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这雪仿佛是下不停了似得!”香兰低声的附和了一句。
也不知道小姐如今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挨饿受冻,会不会流落街头,会不会想家……
听苏祁师兄说,她是连夜离开的,走的决绝而仓促,不止金银细软,甚至是连御寒的衣物都未曾带走一件!柳州的十月还和初秋差不多,她穿的必然不多,可到了这样的寒冬腊月里,她那样单薄的衣衫怎能抵御得了严寒的侵袭呢!
想到这,忙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虔诚的许愿道:“长生天啊,请一定保佑小姐一路遇上的都是慈悲之人吧!”
天大地大,没有一丝丝的线索,除了干着急的等在京城之外,她能做的怕也只有祈福和祷告了!
慕容泽韬此次入关本来是有要事处理,完事之后顺道着来京城探望一下夏雪儿,谁知竟然得了这么一个让人又着急又气愤的消息,自然是再也待不下去了,第二日一早,登仙楼才刚开门营业他便急匆匆的走了。
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他或许能有办法!
……
苏祁一路快马加鞭,任由刺骨的寒风像锋利的刀子一般削着面颊而过,终于是在第二日的清晨进了幽冥谷的地界。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没有呼啸的寒风,没有草木凋零的萧瑟,目之所及都是青山绿水,这些都是曾经他与师妹走过看过的景色,现在却是再无心欣赏!
急急地朝师父的住所赶去,却是前脚刚踏上石阶就被叫住了。
“二师兄!师父不里头!”
苏祁循声转过头去,见身后站着一个小师弟,于是走了过去,问道:“那……”
不等他开口问出,那小师弟又接着说道:“师父让你到了之后上山找他,就在对面的山上。”
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那山高耸入云,青烟缭绕、云雾翻腾,这是……
带着满腔的疑惑出发,山脚果真有一条铺了石头的小路,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他虽在幽冥谷中待了许多年,却是从来未曾上过眼前这座山。抬头看了一眼,倒也没有犹豫,沿着这石子路上山了。
路藏越走越窄,从一开始还有石头铺路,到后边luo/露着的泥土地,再到最后直接没有了路,只剩下了茂密的丛林!看这并无树枝折断,显然是无人活动过的迹象,苏祁一时一些迷茫。师父让他来这人迹罕至的丛林里做什么?亦或是说,是他走错了方向?
站了片刻之后,想要转身离开,却是在走出两步之后又停下了脚步,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的心,又束缚住了他的脚步!
回过头去,重新审视眼前挡住了去路的丛林,似乎又并不像先前那般茂密而不可过人了,细细的研究了一会儿,竟真的看出了门道来!
这只是一个障眼法,在不懂机关术的人眼中,只会觉得这是一条绝路,而在懂机关术的人眼里,只需要细细的查看就能发现其实这些树枝的排列都是有规矩,甚至说就是开了一条道!
凭借灵活的身体以及看似奇怪的步法,苏祁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穿过了乱木从,再入目的景致又都不一样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是一座有灵气的山。这儿的树木几乎都有一抱粗,除了参天大树之外并无多余的灌木丛,**在外的土地松软而不潮湿,偶尔有地方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落叶,却没有任何腐烂的味道,头顶上有松鼠跳来跳去,天空中有鸟鹰盘旋,人一旦踏足其中,心中的所有不快都被瞬间吸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精气,神清气爽,许久没有这样一个状态了!
也不着急呼喊师父,只循着内心的指引而向前行去,走走拐拐,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竹屋,坐落在树林之中的竹屋,和自然无缝对接,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天人合一”。
竹屋之中,震天雄正与好友一边品香茗而一边棋局博弈,感受到了有人靠近,两人相视一眼,震天雄手指一弹,门开了。
苏祁刚到竹屋门口,正抬了手想要扣门,门却是从里自己开了,一时间也有些愣住。
“进来!”
一道平静中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出,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踏脚进去。
竹屋不大,却有一扇大大的窗户,用一根竹竿顶起,屋里放了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椅外加一个竹柜,没有多余的家具,更没有一个精美绝伦的装饰品,简单朴素而又不失气度涵养!
不过最为关键的是这屋里的两个人,一个穿着青色的长袍,正是他的师父,而另一个则穿了一件灰色的有几分像是道袍的长袍,可能是太瘦的缘故,衣服宽大的像是披在身上的一样,因为是背对着他的缘故,看不见是何模样,但但从那周身的气场来看,也只此人绝不一般!
两人席地而坐,旁边放了一个小火炉,上头烧着一个陶罐,水咕咚咕咚的响着,水花翻滚着漫了出来,而他们却是无动于衷,只顾着棋盘上的博弈,单从棋局可以看出,两人棋路都不露锋芒,一局棋也下得没有一丝杀气,总给对方出棋的后路,或许他们要的不是谁赢,而是谁能让对方赢?
“来了。”
震天雄并未抬头看自己的徒弟,只缓缓开口,更像是打招呼一样。
苏祁听此,朝正忙着下棋的两人抱拳鞠以一深躬,“弟子拜见师父,尊者!”
“坐。”
他便也就在一旁同两人一样席地而坐。身前刚好是火炉,拿了旁边的帕子垫着将陶罐端了下来,给两位尊者添了热茶。
这一局棋足足又下了三个时辰,才终于以平局收场,而期间苏祁一直规规矩矩的坐着,气定神闲,并未透露出半分的不耐烦,也未曾起身乱动一下。
那老道士抬头来看向了苏祁,骨瘦嶙峋的手一下下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眼里透出了些许赞赏之色。
“耐得住寂寞,经得起沉淀,的确是个好苗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