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莲说不再出府,自然不是随意而说,安帝若是时常突然冒出来,保不齐哪一次被她刺激的发了疯,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容不得闪失。
如此又过了半月被饲养的闲适日子,六月里云世礼登门拜访,蒂莲总算想起还有一件事必须得出府走一趟。
“我看你就是闷不住了。”,谢珩煦哼笑一声,将手里的兵书随手扔在软榻一脚。
蒂莲倚在软榻另一头,闻言嗔了他一眼,看向靠近自己下首坐定的云世礼,“趁着月复中这个还未显怀,我们还是先去看看。”
云世礼无语,看向蒂莲已经隆起的月复部,眼下正是夏日里,天气炎热,屋内虽然供了冰,但蒂莲还是穿着单薄,加上她这胎倒是颇会长,前后看依旧是纤腰楚楚,若是侧着看,任谁也看得出这是个孕妇。
见云世礼意有所指的盯着自己的肚子,蒂莲不由][].[].[]低头看了一眼。
她今日这身衣裳是天碧云绸,轻薄滑顺,最要命的是,坐在这里这月复部顶点不能掩饰,不由也默了。
眼睑掀起抿唇一笑,语气低了几分,“趁他还不是很明显。”
云世礼无声扯了扯唇,干咳一声没有应予。
蒂莲便委屈的鼓了鼓腮,谢珩煦见状无奈的拍了拍额头,“他还不明显?”
无奈的叹了口气,蒂莲双手伏在月复部意图遮住隆起的小山丘,然而纤纤素手分明是做不到的。
不由气的瞪了谢珩煦一眼,“四个月的宝宝哪里有这样大的!你还说不是串通了那大夫唬我?”,这月份眼瞧着与五六个月也不相差了。
云世礼端起茶盏垂着眼眸抿了一口,以期掩饰住幸灾乐祸的笑意。
谢珩煦斜眼睨他,随即神情颇为无辜看向蒂莲,闷声道,“我串通外头的大夫,莫非连骆伽都能听我的?”
这倒是,蒂莲又垂首看了眼那扁圆的球,长长出了口气,“难道是我吃的太多了?”
这话一出,云世礼含在口中的茶水当即呛了出来,狼狈的一手掩住唇遮掩失态,一边将茶杯随手搁在手边的小几上。
看他这等反应,蒂莲微微咬唇,看向谢珩煦求证,“我吃的真的很多?”,她并不觉得撑啊。
谢珩煦心下暗自抹冷汗,目光扫了眼她依旧纤细的身形,摇摇头严肃道,“不是你吃得多,是他吃得多。”
蒂莲无语,随即黛眉一蹙,抚着肚子道,“你说,是不是骆伽之前给你吃了太多毒药,这孩子出了问题?”
凤眸一瞪,谢珩煦低斥道,“胡言乱语,我的儿子能出什么问题!”
面对夫妻二人的无厘头,云世礼咳罢了连忙插嘴,打断这个话题,“想要何时到密室去,我派人安排一番。”
此话成功打断了蒂莲的思绪,她扭头看向云世礼道,“待到夏侯霖云及冠礼那日吧,众人皆会入宫,反倒不必多虑。”
云世礼眨眨眼,海蓝色的桃花眸有些呆滞,为何他总觉得,自从有了身孕,蒂莲所思所想便更难以理解了。
合着她方才说的趁肚子还不大,要早些去看看,这个‘早’,便是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云世礼犹豫着开口,“介时你有身孕已五个月,怕是比如今还要不方便。反正不急于一时,不如等生产完后再去吧。”
蒂莲闻言不置可否的挑眉道,“怕什么,那日安帝要下旨册封夏侯霖云为太子,京城之内谁人不赶着入宫巴结,我们出城,必然无事。”
云世礼无言,默默看向谢珩煦。
谢珩煦眉峰挑了挑,支着手臂抚了抚眉心,没有回应他的目光。
正此时,青篍掀帘而入,身后却是骆伽与蛮西,这二人倒是难得一同前来还没一句争吵。
跨进门骆伽便眉飞色舞的道,“我到相府看过江歌的伤势,那牵引架的确不错,内里恢复的蛮快,如此下去,再过个十数日便可拆了牵引架,固定石膏腿。”
蒂莲闻言月眸笑弯,扶着腰站起身,“日后若是可以下地,亦不会行走不利了?“
骆伽颌首,随即追问道,“你是如何想到,腿骨里嵌生铁柱这样的奇法?快告诉我!”
残腿植钢筋,这样的法子是现代骨科惯例手术,真让她说,她还着实说不清楚。
因此只是笑笑,反问道,“你只要告诉我,歌儿日后可还能骑马上战?”,这是江歌的愿望,她如今只关心这个。
骆伽抚着下巴沉凝片刻,蹙眉道,“骑马应当是不碍事,走路亦无碍,但若是奔跑,怕是要差强人意了。”
蒂莲点点头,浅笑道,“如此已是最好了,受此大难,若是完全恢复是必然无望的,只要他还能如常人一般,我便放心了。”
转眼看向已默默坐到一旁的蛮西,不由清声问道,“蛮西姑娘今日如何有空过来?”
之前为江歌医治时,因着蒂莲有了身孕不易见血腥,蛮西在其中帮了大忙,她见证了闻所未闻的事情,对蒂莲的胆大而为奇思妙想更是敬佩几分。
亦想亲眼看看这样奇妙的医治方法,是否真的会让一个腿残之人重新站起,故而这几日总跟在骆伽左右去看望江歌的伤势。
听闻蒂莲询问,还未等她开口,便听骆伽扬着声得意道,“这丫头如今拜我为师了。”
蒂莲三人纷纷诧异,便见蛮西秀丽的眉目倒竖,抬脚便踹骆伽,“胡诌乱吹也有个限度!”
骆伽跳脚避开,清呵道,“若非要拜我为师,你每日跟在我**后头瞎转悠什么!”,言至此一扬下巴,颠着脚倨傲道,“还不承认是被骆爷我不凡的医术所倾倒?怎么样,毒这一字上咱们可成平手,可这医道,你总胜不过吧。当初是谁说,胜者为师败者为徒的??”
还有这一出?谢珩煦凤眸流转打量着面前再起争执的两人,不由若有所思的扶了扶下巴。
蛮西嗤笑一声,鄙夷的瞧着鼻孔朝天的骆伽,“就凭你?若不是江小姐的妙法,你能医好江三公子?不要吹破脸皮了。”
骆伽闻言颇为不服,环胸抱臂一字一句强调,“你别不承认,法子随是蒂莲想的,可动手救了江歌残腿的人,的确是骆爷我吧。”
蛮西不以为意,撇开眼懒得理他,悠然道,“当日可不只是你一人施这牵引术,姑女乃女乃我可是也在场的。”
得,又吵上了。
云世礼无奈摇头,起身向蒂莲告辞,“铺子里还有些事需处理,我先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