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语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终于还了凤家祖上的一个清白,让凤氏重见天日,整个过程太过顺遂,没有流血没有牺牲她就走到了王朝的最顶端,跟相爱的人携手这江山万里,完美的太过虚幻,虚幻到仿佛是在做梦。
对,做梦,这个意识划过,她的神识仿佛清醒了些,梦境逐渐扭曲,除了她自己所有的人物都开始消失,就连那宫廷内院,一砖一瓦都消失不见,只剩了刺目的白,好像被困在了一片空白之地,但是却能听到外边的声音了。
冷冥愠怒的看着功败垂成的宁远侯,厉声呵斥,“废物!主上是怎么交代你的!擅自做主,如今丢了天璇的王位事小,坏了主上的布局,碍了一统大业,你我都交代不起。”
宁远侯仲孙霖低着头,无法反驳,他怎能料到十年如一日,那个养在身边狗一样忠心的人反咬起来竟然如此狠`.``,更何况还有凌家的帮衬。
如今大势已去,他无话可说,但是当务之急是他能活着,方才有机会能报得此仇,“冷军师,现在说些都无济于事,还是想想能如何出得城去,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冷冥斜眼看了仲孙霖一眼,冷哼一声,这世上除了主上还轮不到谁对他指手画脚。
仲孙霖高高在上惯了,看到冷冥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还有那不屑的冷哼,似乎都在提醒他如今是多么的狼狈,不值一提,连个下人都看不起他。
但是他知道今次要死里逃生还得靠冷冥,这口恶气便只能出在别人身上,起身抬脚就要往慕容夜身上踹,要不是凌家帮衬,他今日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哼!”慕容夜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那冰冷无惧,冷傲到极点的眼神,冻得仲孙霖情不由自主的一顿,仿佛那一脚踹下去大有万劫不复的意味,一种本能的危险意识让他收了脚。
但随即心里又狠狠蔑视了一把,不过是一介灭国公子,等同平民,他有什么资格对他大呼小叫,全然忘记自己现在不过也是个被通缉的乱臣贼子。
凌卿语听了半晌,就只有这三个人的声音,方才知道原来宁远侯还没有死,而夜哥哥竟然还是被她给连累了,随后一阵颠簸,她能感觉的出来他们已经出城了,最后来到了一处洞穴之中,只余了岩壁上的水滴落地的声音,“滴答滴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阵脚步声近前,她被递到一个熟悉的怀里,那修长白皙的手描绘着她脸部的曲线,仿佛恋恋不舍,却让她感到抗拒,末了那人轻叹一声,“阿语,你让我拿你怎生是好?”
端木擎苍!是他!凌卿语略略一抖,极力想挣扎,只是她根本无法动耽,只能静静的听!
“你把我的阿语怎么了?”端木擎苍淡淡扫了眼冷冥,只是那蕴含的凌厉之光却是让人心尖一颤。
“主上请放心,凌姑娘不过是中了一些小术法并不伤害身体!”冷冥急急解释。
“刷”的一声,端木擎苍极快的抽出腰间的软剑往前一抹,冷冥的脖子上顿时有了一条淡淡的血痕,满意看到那惊恐的眼神,他微微勾唇,带着温文的笑意,只是唇角多了丝阴鸷,“怕了?不过是小小剑气,也并不伤了性命!”
冷冥后背爬上一层冷汗,几近将衣衫湿透,后怕的扑通一声跪下,“多谢主上饶命!”
“阿语是我的女人,你的主子,你最好记清楚了!”
冷冥低头暗自咬牙,说出的话却是恭敬,“主上,属下再不敢了!”
凌卿语听得分明,想来冷冥这般对待凌家或许真的是自作主张,跟端木擎苍没有任何关系?
“今趟的事办得如此不利,便罚你回天权静思己过一年,不得随军出征!”端木擎苍的声音朗朗清醇,如陈年佳酿,凌卿语觉得若不是遇上那个冤家,端木擎苍亦是个能让女人目眩神迷的家伙。
“请主上宽恕则个,属下……属下……”冷冥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可是看到端木擎苍的脸色便再说不出话,只能单膝跪地听凭安排。
“天璇虽然未尽掌握,所幸储君不过是黄口稚儿不足为惧,今次天璇元气耗损也非全无所获,只是如今这桩事还需给凌家一个交代!”端木擎苍微微垂眸,一丝厉芒闪过墨玉一般的眼瞳。
“凌家?恕属下愚笨,凌家不过区区商贾,何须要给他们交代?”冷冥眸色阴冷,替主子不值。
“凌家绝非表面如此简单。你着人引凌逸轩,凌祺辰前往虚怀山寻人,安排个死士换成你的装扮,把仲孙霖交由他们处置。”端木擎苍看着怀中的人儿,唇角一勾,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根据诸多蛛丝马迹,凌家跟凌云宫的关系匪浅,如若是真的,得罪了鬼爪魔尊冷冥只怕活不了多久,而他还需要冷冥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是,主上。”冷冥不情不愿的应承,乖乖退下去安排相关事宜。
此时临时安身的洞穴内,四下无人,端木擎苍若美玉雕成的俊脸忽而微微一笑,“阿语,卿阳县的名字明日就会传遍五湖四海,你高兴么?”
凌卿语大怔,她不是已经写信给端木擎苍拒绝婚事了么,可是为什么端木擎苍还是不改初衷。
“不知仲孙离默会如何想?他一定不会如我般信你,你说是么?”端木擎苍兀自说着,毫无顾忌,笃定凌卿语听不见。
而凌卿语却是一身冷汗,他故意的,他想装作没有收到第二封信,也许那个信使就被杀了灭口也没一定,卿阳县,等同昭告天下以江山为聘求娶,全天下的人都会认为她默认了这桩亲事。
谁能想到堂堂天权国的皇子会耍手段强逼一个商贾之女接受这桩婚事。
阿离会不会以为她脚踩两条船,会不会误会她根本没有拒婚?
如此一来端木擎苍这不仅能离间仲孙离默与她的感情,还能光明正大以她的准夫婿自居,今后若她想退婚,只怕这整个天下的唾沫星子能淹死她!
好毒的手段好段好深的心思,如她水性杨花的性子传了出去,这个世间只怕再无人敢娶她,即便阿离也不成,那些天枢国的老臣只怕会以为她别有居心,另有所图。
“阿语,你记着,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端木擎苍的!”他在她耳边低而狠的宣告着他强烈的占有欲,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