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书敏怎么样了。”懒得理会诸葛奇奇,姚苏重新做好,垂下眉眼,望着桌上的酒杯出神!
花舫的二层是个类似凉亭四面透风的阁楼,弯弯翘起的四个檐角上分别挂了两个红灯笼,夜色中足以照明却有种朦胧的美。
“敏,你到底想怎样?”风,吹起她的衣摆,秀发微舞,她仿佛仙子般飘飘。
他仿佛早已知晓她的美,并未像姚苏那般惊艳或惊诧或惊心,只是心中澎湃不减,双目对双目,似乎想要把她看透。
“我不知道。”若非诸葛奇奇将她拉来,这种场合之下她更多的是回避与逃避吧,就像前一世一样。
“别闹了,我答应你以后不纳其他女人便是。”许久,赵文杰叹了口气,说道“除了牡丹。”
也就是说可以不要芍药,水仙,杜鹃,但是牡丹他是非要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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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即放不开牡丹,又何必为难我呢,这世上让丈夫纳妾的女人何其多。”眼泪瞬间不争气的流下来。
放不开牡丹,就是对她有情,既然有情,又怎会爱上别的女人?
“我只不过是乡下的一个和离妇而已,不值得大人如此。”
又或者就是因为她是乡下和离妇才如此!
他对牡丹有情,自然不想让她进门之后受委屈,自然要娶一位身份地位一般的女子,不然以他的官阶地位,就算普通的官家嫡亲还不是任他挑选?!
原来他对她的好,全部是为了牡丹,枉她还以为他对她是情义深重,枉她还爱上了他。
多么讽刺啊!
上辈子,子凌为了她拿那些小明星做掩饰,而这辈子,也有这么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女子把她当作挡箭牌!
“你不必说了,我不同意,我就是这么自私,容不得别人同我分享丈夫,你若是做不到,便离开吧。
谢谢你曾救过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有机会,我定会用我的方式报答大人的。”
“你说什么!”她忽然疏离的语气再次点燃了他的怒,他都已经推让至此了,她还不满足?
不过一个牡丹而已,让一步对她而言有那么难吗?
救命之恩?谁要她报恩!
“大人恼怒什么?这天下女人何其多,何必揪着我不放呢,我这种身份怎么高攀的上赵大人家的门槛,但我身份虽低,骨气还是有的,实在难以委曲求全,更不喜欢被人用来做挡箭牌。”
你若许我情义,我或许两难,但你既是为了其他女子,我便不用纠结了。
什么挡箭牌?这女人怎的越来越不可理喻!
“你别无理取闹,我非纳牡丹不可是有原因的。”女人无理取闹的时候千万不可以硬碰硬,这是刀疤的经验!
“你喜欢她。”书敏说道
“嗯。但那不是我说的原因。”赵文杰点了点头,又摇头说道。
“既然你喜欢她,那么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书敏苦笑道。
“敏,可不可以讲点道理。”
“讲道理?好,我最喜欢讲道理了。”书敏说道“你喜欢牡丹想要娶她,奈何她身份太低只能纳妾,你又担心她进了门被你妻子为难,于是你就开始物色身份地位,容貌一般女子,恰好我符合你的要求,于是你就与我有了情义要娶我进门,之后,牡丹就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就成了那深闺怨妇活该被冷落了。更有幸的是我还不能生育,将来牡丹有了孩子,你们一家几口就可以活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了我说的有没有错,有没有道理?”
真是神逻辑啊,女人的脑袋构造真的太神奇了,赵文杰简直要跪倒了。
不幸的是,这个逻辑居然成立,饶是他办了那么多的案子都找不到其中的破绽。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有没有道理!”书敏手握着拳头,脸色因激动而通红,双目早已溢满了泪水却始终强忍着不让其流下,那模样真令人怜悯。
“我说的对吧,你都无话可说了是吧。”书敏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泪水终于决堤而下。“牡丹才是你心中的真爱,我不过是你用来掩饰疼爱她的挡箭牌而已。”
听完这个女人的道理,赵文杰原本澎湃凌乱的心反而沉淀了下来,他露出了他一贯的痞笑,从身后环住她,笑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你这样的道理对我很不公平,我对你的心你都扔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现在对我的好,都是为了哄我,以后牡丹进了门,你心里哪里还会有我。”
“说到底,你就是怕我将来对你不好,那我保证你若是不点头,我就不纳妾行不。”一辈子那么长,干嘛跟女人争朝夕。她现在嘴硬,将来指不定就会心软了。
“你就不怕我一辈子不点头,那你的牡丹岂不是一辈子要呆在青楼?”
“唉那只能怪她命不好了。”赵文杰长叹一声说道,拿袖子帮她擦擦眼泪。
“你说真的?你不是喜欢她吗?”。
他答应得太痛快,书敏隐隐有些不安。
“没办法,谁让我更喜欢你呢,你不让她进门,她只好老死在青楼了。”
“胡说,难道她不会嫁与其他人吗?”。
“呵呵敏,我听完了你的道理,虽然没什么道理,但是你能不能听一听我的道理?”
夜风习习,洛水江上繁花似锦。
船厅里,牡丹一曲终毕,余音绕梁悦耳动听,果然不愧为琴艺第一。
看似完美的演奏,听惯了牡丹琴艺的香草却知道,姑娘分心了。
弹得人分心了,听得人也心不在焉,一曲终毕,姚苏的心神早已随着琴声飘荡到了外边。
“怎么还不回来,赵文杰不会对她不利吧?”想完又自嘲一声:“我真是关心则乱,赵文杰好得是花柳巷中的惜花之人,想必不会对女人怎么样的,况且还是他在意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又朝诸葛奇奇瞧去,那家伙故意将书敏拉来用意何在?难不成真是想让赵文杰难看?
姚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他打的是另外的算盘。
“好,牡丹姑娘的琴艺真是名副其实,我敬姑娘一杯。”诸葛奇奇端起酒杯朝牡丹说道“临江镇也有不少名胜古迹,姑娘若肯赏脸,在下愿尽地主之谊,请姑娘游玩一番。”
他年纪小,模样清秀,说的话令人感觉格外诚恳。
“好,那麻烦小哥了。”牡丹笑着与他对饮了一杯。在京城她是高傲的,可是对赵文杰的朋友,向来和颜悦色。
“姚老爷,今日扫了你的兴致,牡丹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她朝姚苏端起了酒杯,笑道。
“哪里哪里,今日是给姑娘的洗尘宴,应是扰了姑娘的兴致,姚某理应跟姑娘赔不是。”姚苏客气的回答。
“姚老爷客气了。”
眼看就要冷场,幸好船上管事的眼尖,立刻安排了奏乐歌舞,气氛总算缓慢而愉快起来
“你的道理才是没有道理,就算你们的情谊从小便开始,我也没法同意她进门。”书敏听完赵文杰所说的道理,嘟囔着嘴反驳道。内心惊诧不已,原来他们两的缘竟然这么深,这么看来,她倒是那个插足其间的坏女人了。
“一切你说了算。”赵文杰拉着她坐在护栏下的长凳上,目光幽幽,似乎能把人的心思看穿。
“你明知道我心软,故意的吧,不过即便如此,我也绝对不会让步的!哪怕我做个坏女人,我也不会同意的。”书敏声音越来越低,心绪又混乱起来。
“好。你说不行自然就不行。”赵文杰长长的吁了口气,目光中似有不舍与痛楚。
他并未对牡丹承诺过任何事,但是十几年的感情,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况且牡丹对他的深情,他哪能不感动。
都说男儿皆薄幸,那是他们没有遇到对的人!
世人口中的薄幸男儿,身边最终都会有一个令他们愿意薄幸其他女人的女人。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很坏。”
横插于一对璧人之间,生生打断两人的姻缘,就是世人眼中的小三,坏女人吧?!
可是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不是么?
“赵文杰,你这个鬼家伙,一定是故意令我愧疚心软的,是不是?我绝对不会心软的。”
“我不会心软的。”
“不会”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但是我不会轻易心软的。”
这就够了,也不枉他做出的巨大的妥协。
赵文杰伸手将书敏一丝被风吹乱的秀发绾到耳后,紧紧地用她入怀中。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想在上面静一静。”书敏眼圈一红,说道。
“敏,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上来已经许久,是该回去了,只是她一个人在上面
“你放心,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书敏说道。
思绪有些乱,她需要理一理。
“好,不过别呆太久。还有”赵文杰沉吟一会儿,在她耳边说道:“以后别打扮成这样,都被别人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