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花舫是洛水河上最大最豪华的一座花舫,书敏他们才一靠近,就有身着彩衣的侍女递过一条木梯将他们迎了上去。
花舫有两层,上层犹如一个凉亭,可以眺望洛水河美丽的夜景,下层奢靡华丽,四周悬挂着的一串串红灯笼将它照的如同白昼。
“姑娘,公子里边请。”彩衣侍女打开舱门,里面管弦丝竹,载歌载舞。一舞刚闭,十二位美丽动人的舞女正纷纷退出,遇到刚要进门的两人,礼貌的侧身行礼让两人先进去。
“哟,你们真不够意思,不等我就开始了。”诸葛奇奇大步跨进舱内,里面是个宽敞的厅堂,朱红色的柱子,雕有瑞兽的栋梁上悬挂着红色的绸缎,十分奢靡。
今晚是赵文杰为牡丹接风洗尘,他端坐在正上方的主人位,牡丹挨着他坐在一旁,香草和两名彩衣侍女则在一旁伺候。
两人笑语连连,动作亲昵,刺痛了某人的眼,书敏抿了抿嘴,脚步突然一顿,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你去哪里了。”姚苏有些无奈的望着这个令人头痛的“表弟”
“表哥,不是我说你,千金难奈销金窝,良辰美景怎的能没有美人作陪呢!”诸葛奇奇自觉盘坐在右下首的座位上,立刻有彩衣侍女过来替他摆上餐箸。
“你还没吃酒,怎的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姚苏没好气叱责他道。
“我看朱琦小弟说的在理,不知姚老爷可有看中的姑娘,不如让这穿上的管事给你挑上几个!”赵文杰哈哈笑道。
不待姚苏拒绝,诸葛奇奇就打断说道“赵大人你可不实在啊,牡丹姑娘天人之姿又岂是穿上这些庸脂俗粉能媲美的。你有国色天香的红颜,我表哥怎么也要闭月羞花的知己才是。”
“哦,这可为难了。”赵文杰伸手拉了拉牡丹的小手说道“若是在京城,我尚能请来绮月,妙音前来助兴。再不济杜烟姑娘也能凑个数。可是在这临江镇,恐怕要恕赵某招待不周了。”
牡丹的姿色在京城也难以找出能与之媲美的,何况这个小小的临江镇!
有美如斯,赵文杰满眼中毫不避讳夸赞与自豪!
“赵大人不必劳神,姚某吃酒时不喜有人在一旁叨扰,咱们今日是为牡丹姑娘洗尘的,一切自是以牡丹姑娘为主。”姚苏答道。
“表哥言之尚早,不若先看看我请来的美人再说。”诸葛奇奇说道,
“真不知是怎样的美人,不若我们瞧瞧也好!”牡丹掩口笑道。她并不在意诸葛奇奇口中夸赞的美人,只是有一两分好奇罢了。
书敏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厅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赵文杰对上牡丹时毫不避讳的夸赞和自豪,她恨不得再将自己的身子往黑暗中躲去。
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来这地方做什么?看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其它女子你侬我侬吗?
她看到诸葛奇奇在向她招手,可是他的脚步像是被钉在船板上了动弹不得。
“我请的小美人害羞呢,不若表哥你去请她出来?”诸葛奇奇嘻嘻笑道,知道书敏那女人定是没胆,故意打趣说道。
“这主意倒好!”赵文杰一手撑头,带着痞笑的望着姚苏,“姚老爷莫不是也害羞?哈哈”
“姚老爷,小美人可等的有些心急了呢!“牡丹掩嘴笑道。她出自天香阁,说话自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避讳。
姚苏缓缓起身,心中对诸葛奇奇懊恼,路过他身边时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眼神,诸葛奇奇浑然不在意,对他好笑的眨眨眼睛。
“是你!”姚苏看到了阴暗处这个宛如月华仙子般的女人,内心惊诧惊艳惊心不已。
她原本就很清丽,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她也可以如此惊艳,他的颈椎不自觉地挺了挺,一颗心似乎想要从胸腔里跳月兑出来。
“你”她站在阴影里望着他,轻咬着红唇,微潮的眼里有些胆怯和懦弱,还有那么一些倔强。
是因为某人,或者某些人吧。他转身忘了眼坐在上首正与牡丹低语的赵文杰,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无需胆怯,若是你需要,我愿借出这份勇气,让你以最美的姿态闪亮登场!
他朝她伸出了右手。
稍作凝迟,目光闪闪,书敏将自己的纤柔放进了他的手中,霎时间感受到了他手心传来的力道,仿佛也没那么难以面对接下来的的事情了。
“哈哈,我就说嘛,表哥你一定会满意的。”诸葛奇奇哈哈笑道,目光切切地转向了赵文杰,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戏开场,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我的确很满意!”姚苏嘴角弯弯,微微一用力,就将阴暗处的俏人儿拉了出来。
刹那间,船厅里的灯光仿佛都暗淡了不少。
她就像天上的一弯明月,明月一出,星辰暗淡,莫说男子,就连见惯了牡丹绝色天姿的香草都觉得她耀眼的令人挪不开眼!
赵文杰看到书敏的一刹那,笑容整个凝结在了脸上,搭在牡丹肩头的手不自觉加紧了力度,痛得牡丹一阵惊呼。
“这位姑娘果然算得上闭月羞花,可是大人您也太激动了些,都弄疼奴家了。”
牡丹忍着痛笑语连连,看着赵文杰突变的脸色,强忍心中酸楚说道。
赵文杰突然休假,跑到这偏僻的小镇,莫不是冲着这位姑娘来的吧?!难怪他初见自己时惊讶却不欣喜,想必是自己来坏了大人的好事了。
赵文杰闻言松开了手,目光却如刀子直射书敏。
“你怎的来了!”他说道。
不是不愿意见牡丹,不是赌气回家了吗?若是想来就直说啊,打扮成这幅模样,是作践自己还是作践他!
这里是花舫,是男人们玩乐的地方!
“赵大人这是做什么,你有红颜相伴,莫不是还看上了我的知己了?”姚苏已经拉着书敏回到了自己的位子,看着书敏极不自然的表情,松开了手,笑道。
这就开撕了?这宴会这样才有意思嘛!诸葛奇奇叼着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
“敏,我还不知你已经是他人的知己了?”赵文杰的眼中几乎都要冒火了。
这个女人不要太多分了!
“你有红颜,我有知己,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算是承认了?可是书敏的目光闪烁,明显心虚。
“啪!”一个青铜酒杯被他甩在了地上,琼浆瞬间撒了一地。赵文杰起身大步走到书敏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道:
“你再说一遍!”
力度之大,捏的人生疼。
“赵大人这是何意?”姚苏立刻惊起,挡在二人之间。
“我要问你是何意才对,你明知她是我的女人,却总想横插一脚,难道姚老爷很缺女人吗?!”
“你的女人?从何说起?赵大人既然不缺女人,何不放手?!”
“本官说她是她便是,难道你想与本官做对吗?”。
开始拿身份说话了,诸葛奇奇叼着酒杯双手靠在胸前:姚苏啊姚苏,你现在可是个商贾,该怎样反击呢?
“赵大人好大的官威!不过此事书敏若是不同意你难道还想强娶吗?”。
嗯,不错,不错,再大的官也不能大过律法,强娶自然是不可以的。诸葛奇奇点点头心道。
“她已经同意了。”赵文杰一声痞笑,一字一句的朝书敏说道。“敏,你告诉他!”
突生变故,牡丹脸色煞白,看来这位就是赵大人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位了吧。
虽然赵文杰从未跟她说过,但是女人的感觉灵敏,她早有预感。
反正她也是他的女人,以她的身份,就算将来从良进了赵家的大门也只有做妾的份,所以她从未奢想过其他。
虽然他的风流韵事传遍京城,但是他对她还是不同的,有这份不同,她就知足了
是这样吗?苦涩从嘴边蔓延,但是她却不能够在乱上添乱。
“姚老爷,牡丹谢谢你能来为我洗尘,但赵大人同这位姑娘之间似乎有些什么误会,不如让他们出去说说。牡丹不才,就在此为二位弹奏一曲吧。”
美人如斯,牡丹虽笑脸迎人,眼中却似有万语千言难以言语,令人怜惜。
她主动开口,占据情理,令人难以拒绝。
不待姚苏说话,赵文杰便一声冷哼,拉着书敏大步地朝厅外走去。
牡丹再度施礼,歉意地朝姚苏点点头,便令香草摆好琴,施施然上前演奏。
姚苏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目光移到了在一旁看戏的诸葛奇奇的身上,诸葛奇奇赶紧正襟危坐,嘿嘿朝他展齿一笑。
“我原本只想气气他,没想到那家伙反应如此之大”他眼神无辜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