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户的小村子里怎么可能会有大夫呢。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自己上山找点草药,药方子都是祖上一代传一代,代代相传下来的。
“官人放心,这草药对受凉伤风感冒最灵验了,保管一剂下去,再在被子里捂一下汗,晚上的时候,她又能生龙活虎了。”大娘听说书敏有些冻着了,赶忙在家里找了一些晒干储存好的草药,熬了一碗黑乎乎,苦兮兮的药。
“唔我不喝,太苦了。”书敏捏着鼻子,缩在墙角,一脸嫌弃地望着那碗黑乎乎的药。
“就喝一口,闭着眼睛很快就下去了。”赵文杰拿着药碗,心中也有些不确定这黑乎乎的药能否真的有效。不过村里没有大夫,书敏身上也越来越烫,连说话的时候都开始带着些许沙哑了。
书敏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表示坚决不想喝药。
“快点过来喝下,凉了就效果就差了。”刚刚大娘千叮万嘱药要趁热喝,赵文杰见书敏怎么都不肯和药,心中有些急了,说道“你若是再拖延,我就点了你的穴,把药直接灌下去!”
“你敢!”书敏闻言怒目,恨恨地盯着赵,可是随即就败下阵来。赵文杰表情严肃,不像说笑的样子。
苦着脸接过药碗,望着那黑乎乎的药汁,一副赴死的表情。
“闭着眼睛,大口快速的喝下去!”见她终于肯喝药了,赵文杰在一旁笑着打气。
白了他一眼,书敏下了大决心咕咚咕咚将药喝了个底朝天,药一下肚,满嘴的苦味立刻荡漾开来,苦的让她只想反胃。
“别吐出来,这药厨房还有一大锅呢!”赵见她终于喝了药,放下心来,看她苦着一张脸,立马又狗不改****,像以前一样不忘幸灾乐祸起来。
书敏强忍着吐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被子盖过头顶,眼不见为净,心中忽然后悔不迭:我好像上错贼船了。想前世自己生病不肯吃药的时候,子凌哪次不是心疼地哄着,吃完药就给自己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蜜饯。
正悔不迭的时候,被子忽然被赵掀开了一角,嘴里被他塞进一颗酸酸的干果子。干果子酸酸的味道马上将口中地苦味压了下去,满嘴清香。
“没有蜜饯,你将就着吃些干果。”赵说着又喂她一颗,果子的是褐色的,干瘪瘪,看不出是那种水果。
“哪来的?什么果子?”书敏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野果子吧。是村里的一个孕妇那里要来的。”赵文杰手中的油纸里有好多颗,他手里钳着一颗,打量了一下,好奇的尝了一口,瞬间眉头就皱到一块去了,“嘶好酸!”
“呵呵呵”他怕酸啊,书敏呵呵直笑。
“太酸了,别吃了。”他把干果随手放在一边,拿了药碗就走了出去,他得去厨房找找别的吃的,压一压嘴里的酸味。
“原来他那么怕酸啊。”书敏捡起一颗果子,塞到嘴里,嚼了几下,自言自语地说道“还好啊。”
都说良药苦口,那一碗不起眼的土方子黑药汁还真管用,喝完它书敏就觉得浑身发热,捂在被子里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身体很快退了烧,连喉咙也不哑了。
不过这时候她却不敢离开被子,现在自己浑身是汗,见了风再受了凉,恐怕会更严重一些。所以午饭的时候,大娘直接将饭菜端到房间里给她。
“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大娘笑眯眯的说道。虽说现在还是个“丫鬟”,不过看这老爷对她的宠溺程度,以后也定是能做个姨娘的。
不过可惜了,姨娘再好,也越不过妻去。
书敏默默地吃着午饭,不知道大娘心中的想法,不然一万头草泥马也不够她狂奔的。
刀疤在外面躲了半天,终于在吃饭的时候讪讪地出现了,坐在远离赵文杰的下方,飞快的扒着饭,头也不敢抬一下。
吃完饭,抬头看见赵文杰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他心中“咚咚”两下,立刻起身说“头,你慢吃,我去套马车。”
头也不回的出去了。这回真的死定了
“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吗?”。算算时间,这时候赵文杰一行人应该早就到了顺天府了,为何驿站,客栈,酒楼都没有消息传来?就连城门口也没有人见过他们。银面银色的面具下,一对好看的眉毛拧成了麻花。
“启禀大人,他们一天前突然消失在官道上面,据属下观擦,他们应该是绕小道进了山里了。”负责消息的马总管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山里面路况错综复杂,追踪起来就难上加难。”
“若是他们一直在山里,绕过顺天府,由山路直接进官道,我们就再难以堵截他们了。”银面有些担忧。
“放心,他们一定会进城的。”上方屏风后面,楚煜不紧不慢的在泡茶,茶水热气腾腾,水雾弥漫,屏风后面,他的身影变得有些不真实。
“赵文杰赶着回京复命,已经时日无多了,除非经顺天府直接进入官道,否则,一定会误了他复命的日期。朝廷对官员尤其是武官述职复命尤为严谨。他断不敢拿自己的前途看玩笑。”
“侯爷英明。”马总管恭敬地弯腰说道。
“盯紧点。今日或者明日,他们一定会进城的。”楚煜说道。
“是,侯爷。”马总管退了下去,忙不迭的将侯爷的命令传达下去。
“银面,过来陪我喝喝茶吧。”茶水已经泡好,散发着阵阵扑鼻的香味,不似一般的茶叶,里面还含有淡淡的梅花香味。
“是,侯爷。”银面走进屏风,端正地在楚煜的对面坐下。楚煜将茶水递了过去,小小的茶杯里面,女敕黄的茶水中,飘着一朵淡白的梅花,煞是好看。
秦妇会设计兵器?应该只是一个意外吧。他派人彻底查过她,在和离以前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他可不相信,一个人再聪慧,若是没有十几年的浸yin,能够染指兵器这一敏感重要的领域。
或许,秦妇身后还有某个神秘的人物。若是拦截下秦妇,倒是要好好审问一番。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落在赵文杰手里,若是她进了京,不管是她,还是她背后有人,一旦暴露了她能研发兵器的秘密,整个京里都有可能陷入新一轮的混乱之中。
虽然他也期盼这混乱的来临,可是他不能放任一个不确定因素,扰乱了他多年来的精心准备。
更何况,他还对一个小小的人儿做了一个小小的承诺,他不喜欢失信于人。
“柳儿,你告诉我,你姑姑到底去哪儿走亲戚了?”经过几天的修养,春全终于无大碍了,除了那动过刀子的几处地方,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练武之人的体质就是好,这种伤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没有一个多月,绝对起不来。
刚开始他以为书敏只是在潜心设计,所以没有来看他,可是连着几天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追问下,侍卫只好说她已经离开百里村去走亲戚了。
现在是年关,哪有人在年关走亲戚的,再说书敏的亲戚都在柳下村,也不用去那么多天。春全越想越觉得可疑,可是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一能下地,他就直奔敏院。拉着柳儿问了起来。
“呜呜”柳儿哭了,当初母亲也是这样被人劫持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在敏院,她年纪最大,所以一直强压着这份担忧,努力地做好一个大姐姐应该做的事情,照顾好弟弟和妹妹,可是,她终究是个孩子,当看到春全的这一刻,她终于卸下了连日来的强装,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看到她哭了,春全心中一沉,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了?”
“舅舅,姑姑其实是被人劫走了。他们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让告诉你。”柳儿坐在门槛上,用袖子擦着眼泪。
“被劫走了?被谁劫走了?有没有去找?”春全的心像是被什么挖了一块,这么多天了,所有的担心换来了这样的一个残忍的真相,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侯爷带着银面哥哥去找了,可是还没有消息。舅舅,你说姑姑她会不会”柳儿还小,娘亲失踪的打击在她的心灵留下了阴影,所以她一直非常的悲观。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听说师傅带着银面已经去寻找了,春全心中稍稍放心一些。师傅是侯爷,他出手一定能够将她带回来。
春全忍着心中的不安,伸出手,拍着柳儿的肩膀,安慰她说道,“别哭了,待会儿弟弟妹妹吗看到就更不安了。”
“嗯。”柳儿强忍着抽泣,看到远远地丰安回来了,立刻擦了眼泪,跑上前拉着他,说道“你怎地又去找云泰打架了。”
看到丰安一身狼狈,脸上还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她没好气的说道。伸手帮他拍拍身上的尘土。
丰安任由她拍着,看到一旁的春全,忽然眼睛一热,扑进春全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舅舅,姑姑被人抓走了。”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顿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知道了,我会将她找回来的。”春全怀抱着丰安,轻轻拍打着安慰他,说道。心下拿定了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