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屋子,灰扑扑的窗纱,破旧的木头桌子,上面摆放了两盘菜,一盘鸡蛋炒青菜,一盘水煮茄子,还有一碗发黄的米饭,看上去无比寒酸。
程素涵坐在凳子上看着桌子上的菜手紧紧地攥着,自从她来到寒月宫吃的都是这样的菜,不只没有任何荤腥,甚至连油也未见得放了多少,样子都是干瘪瘪的。
她夹了一筷子还隐隐散发着糊味的青菜放到自己的嘴里,嚼着干硬的米饭,最开始的时候她真的吃不下去这样的东西,就连普通宫女吃得也比这样的东西好,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虽然还有着答应的名头,但是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是难以翻身了。
心中带着苦涩和无奈。可是这样的结果也是她自作自受。
程素涵艰难地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
“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伴随着这道尖锐的呼传声。
皇后……
程素涵微微愣了一下。
“贤妃妹妹好久不见了,咳咳……”宋元蘅踏步进到程素涵所住的屋子,不过因为屋子里面积攒的浮尘让宋元蘅不禁咳嗽了几声。
程素涵站起身看着宋元蘅,她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冷漠,站在那里也不请安也不说话。
宋元蘅向着跟来的高公公示意了一下。
高公公自然明白宋元蘅是什么意思了,带着两个小太监上前便把程素涵钳制住了,然后强迫着程素涵跪到了地上。
程素涵抬着头看着宋元蘅,此刻她的眼神再不是曾经那种平静如湖水一样的状态了,看着宋元蘅充满了仇恨和敌意,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寒月宫这样的待遇大部分都是宋元蘅的授意。
宋元蘅可不在乎程素涵的眼神,她坐到了已经让人擦干净的凳子上,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程素涵。
屋子的门被关上了,虽然是白天,但是这间屋子却因为并不朝阳的关系显得有些昏暗,加上清冷空荡的感觉,让人只觉得心中发颤。
程素涵只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裙跪在地上,她微微抬起下巴:“皇后娘娘竟然还能想到臣妾,真是不容易啊,不过也是啊,皇后娘娘又不需要陪皇上,想来如今更是闲在了!”
“哼,是啊,不过你现在可没有称臣妾的资格了,一个小小的答应。”宋元蘅冷笑道。
宋元蘅当然听出了程素涵话里面讽刺,但是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个了,今天她来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的。
宋元蘅走到程素涵面前,然后弯子一手掐住了程素涵的下巴:“本宫来这里只是想要问你一件事情,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兴许日后本宫还能不让人为难你!”
程素涵因为被宋元蘅掐住,现在脸色隐隐地有些发青。
然后她就听到了宋元蘅的问话:“本宫问你,当年二皇子的死到底同你有没有关系!”
二皇子……
听到宋元蘅这话程素涵倒真是愣了许久,她没想到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宋元蘅竟然还在执着这件事情。不过也是了,毕竟二皇子可是宋元蘅唯一生下来的孩子,曾经是唯一的嫡子,宋家当初可真是为了让二皇子被封为太子也尽了很大的力呢。
不过最后却没有任何用了,因为二皇子夭折了。
而这件事情,自然就成了宋家和宋元蘅心中最大的痛。
程素涵勾起嘴角:“皇后娘娘对二皇子真是母子情深啊,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惦记着二皇子呢!”
宋元蘅看到程素涵嘴角的笑容怒气一阵上涌,然后猛地一巴掌打到了程素涵的脸上。
这一巴掌宋元蘅几乎用了十足的力,让程素涵都感觉到了嘴里面的血腥味儿,她紧紧咬着牙看着宋元蘅。
“说!二皇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宋元蘅面目看着有些狰狞。
程素涵看着她说道:“反正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多一项罪名还是少一项罪名也没有什么差别,不过不是我做的我也没有必要认。”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二皇子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程素涵的眼神看上去倒真的是认真得很。
宋元蘅看着程素涵,但是她也也不知道程素涵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程素涵犯了那么多错,如今也只是个答应,但是毕竟程家如今还在朝堂上,所以宋元蘅其实也是不敢太过分的,能坐的也就是克扣一下她的份例,大刑她也是不敢用的。
现在看着程素涵的确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宋元蘅也只能信了。
“这件事情本宫会继续查,如果同你有关系,本宫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宋元蘅便带着人往外走了。
“皇后娘娘。”朱嬷嬷恭敬地喊了一声。
“朱嬷嬷。”宋元蘅点点头,然后让宛菊递给她一个看上去便沉甸甸的荷包,“里面的那位,请嬷嬷多照顾了!”
朱嬷嬷躬身点头谢过,她自然也知道宋元蘅口中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之后宋元蘅带着人离开了寒月宫。
而屋内的程素涵坐在地上,眼神看上去有些空洞,实际上她却是在想一些事情,一些尘封了很久的事情,久到已经快要被忘记了。
建曦十四年,唯一的嫡子夭折了,那年对所有人来说可都是非常灰暗的一年。
程素涵当年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要对二皇子下手,不过因为二皇子生来体弱得如同一只小猫,比三皇子那种生来孱弱的样子还要不如,可以说二皇子每一天的生命几乎都是用各种名贵药材堆砌而来的,那段时间太医几乎都是****守在栖凤宫。
所以那时候程素涵心中觉得二皇子恐怕活不了多久,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去动手。但是没有想到一场风寒,二皇子竟然就那么没了,老实说有些突然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那时候大概不少人都以为是意外,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也是,只是宋元蘅自己觉得不是意外,但是后来连她也觉得那件事情恐怕并不单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