家凌一回来了没有啊?”
喜鹊有些懵然地看着她,询问凌一回来与否用得着是这个表情吗?不着痕迹的松开她抓着自己的手,安稳的将茶水放在桌子上,这才回身对着她说道:“宫中留下凌风、凌宣他们处理后续事情,凌一、江毅他们已经先行回来了。”
“那……”玄若玦的面色突然微微泛红,拉扯着喜鹊的袖子却吞吞吐吐的半天未说出个什么来。
喜鹊一直认为玄若玦的性子直爽,喜笑跳月兑,如今见她这副娇羞的样子还真是吓了她一跳,随即嘴角上扬,“玄小姐,你是不是想问萧少将军的事情啊,你早说啊,我去将凌一给你叫来?”
沐泽风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放下,随即一本正经的说道:“喜鹊,你这反应能力还是比常人慢一拍。”
“大少爷,你又取笑喜鹊。”喜鹊的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只瞧了沐泽风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喜鹊,她不只是取笑你,还在变相的取笑我。”玄若玦转身瞪了他一眼,单手抵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他,恨不得将他给盯出个窟窿来,“我原本以为沐大哥整日摆着一张严肃的脸,会是那种高冷美男,怎么相处久了,越发的感觉月复黑了呢。”
“那便是因为大舅哥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只是你一直被他的假象给蒙蔽了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