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嘴唇翕合了许久,好像得了失语症一般,最终很艰难的说了两个字,“冤枉……”
这两个字她好像卯足浑身气力说出来一般,说完后喉咙里又发出一声一声的呼哧声音,然后痛哭的哀嚎着,十分可怕。
穆青平日里胆子也挺大的,看到此,不由往大太太身边靠了靠,胆怯道,“娘,好可怕……”
大太太根本没听到穆青在说什么,她只担心自己。
陈姨娘见司琴开始嘶吼,她赶紧后退了一步,然后更加断言,“老爷,司琴一定是受了某种刺激疯了,不如,请个大夫过来瞧一瞧?”
陈姨娘的建议很快得到大老爷同意,他马上差人去请大夫,想了想又觉得普通大夫或许无用,干脆让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请崔太医过来,又吩咐那小厮,对崔太医只说是家中有人生病,继续太医诊治,其余一概不说—无—错—小说。
那小厮领命去了。
崔太医是宫中的老太医,医术相当精湛,当年徐姨娘生女凶险异常,就是他帮忙开的药,吊住徐姨娘一条命,艰难产下孩子。
而且崔家先祖与穆家先祖又有极其好的交情,穆大老爷很信任崔太医。
大太太听说要去请崔太医,更加胆战心惊。
当年崔太医之所以没能查到徐姨娘的疯癫的原因,是因为给徐姨娘安神汤里的药物剂量小,不容易察觉。
这次她为了让司琴早日赴死,药物剂量加大了三倍……
三倍啊,崔太医那样医术精湛的太医,应该能轻易察觉的。
怎么办?
大太太内心极其煎熬,仿佛烈火上烹煮一般的难受。
司琴情绪很激动,嚎叫不止,大老爷只能命人先押她下去关进柴房。
一听柴房两个字,大太太顿觉有了希望,她想从柴房下手。
可是这样做未免太铤而走险……
大老爷则让大家先散了,等崔太医来了再说。
众人散开。
穆婉她们有些害怕,早早的回房歇着去了,不敢再继续看。
穆青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
穆言则借口回去,实则与陈姨娘往花园子里去。
老太太迫不及待又去看穆朝阳。
穆朝阳对此事也破觉得疑惑,方才他遇上司琴的时候就觉得司琴不对劲,挟持了他,嘴里疯疯癫癫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一看就是神经不正常。
“……爹要彻查此事?”穆朝阳问了一句。
方才他也派了屋里的小丫头到厅房里一听究竟,那小丫头回来和他说,司琴此事背后可能有主谋,老爷要彻查此事。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过谁会害他,跟没察觉到谁会对他居心叵测。
所以他才觉得倍感疑惑。
老太太点头,顺势拉住他的手安慰一句道,“你放心,若是真查出来谁是背后主谋,祖母一定不饶他……”
“那祖母可有眉目?”
穆朝阳问了一句。
老太太摇头,“你父亲才命人去清崔太医,那司琴又疯病发作,一直嘶吼不止,想问一句话都难问,如今只能等崔太医来了再下定论了。”
穆朝阳缩眸,他实在想不出谁会害他,只能点头道,“但愿只是您和父亲多想了……”
老太太闻言不由拍了拍穆朝阳的手背道,“你呀,就是太善良。”
祖孙二人在屋中说话,大太太则暗中想着对策。
孙妈妈也很是担忧,一颗心一直悬着。
趁人不察的时候,压低声音悄悄和大太太说着,“此事一旦查起来只怕很难平息,奴婢真怕会查到您头上……”
大太太比孙妈妈还要担心。
她嫁进穆家这么多年,一直对外和气,一团和睦,谁会想到她能下毒手害人?
尤其是她还对徐姨娘下过手,徐姨娘可是当年老爷的心头肉啊,万一查出来,她这个主母只怕一天都当不下去了。
她抿嘴,觉得不出手实在不行,眼神一凌,压低声音道,“司琴眼下被关在柴房,你先派人去查探一下,柴房都有谁把守?”
孙妈妈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她缩着眸子,表情激动道,“太太难道要?”
大太太赶紧左右张望,见无人,她才小声道,“现在天色已黑,若是柴房只是一两个人把守,倒也好办,寻个伎俩把看守之人支开,反正司琴不是疯癫吗?疯癫的人,咬舌自尽,或者是撞墙而死,谁能发现?”
孙妈妈听了战战兢兢。
甚至觉得大太太简直是疯掉了。
司琴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只怕大老爷会更加疑心。
可是若是不死,万一崔太医来查出蛛丝马迹,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当年谋害徐姨娘的时候,她就早就想到了也许会有这一天……
孙妈妈长长呼气,咽下一口唾沫压着嗓子说道,“万一柴房看守的人多呢?”
大太太眼眸一缩,嘴唇翕合,沉吟许久才冷冷道,“无论如何都要想法设法让司琴自己死,她或者,始终对我们是个巨大的威胁……”
孙妈妈只能点头,然后道,“那奴婢去安排人。”
大太太“嗯”了一声,方悄无声息的进了厢房去看穆朝阳。
穆言和陈姨娘一前一后到了花园子里,晚上的花园子格外僻静。
二人各自派人四处望风。
“方才姨娘这一击可真是厉害……”穆言由衷佩服一句。
陈姨娘则一笑道,“那也是你脑子激灵给了我眼色,不然我还想不起来,如今要彻查了,说不定就能牵扯出当年之事。”
穆言点头,左右四顾,谨慎道,“姨娘派人去司琴房中查看了吗?问过她身边的婢子了吗?“
陈姨娘点头,小声道,“还真有所发现……”
穆言顿时精神一振,追问,“什么发现?”
陈姨娘小声道,“我派人去问了伺候司琴的一个小丫头,那丫头正好也被司琴砍伤了,吓得要命,我的人问什么她都回答了。”
她卖个关子,“真有很大的收获。”
穆言被吊住了胃口,极其道,“姨娘快说。”
陈姨娘方小声道,“那小丫头说,这些日子司琴一直都睡不好,天天早上和晌午都要喝一碗安神汤,安神汤是谁给的,你总知道吧?”
早上和晌午各一碗,这是喝了多少啊?
难怪司琴发病会如此之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