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圆通跟一条死狗一样被扔在了县衙的地板上,瞪着眼睛有些惊恐的一个劲儿的往屏风后头缩——当时赖成龙上山去抓他,被放哨的人发现了,他为了逃命,也抱着能弄死一个是一个的心思,叫人把成缸的毒蛇往山壁上抛,还拿着烧的滚热的桐油往底下浇,也许是没料着他还有这一手,连向来威风凛凛杀名在外的锦衣卫都督都被他的这些手段被弄的着了道,身上大大小小添了十几道伤口不说,胳膊上还被毒蛇咬了一口。
他是知道锦衣卫对夫人的法子的,这些人要是有心折磨你,多的是办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初听起这些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一旦事情摊到自己头上,他光是想一向,头发就根根立起来了,惊恐得一颗心都在痉挛,仿佛随时都能背过气去。
赖成龙不屑的朝地上的人瞥了一眼,撕拉一声把袖子撕了下来,露出已经被烫的有些黑的伤口,吩咐宏发:“去请胡供奉过来。”
一看就是被桐油给烧伤了,宏发愤恨不平的朝地上的马圆通身上踹了一脚,眼里露出森冷的杀意,大踏步的朝外头走了,先去太孙房间里请胡供奉。
胡供奉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先轻呼了一声,模着已经起泡了的边缘皱着眉头:“真是心狠手辣,要是整条手臂这么被滚上一滚,赖都督您这只手可就废了。”
对于一个靠武功和身手吃饭的人,这手臂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宏发闻言更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直往后缩的马圆通一眼,当时这家伙有胆子使这么心狠手辣的法子,现在倒是缩起来了。
马圆通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惊恐的神情,眼泪都快下来,他是抱着弄死赖成龙的心思,可这人没弄死,他自己还被抓来了,这就不怎么有趣了,以锦衣卫的手段,整死他都有可能。
胡供奉拿了酒精把匕首洗过,再拿到火上烤了一会儿,开始帮赖成龙清楚手上的腐肉,这些泡都烂了,旁边黑漆漆的,要是不处理清洗好伤口,说不定还真的要落下写病根。
等赖成龙上药完了,宏发才跟提一条狗似地把马圆通又重新提起来,走了几步把他扔进一间屋子里,啪嗒一声关上了门。
马圆通睁着两只眼睛细细的把屋子瞧了一遍,越看心就越凉——这倒好像是专门为他布置的,牢里的那些用来审问犯人的刑具通通都有。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宏发就顶着他的膝窝子狠狠往前一撞,他整个人猛地朝前跪在了地上,两只膝盖跟地板碰撞出清晰的碰撞声,宏发麻利的堵住他的嘴巴,伸手拗了他的手臂往后一掰,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臂顿时就空空糖糖的垂在了身侧。马圆通整个人的眼睛瞪得老大,痛的冷汗淋漓,几乎要昏死过去,想叫又叫不出声音来,呜呜的乱跳。
宏发好像全然没看见似地,抓着他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头使劲儿的往后掰,他只听到喀喀喀几声,随即手指处就传来钻心的疼,顿时疼的他眼泪鼻涕一齐下来。
赖成龙这才朝宏发扬了扬下巴,宏发居高临下的冲他冷笑了一声,伸手把塞在他嘴巴里的脏布扯开,冷声问他:“解药呢?”
宏发并没什么耐心,伸手在马圆通下巴上都快捏出两个洞来,冷笑了一声杀气腾腾的看着他:“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今天我就把你做成人彘,知道人彘是什么吧?就是挖掉你的眼睛鼻子耳朵,割掉你的舌头,斩掉你的双手双脚昔日吕后这么对戚夫人,还把她装进了瓮里,我没那么好耐心,干脆就把你泡进盐水里或者,再加点水银?再把你的头盖骨撬开,灌一点儿进去,看是不是真的如同医书上记载的那样,这样人就死不了了”
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马圆通的眼珠子都快要飞出眼眶,不不不,这比死了还要惨,还要惨!他从此以后就成了个怪物他被吓得哭出了声音,不知不觉间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出来,裤子都湿了个透,胡乱朝空气舞动了几下,惊恐至极的喊:“我给!我给!”
他就算宁愿去被判凌迟,也不要就这样被锦衣卫做成人彘
马圆通看宏发阴森森的笑开,就忙补充:“你们在我的住处已经搜了一遍了,那些瓶瓶罐罐你们手里都有,你们拿来让我认一认,我知道,我知道是哪瓶!”
他也是在赖成龙带人攻上山的时候才知道所谓的太孙已经解毒了是个阴谋,原先还存着把解药都毁了的心思,现在想想却又万分庆幸自己没做那样的蠢事,否则现在只怕立即就要生不如死了。
宏发又拎着他去了后院一趟,晏大夫正领着轻罗一瓶一瓶的闻味道,判断哪瓶有可能是解药。马圆通啪嗒一声被摔落了地,屁滚尿流的爬到那堆瓶子中间,抖抖索索的拨开一个又一个瓶子,终于拿起一个淡青色的用红绸塞着的瓶子递给宏发:“是这个,是这个”
宏发冷眼看他一眼,伸手接过瓶子,倒出两颗药丸来,一颗递给晏大夫,一颗强行塞进了马圆通的嘴巴里,逼着他吞了。
“不敢骗大人,这真的是解药”马圆通急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几乎又要哭出声来:“真的就是太孙中的那种毒的解药”
宋楚宜在屏风后头立着,脸上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静了一会儿才听见外头晏大夫惊喜的喊了一声:“的确是解药!”
马圆通瞪着眼睛总算是放了心,抱着宏发的大腿就像是一条狗在摇尾乞怜:“大人,是真的,是真的,您听见大夫说了,这是真的解药,您放过我我有铜矿有用不完的铜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