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祺辰大骇,“阿夜,你的意思是有人假扮小七?”
“我不确定,那样貌,那声音,那身段都丝毫不差,但是这里面又确实透着古怪。”慕容夜又觉得自己会不会是多想,天下哪有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我去帮你试探,我与小七再怎么说也是双生子,总不至于会把自己妹妹都弄错了。”凌祺辰垂眸沉思片刻,起身就往凌卿语的闺阁走去,却发现房内灯已熄灭。
凌祺辰把青檀叫了出来,拖到隐蔽的角落问道,“青檀,我现在很认真的问你,从你请慕容夜进宫后,小七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六宫主,你匆匆一面也觉得七宫主不一样了吗?青檀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宫主对我从来都是亲如姐妹说话随意,但是今天我在容华台伺候的时候,宫主说话总透着一股指使命令的味道,很是疏离,不知道是不是在生青檀的气,在宫主晕倒的时候青檀留下她一个人。”青檀有点懊悔,当时真不该丢下宫主一个人。
凌祺辰只觉得心中疑窦丛生,如果一个两个觉得有问题还好说,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有问题就绝对不会是偶然,这件事看来绝不能瞒着爹娘,小七睡下那只能让娘来。
半个时辰后,假凌卿语受不住刑便将事情通通都交代了,凌祺辰看着地上的女子深表同情,爹爹的绝脉手还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用过,那手法太残忍,连习武之人都受不住,而且依着她方才硬撑的程度,估计四肢已废甚至心智已失,这人太自不量力,居然想冒充小妹,当他们凌云宫都是死人吗?
“爹,现在怎么办,我们只知道小妹在晋阳夫人手里,但是不知道她把小妹藏哪里去了,若是贸然出手,会不会让小妹更危险。”
凌逸轩坐在上首不发一言,陷入沉思,“小六,传我号令,把在璇都的凌云宫人即刻召集起来,汇报所有与晋阳夫人有关的讯息。”
凌祺辰接过至尊令,叹息一声如此凌云宫在璇都就全部暴露了,璇都就废了,但是跟小妹的安危比起来这又算什么,正准备动身,管家匆匆而来,递上来一方血帕子,“老爷,有个孩子送了这个东西过来,说有人让他交给老爷。”
只见血帕上书“晋阳府密室”五个大字,所有人瞬间了悟,凌逸轩当机立断作出了安排。
“仲孙离默,你倒是聪明,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辙?哼,不用客气,给我打,狠狠得打,我看他松不松手!”晋阳夫人气恼的看着反身扣住刑架将凌卿语滴水不漏护在怀中的仲孙离默,那两双手就像是生在刑架上一样怎么生拉硬扯都拉不开,她根本伤不到凌卿语分毫,如意算盘落空了。
凌卿语的身后是坚实的墙,身前被仲孙离默紧紧护在双臂之内,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阿离用自己的身躯隔绝了所有对她的伤害,鞭笞声响起,鞭鞭狠辣,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很快就充斥了浓重得血腥味,带着沉香味儿的血腥味。她能感觉到阿离身躯微微的颤动,感觉到他咬紧牙关也不愿放松丝毫的坚忍,就这么将自己圈在自己的怀中,连片衣角都没有散落在外头。
“阿离……”凌卿语有些哽咽,仲孙离默这般无私无谓的保护让她很想哭,但是她又不想向敌人示弱,只得拼命忍耐。
“卿卿,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气息微喘,可说出的话是那么温柔,温柔得把她所有的恐惧都融化了,对上他那双沉邃幽深的凤眸,他的眼眸里凝聚着对她的一往情深,那样情意绵绵的目光就像三月里最熏人欲醉的春风将她柔柔包裹,隔离了这肮脏不堪的囚室,只在他的天地中感觉到一种温暖。
她相信他!她真的相信他!可是喉头哽咽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停的点头。
突的,仲孙离默身体一阵抽搐,不由自主的低头看,而凌卿语也是疑惑的往下看,旋即她不受控制的失声尖叫,他的肋骨处居然透出一截寒冽的剑尖,剑尖上浓稠的鲜血正缓缓的滴下,一滴一滴绽放在她的衣衫上,随后那血越滴越快,晕湿了她的衣裙。
下一瞬,剑尖抽离他的身体,仲孙离默不由自住的一阵痉挛,脚下一虚差点跪下,可那双手死死抓着刑架绝不放松分毫,硬是支撑住了身子。
“你们小心些,可以伤他,却不许马上杀了他,本夫人还没有让他眼睁睁得看着最心爱的女人受尽欺凌,他可不能死。”晋阳夫人对着方才在仲孙离默身上刺了个血窟窿的人说道,那人点头应下,便改刺为砍,照着仲孙离默的背就要狠狠砍下。
“仲孙霏,你害死我娘也就罢了,如今你还一*门心思的要弄死我,枉费我娘生前将你当作闺中密友!你这般作恶多端,就不怕我娘来找你!”仲孙离默忍着剧痛开口,扭头看着晋阳夫人,这个给予他十几年暗黑岁月的毒妇!
“我没有杀了你,阿兰才会天天来找我!你娘是云氏那个贱人,旁人不知却休想瞒骗过我!十七年前你就该死了,你这个独孤家的孽种!当初阿兰的孩子活不下来,你也休想能活!”晋阳夫人的脸有一丝扭曲,这些年在愧疚与惧怕中过了许多年早就把性子扭曲了,午夜梦回时常见着华陵夫人的质问,她无言以对,满心以为杀了仲孙离默就是救赎,母债子偿他死得越惨对阿兰越是一种宽慰。
仲孙离默忽而大笑出声,堂堂的晋阳夫人,聪慧过人的仲孙霏这一生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当初为了权势与虎谋皮被迫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而后没有查清事实就要害死她好友的唯一骨肉,以期能赎罪,原来她一直要置他于死地就是存了这个心思,如今知晓真相他当真觉得可笑得很。
“阿离,你怎么样了?”这样的笑声把凌卿语吓到了,还以为仲孙离默痛糊涂了。
“仲孙霏,你这一生当真是自作聪明,自作自受!活该少阳君成了这个样子,我真替他悲哀,投胎做了你儿子!”仲孙离默想起晋阳夫人所做的一切,心头火起,忍不住狠狠得挖苦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