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张洪林在太医院医技是最高的,什么怪病沉疴他最拿手,诊脉也是一流的,张洪林很快到来,先给皇上叩头,在和盛伟岸见礼,客套两句就问:“皇上召臣是给谁看诊?”
“张院首,请你给靖国公诊平安脉。”穆眠淡然说道。
靖国公常年在外,张院首还真没给他请过脉,不由就一怔,看靖国公没有病态,突然地找他请脉,就有了些猜疑。
这样的人物心里想什么,是不会说出来的,心机都深沉得很,不光指望医术高,心机更重要,想熬到这个职务,不是特能就能达到的。
张洪林的三指搭到盛伟岸的右手腕寸关尺的部位,低头沉吟,他诊脉只要十几息,便能确定症状,已经三十息,张院首在数着,很快就五十息,六十息……
穆眠觉得有几分钟过去,张院首还没有抬头,看不见他的真面目,压在盛伟岸手腕的三指有些轻颤,盛伟岸都感觉出来。
七八分钟,张院首才抬头,眉头是皱的,面色煞白。脑门儿满是细汗。
张院首噗通给皇上就跪下了:“皇上,臣无能!诊不明白国公爷是什么病,恕臣无能!”
张院首最担心的他诊不明白靖国公的毛病,靖国公,还是国丈,如果他的病要是治不好,他这个院首就彻底完了,回家抱女圭女圭的命都没有,不祸及九族,也会抄家灭门。
这个职业是风险最大的,皇家人可是翻脸无情的,他的魂已经吓丢了。
最次的这次他的院首也保不住了。
院首也是一个很尊贵的身份,丢掉何其的可惜!
“你慌张什么?看出来什么就实说,把你的感觉说出来!”穆眠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他自己得了绝症一样惊慌,一个现代人对古人的心态还是体会得轻,他不会因为太医治不好谁的病杀太医,也不会祸及无辜的人。
别的皇帝可不一样,想杀谁就杀谁,张院首怎么知道他是千年后的人,和大夏不是一个制度,君主在上,一言堂。
张院首稳了好一阵子的心神,盛伟岸并没有慌张,死对于他不是罕见的事,天天见血的日子他过惯了,将士的死让他麻木,自己死里逃生近百次,打仗只有将军冲锋在前,才会顺利,退缩的将军就是,败北的公~鸡。
他怕死吗?根本就不怕,怕死的人也到不了这个地步。
小陶氏姐妹是享受的日子,怎么会理解一个将军的心态,认为是以死要挟就是胜利。
她们是自私自利的顶头风,怎么懂一个爱国忠君将军的志向?
盛伟岸猜想是小陶氏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张院首这样惊慌,是他治不了的病吗?
到了这样地步的人都是聪明的,只是头脑不复杂而已,他没想算计别人,就不会想别人算计他。
世界上有几个傻子?
张院首终于说出来:“国公爷的病,不像是病,好像是中了~毒,还不是~毒,到底是什么,臣没有那么高的技艺,皇上,臣有罪!”
“你就能诊到这种程度?太医院还有没有会诊怪病的太医?”穆眠一问,张院首一怔。
是有一个善诊怪病的太医,可是张院首不敢举荐,如果那个人治好了靖国公,院首岂不到了那人手里。
他不想冒那个险:“皇上,太医只给宫~里贵人看病,再就是那些重臣,没听说谁家得怪病,有没有谁诊治过怪病,臣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人!”话说的实际,只是穆眠对太医院不了解而已,盛伟岸也是不懂这些,张院首就钻了=这个空子,要是太上皇在,就知道谁能有这个本事。
大夏建国才十几年,没有到纷乱之时,怎么会出现怪病?
太医院也是前朝留下的,只是改革了一下子,会钻营的就得势了,不会钻营的就倒霉了。
穆眠只有让张院首退下,带了盛伟岸来到盛锦妍的琨瑜宫,跟她说了张院首的那些话,盛锦妍的心里已经断定小陶氏给盛伟岸做了什么手脚?小陶氏突然跟南诏结亲?南诏的二皇子有蛊~毒,联系上父亲的状况,真是让人生疑,联系上陈亮和冬青的事,二人又同时失踪,疑问重重。
“武太医都没有诊出老太太中~毒,古郎中却看出来了,让古郎中给看看吧。”盛锦妍的提议正和穆眠的心思,穆眠叫盛伟岸回家后悄悄地让古郎中给看看,千万不要声张,盛锦妍跟了回去,担心诊出问题,盛伟岸控制不住找小陶氏算账,如果真是小陶氏为了控制盛伟岸的兵权走了这步险棋,盛锦妍会将计就计。
夜深了靖国公府全都睡下,只有大陶氏的房间灯光还亮着,沉鱼带着古郎中悄悄地进了大陶氏的院子。
“国公爷,您中了蛊~毒,是何种的蛊,我看不明白。”古郎中的话像一个炸雷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大陶氏一下子就晕了。
盛锦妍的眼睛也瞪得不能再大了,盛伟岸也是一阵怔忡,看到大陶氏倒下,他很快回神,他能对阵千军万马,就不能蔑视一个蛊~毒吗?
一阵急救大陶氏,古郎中说:“夫人没事,一会儿就会醒。”
盛伟岸苦笑一声:“古郎中有没有解药?”
“世界上的毒都有解药,只是我解不了,只有去寻高人。”古郎中的师祖是专门玩~毒的,他说过任何的~毒~都有解药,他的师祖还是玩~蛊~的高手。
他为什么能诊出各种毒?就是他的师祖只教给了他师傅诊脉,可不让他们玩~毒。所以他们解不了毒。
“古郎中,你懂脉象,为什么不能解毒呢?”盛锦妍问道。
古郎中就说了他师祖的意图:“蛊~是祸害人的东西,我的师祖传承来源于他的师祖,师祖的师傅是个义侠,不想祸害人,只想救人,从医后,就不会给人下~蛊,有中蛊~毒的他就救治,我来中原的时候,并没有带了解药,中原没有那样的毒,觉得是没有必要,师祖是只传解药不传蛊~毒的。
国公爷中的这种蛊,是一种新~毒。还不知我的师祖有没有研制出来?有没有解药呢?”
古郎中说完有些后悔了,担心国公爷会怀疑他下的~蛊,脸色带了惧意。
盛伟岸笑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怀疑你。”盛伟岸从怀里掏出五千两银票:“古郎中受累跑一趟南诏,找你师祖讨解药,不要提是谁要解药,银票你看着处理。”
古郎中傻眼了,找不到解药怎么办?他的脸全是担心:“这……国公爷,哪需要这些钱?找不到呢?”
“你不用担心,找不到这钱也是你的,我也不会怪罪你,你回来就到太医院任职,也不会小瞧你。”盛伟岸的话让古郎中感动,就冲公爷的心这样好,自己拼死也会找到解药。
夜深了,古郎中赶紧给国公爷磕头告退,感动的满面都是泪痕。
大陶氏背过一口气,很快就醒了,抓住盛伟岸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劝解不好使,哭得又背了气,盛锦妍一阵的急救,掐人中不行,只有扎银针。
“还得一会儿醒。”盛锦妍问:“父亲,你那么信任古郎中?”
盛伟岸笑了:“不是信任的问题,求人就要信任,求人不能拿架子,得让人家先明白帮你值得,事成要重谢,让人家觉得很亏损,想帮的也就退了心。”
“他要是找不到解药,一去不回,岂不是耽误爹的病情?”盛锦妍问道:“要不要找我的师傅问一问他能不能解蛊~毒?”
“还是等一等,蛊~毒,还没有发作,发作了再解也不迟,没听说你师傅会解蛊,离着这么远,去着也不容易。”盛伟岸觉得古郎中不会回来得太慢。
“可以飞鸽传书,先问问师傅。”盛锦妍担心父亲要是发作了救治不了怎么办,要不是想的多点儿,父亲也不会诊病,诊出来了,就得抓紧治,蛊可不是儿戏,到死的人可得遭老罪,不能等,还得迅速:“再问问穆眠的师傅会不会解这个毒?”
“等等再说吧?”盛伟岸不带着急的样子,大陶氏已经醒了偷哭了一阵儿,听盛伟岸这样说,着急的就反对:“听妍儿的,不听你的!”两人都一怔:“娘醒了!”盛锦妍惊喜的一喊,大陶氏的眼泪又下来了。
“我没事,你不要那么慌神,总会有法子的,我没那么容易死!你放宽心待着,有妍儿,什么危难都能化解的。”大陶氏在偷偷地掉眼泪。
盛锦妍劝道:“母亲,父亲绝对没事儿,您就宽心养好自己的身体,别再让我分心了,回去我就飞鸽传书给两位道长,他们一定会帮忙的,他们没有解药,也会帮着找的。”
安抚完母亲,盛锦妍快速回~宫,跟穆眠说了古郎中的诊断结果,穆眠微眯眼,陷入深思:“咱们还是心数不足,就不应该答应南诏二皇子的提亲,咱们的防人之心太小了。
蛊~毒一定是南诏二皇子的,是通过陈亮的手到了靖国公的身上,小陶氏送走了两个直接的凶手和证人,会不会灭口?”穆眠一提。
盛锦妍一个激凌:“小陶氏要是灭口的话,他们就已经死了,赶快让府尹破案吧!”
“是!京兆府正在查,要是灭口的话也不会离开京兆之地。”只要找到他们的死尸,不用问也真相大白了。
飞鸽传书很快,五天就回来消息,一慈道长的信是这样说的,他派他的徒弟去南疆,寻找南诏二皇子的师傅去要解药,相信一定会成功的,靖国公不会有事。
圣衍道长派了徒弟去西疆,那里也可以找到解药,盛锦妍乐坏了。
跟穆眠说了,穆眠让她快告诉父母,盛锦妍下午就跑了一趟国公府。
小陶氏被禁足,心里急,不能和妹妹联系,她心慌,她担心陶贵人把她的计划打乱让陶贵人的儿子占了先机。
陶贵人被丫环婆子看着,他不知道外边还有侍卫盯着,丫环婆子拦不住她,被潜藏的侍卫抓回来,不客气的扔回了屋子,警告她不许动地方。
小陶氏出不去了,表演的机会都给了陶贵人,陶贵人就直接派人和南诏二皇子联系,小陶氏已经把蛊下好了,陶贵人就不需要她了。她可以直接威胁盛伟岸用兵权帮她儿子夺取江山。
盛锦玉可是得了小陶氏的信的,让盛伟岸帮五皇子夺天下,一个多月没有消息,盛锦玉怎么忍得住,五皇子已经招兵上万,不赶紧起誓,会花光她的钱。
盛锦妍安插在盛锦玉身边的细作,频频的给她传信儿,对盛锦玉的活动也算了如指掌,盛锦玉给小陶氏送的信都被穆眠劫了。
同时劫了陶贵人给南诏二皇子的信,劫了二皇子给陶贵人的信。
盛锦妍和穆眠终于捋清了她们之间的互相利用,小陶氏利用陶贵人和南诏的联系,搭上了南诏二皇子这条船,陶贵人利用小陶氏给盛伟岸下蛊,要挟盛伟岸帮五皇子夺穆眠的皇位。
小陶氏也是一个心眼,让陶贵人牵线儿,把盛锦珠给了南诏二皇子,就是为了寻蛊控制盛伟岸的兵权,扶保五皇子。
南诏二皇子是和陶贵人联合夺大夏江山,两人说的是分天下,陶贵人可没想给他,他也没想给五皇子。
太陶贵人是想用大夏全国的兵力灭了带南诏一半兵的二皇子,再进攻南诏,她管什么盛伟岸死活,兵权到了七皇子手里,就是陶贵人这个太后说话算了。
南诏二皇子想借联合之机,趁其不备杀了盛伟岸,一举拿下大夏的山河,每个人算得都是很好,小陶氏先不能如愿了。
盛锦珠信了小陶氏让她作两国之母的承诺,二皇子也是这样说的。
得不到小陶氏的消息,盛锦珠也是成天惶惶然的,吃不好睡不着,担心小陶氏给盛伟岸下蛊漏了馅儿。
她来南诏俩多月,褚东篱只跟她入了洞房,以后就没有见到影儿,她的丫环找了好几回,只是说王爷忙着呢,没有时间回来,盛锦珠有些发慌,给小陶氏写信问,书信倒是送进了靖国公府,盛伟岸拆开一看,又多了一个消息,盛伟岸赶紧交给了皇上。
穆眠看了就笑:“她们为了自己的目的,正在互相欺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