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卓看着自家殿下有些犯愁,端着只空碗出门来挠了挠头,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弄得含锋对他侧目而视:“殿下如今好了,你怎么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青卓就觉得含锋实在是太没心没肺了一些,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想找媳妇儿,也不替殿下多操操心,从前他就觉得自家殿下恐怕是要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来配,实在是殿下为人太冷清了一些,又不爱说话,身边还总危机四伏的,普通的姑娘也镇不住他。可是这样的姑娘哪儿那么好找?他看来看去,也就一个宋六小姐能跟殿下说的上话,宋六小姐身份又合适长得也好看,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你说咱们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青卓仰头望天,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来:“人家叶二少爷对宋六小姐多上心啊,偏咱们殿下”
想说周唯昭不解风情吧,可他对宋楚宜又实在特殊的很,除了宋楚宜,就没见周唯昭对旁人这样亲近过,可是总是差了点儿什么
含锋只觉得他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没用的,瞪了他一眼指了指房间:“你可真算得上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殿下做事向来有自己的打算,再说这种事情旁人怎么好插嘴的?连皇后娘娘跟太子妃也只能给殿下提提意见罢了,偏你多事。”
说起皇后娘娘跟太子妃的意思,青卓又替自家殿下一个头两个大,皇后娘娘跟太子妃都觉得卢家的姑娘好,想要从卢家再娶一个太孙妃,可是哪有接连一个家出三个皇后的?何况太子殿下又那样不喜欢卢家,相比起正经外家卢家,他反倒跟范家亲近不知多少。
想起范家,自然而然的就又想起这回周唯昭受伤的事儿来,周唯昭这回受伤,要说没有东宫那位的手笔他都想把头砍下来当蹴鞠踢,范良娣厉害成那样儿,要是周唯昭身边的太孙妃还是个扯后腿的,到时候只怕要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远在京城被青卓忌惮的范良娣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最近天气变暖,她又爱美,这些天都不愿意再穿薄袄,换上了云绢、轻纱这样布料的衣裳,已经有着凉的迹象了。
她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只觉得口干舌燥,没等她吩咐,房嬷嬷已经从木勺手里接过了温热的牛乳递过去,服侍着大范氏喝了,这才轻声回禀:“娘娘,齐嬷嬷有消息来报”
为了方便传递消息,大范氏干脆把齐嬷嬷赐给了王侍郎家里,后来王侍郎因为元慧的事遭受了连累,齐嬷嬷也就一直呆在王家,此刻听见房嬷嬷这样说,大范氏就起身换了衣裳,出了净房在明间里坐着等齐嬷嬷回话。
“有消息了?”她不耐烦的叫亦步亦趋走进来就跪的齐嬷嬷起身:“是西北那边的消息还是阳泉那边的消息?”她沐浴过后总是特别容易乏,本来早该到了休息的时候。
齐嬷嬷神色间显现出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西**将军那边倒是真的送了信回来”她顿了顿,抬眼瞧见大范氏猛然亮起来的眼睛,心惊肉跳的又垂下了头:“可是这消息并不是给咱们的是给韩二老爷的”
自从她在中间刻意挑拨之后,韩正清跟韩家族人的关系就已经闹僵了,虽然同样姓韩而且是同宗,可是韩二老爷跟锦乡侯府向来没什么来往。大范氏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忽而想起当初小范氏提起过的,她已经去信给韩二老爷请韩二老爷帮忙料理韩止的丧事的事
一切祸患都是起源于这里,要不是小范氏这个贱人这样折腾大范氏心里对小范氏的怨恨更深一层,对韩正清却是七分愤恨三分委屈了——从来都是她说什么是什么,韩正清从来没有驳过她的,可是如今不过为了一个小范氏,不过因为一个韩止她咬着唇,掩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冷冷淡淡的看向齐嬷嬷,声音也丝毫没有起伏:“是吗?那他写的信里叫韩二老爷做什么?”
齐嬷嬷的头垂的更低,压低了声音回大范氏:“侯爷他信上说已经叫庶子韩胜回来,让他扶灵回荥阳,并且替侯夫人结庐守孝”
叫儿子回来替小范氏奔丧,扶灵守孝,生怕小范氏死了断了香火?大范氏唇角终于溢出一丝冷淡至极的笑意,哦了一声之后语气更加平淡得吓人:“除此之外没交代旁的了?”
齐嬷嬷摇了摇头:“并没有了,只另外请韩二老爷替他多看顾锦乡侯府,说倘若今年圣上开恩许他回京,一定重谢。”
大范氏以手支颐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转开了话题去问齐嬷嬷的消息:“那我娘家那边呢?我父母亲可有阳泉的消息?”
说到这样重要的事了,殿里伺候的木勺连翘跟房嬷嬷这些心月复就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的成了个木头人。
齐嬷嬷的声音也放的低的不能再低:“家里是派了二爷去的二爷原本已经借着叛党的手行刺了那位,还叫那位中了毒可是后来锦衣卫都督赖大人跟驸马设计引出了叛党,到最后又把那位的毒给解了”
房嬷嬷意料之中的看见大范氏黑了脸,说来也是,肯定是夫人又擅作主张了。家里哪个人都好,怎么偏偏要派二爷去?那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大范氏的手捏成拳头,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当场呵斥一声蠢货,揉着额头只觉得头疼万分:“那现在那边还有没有别的消息传回来?”
换做是大哥的话,这一次就成了,根本不会需要动用到后手偏偏父亲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派二哥那个蠢货去办这样重要的事,那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