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就在那条狼狗扑过去,即将咬住那条丑狗的脖子的时候,那条丑狗开始前脚刨地,绷着身子缩着尾巴开始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这是进攻的前兆。
那声音不说惊天动地,可是却也真是叫得足够叫全场都听见。不是说这条狗从来都有一顿没一顿的喂着的吗?怎么叫声听起来这么凄惨可怖中气十足?!
关山也有些愣怔,赌场太多,他这个分管的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时间去注意几条狗——除非是韩止这种亲自每天饲养生肉保持兽性的凶恶狼狗需要他上心,其他的狗他根本不可能在意。
他知道这条丑狗还是因为它长得实在太丑了,又是从来没见过的模样就连给狗喂食的那些庄户也嫌这狗丑,从来喂食都是马马虎虎应付过去,给一顿不给一顿的。
还有什么他忽而又想起那些庄户们跟他抱怨,跟这条狗一起关在同一槽子里的狗,就没有活的好的,再油光发亮到后来也被饿的只剩一把骨头,他们只好把这条丑狗单独关在一个槽子里——也有不少人要吃这条狗打打牙祭的,反正狗场里狗这么多,这狗又不是名贵的品种,也不是什么常胜将军,死了也就死了,问都没人会过问一声。可为什么都没吃成呢?
关山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场下传来铺天盖地的啧啧声,他回过神看向场内,就看见那条丑狗龇着牙叼着一大块皮肉,正朝前弓着身子左右小范围的游走
这怎么可能?!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确信再三才敢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就是这条丑的惊人的狗,它竟然把韩止惊心饲养的狼狗脖颈处的一块肉给连皮带肉的撕咬了下来!
狼狗受了刺激,猛地朝前一个饿虎扑食,凶光毕露的朝丑狗扑过去,丑狗也是同样的姿势跃了起来,两条狗狠狠地撞在一起,底下看热闹的人几乎都能听见那强大的闷闷的碰撞声。
啪嗒一声,两条狗都摔在地上,狼狗汪了一声,开始耷拉着耳朵缩着尾巴往后退,从半空中掉下来的这一摔估计是把它给摔痛了,它开始呜咽着舌忝自己的伤处。
丑狗却凭着那皱皱巴巴的厚实的皮毛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精神抖擞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追着狼狗满场跑。
关山大张着的嘴巴始终没有合拢,先不说是不是他们看走了眼不知道这个丑狗居然是个宝贝,就说那条狼狗,那是韩止亲自精心喂养的,天天都只吃生肉,养得凶悍无比,可是现在,这条狼狗居然输了?!输在了宋楚宜随便选的一条狗手上?!
他想起宋楚宜一开始志在必得的笑意,和当时看起来有些嚣张的态度,这个小姑娘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巫术吧?!否则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宋楚宜已经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好整以暇的看着韩止:“世子输了。”
韩止嘴角挂着一抹笑,手里酒杯在指尖转了好几下,忽而暴起一把将那酒杯掷在地上摔得粉碎。
秦川等人连忙围上来将宋楚宜和宋琰护在中间,警惕的看着韩止。
“狼行千里吃人,狗行千里****。”宋楚宜牵着宋琰的手看着韩止,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笑意:“世子不会想当改不了****的狗,又一次说话不算话吧?”
刚才还喧闹震天的赌场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因而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宋楚宜的这句话。
韩止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忽然咧着嘴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你说得对,我这回还真是就要做个不讲信用的小人,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宋楚宜看也没有再看他一眼,声音放低了去安慰宋琰:“阿琰,别怕。”
宋琰斩钉截铁的摇头,始终昂着脖子站在宋楚宜身前,声音坚定的回应:“姐姐,我不怕。”
不怕?韩止勾起嘴角轻蔑不屑的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眼里却阴沉沉的一片:“那就都去死吧!”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反正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他朝关山扬了扬手,只要这么一扬手,关山就会领着这赌坊上上下下将近三十个兵痞,把宋楚宜姐弟无声无息的杀死在这里。
事后再把事情推给张大户,就算是宋家跟崔家不依不饶非得追根究底,那他也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以后,谁管别人怎么样?
以后再也不用看母亲的脸色,再也不用夹在姨母和母亲中间左右为难,再也不用为了帮助表弟殿下敛财发展势力连最爱的人也葬送进去。
原本是只要他挥一挥手的事情,可关山头一次没执行韩止的命令,他蹬蹬蹬的扒拉开人群跑到韩止身边,看了一眼二楼临窗的包间,轻声告诉韩止:“世子,殿下在楼上等您。”
东平郡王怎么会来这里?!韩止若有所悟,双眼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宋楚宜。
宋楚宜却笑了,韩止就是个疯子,疯子做起事来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关键时刻跟他说什么大局说什么后果都全然没用,她当然不可能把性命真的交在一个疯子手里,任一个疯子来决定他们的生死。
东平郡王既然来了,他再动手也就成了不可能的事儿,东平郡王也不会容许他动手。
韩止静静的在原地立了一会儿,面上表情隐情不定,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终于还是转身大踏步的往楼上去。
一进门他就看见从来噙着笑意的殿下表弟沉着脸站了起来,几乎是咬着牙问了一声:“你是不是疯了?!”
他当初把去求赖成龙的事交给韩止去做,就是因为韩止从来不会意气用事,可是现在韩止不但不去做正事,反而算计起了宋家和宋楚宜!
今天要是宋楚宜跟宋琰真的死在这里他铁青着脸重新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