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不多话,余氏也不想跟她说话,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寺庙。
这座寺庙是附近最负盛名的寺庙,香火很盛,里面的方丈是有名的得道高僧。
余氏来到寺庙门口下车,看着金碧辉煌的寺庙,仿佛看到佛光普照,想到身边的妖孽就能够收拾掉,她心情十分激动,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许长生,却见她神色宁静意态悠闲,一点儿都不见紧张和害怕,余氏心里不由得一沉。
这妖孽道行看起来还挺高的,也不知道大师能不能将她收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余氏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进去吧。”
许长生点点头。
不过许长生并不打算上香,她本身就是修仙者,移山倒海变幻神通她也是在行,可以说,她自己便是凡人口中的仙人了,如何还会跪拜凡间传说的=.==神佛?
许长生随意找了个借口不陪余氏去上香,余氏心里也有算计,许长生不跟在她身边更好,因此也就不计较这些,允了许长生在寺庙里行走看看风景,许长生也就不客气的在寺庙里转悠,虽则风光普通,但也胜在了幽静,许长生十分悠闲。
而另一边余氏上了香之后立马就去求见主持方丈,周家在本地还是有些名声的,虽然败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赵家三兄弟读书都十分出色,大儿子和二儿子双双出国留学,过几年学成归来,完全不愁没有前程,因此大家对余氏还是有几分尊重的,而主持方丈昔日跟赵家也有几分交情,听得余氏求见,便也应了。
余氏一见主持方丈便拜倒求救,将主持方丈给吓了一跳,待得听了余氏所言,心里也颇为惊讶,不过他虽然有一副慈悲心肠,却也并不会听人言语几句便冲动行事,只安抚好了余氏,言道是非真假,要见过许长生才知,如若许长生果真是妖孽作恶,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余氏这才稍稍心安,主持方丈便命了小沙弥去将许长生请了过来。
许长生施施然来了,见了主持方丈也并无半点儿畏惧,更无半分敬重,甚至不等主持方丈开口,就施施然的坐在了主持方丈对面,抬眸宛若星辰大海的眼睛看向主持方丈,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说:“主持方丈寻我来,莫不是想要与我谈论佛法?”
主持方丈也算是个有慧眼的人,先前跟许尧也有过一面之缘,印象不是很深刻,却也辨认得出,眼前女子绝非记忆中的那个女子,心里对于余氏之言已然信服,然而许长生这般坦荡的姿态,却又让他讶异,闻言一愣之后又恢复了自然,微微一笑:“请!”
许长生直起了身,看向主持方丈的目光也就多了几分敬重认真,她相信主持方丈已然看出了她跟许尧的不同,然而他还能如此平和的态度来面对自己,而不是惊慌失措或者急着出手收拾自己,由此可见此人心胸大度,也看出此人是真的得道。
这样的人,即使只是凡人,也值得尊重。
许长生初到凡人界的时候,曾经跟在韩娇娘身边遍览群书,后来又与大儒和得道高僧数翻论道,学识之渊博,思想之深刻领悟,绝非寻常人可以比拟,当下她信口开言,与主持方丈辩论起因果之说,不过寥寥数言,便将主持方丈说得哑口无言。
主持方丈不算得聪明绝顶,但对于佛学经书也研究多年,自是有一番感悟,只是到底比不上许长生的见多识广,不过虽然被许长生数语说得哑口无言,却也心思通透的明白了许长生言外之意。
她论因果,对于因果轮回有着极为深刻的认识,那必定也是个相信因果的人,如此之人,自不会轻易伤害他人,惹上因果,倒是不必与之为难,否则只会令她动怒,反倒不妙。
且人家这样大喇喇的站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异常,看着莽撞,实际上,背后必定有所依仗。
不说别的,对方必定有信心若是他为难,能从他手中全身而退,如此,他也没有必要与之为难!
主持方丈最后叹服道:“施主佛法高深,老衲佩服。”
许长生浅浅一笑,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俯视:“你还行吧。”
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如此评价一个已经年近古稀的高僧有什么不对。
主持方丈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请求:“施主既知天命,亦知因果,日后还请以苍生为念。”
许长生站起身来,淡淡的说:“天命吗?既然我来了,那我,自然就是天命了。”
许长生看向窗外,眼中带着几分冷意。
她许长生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定然不可能做到为了让这历史随着命运的轨轮往下走,就可以隐藏自己,委屈自己,在她看来,什么重生了夺舍了就不能改变天命都是屁话!
重生,这本身就是最明确的天命!
所以,既然她来了,那这历史命运,自然也要顺着她的意愿往下走才是。
主持方丈对余氏说他不能收了许长生,“许施主乃是顺应天命而来,施主无需担忧,只需顺应天命即可!”
余氏万万想不到主持方丈竟然也对付不了许长生,甚至还劝她让她不要再计较这件事,而是顺应天命行事即可,心里很是郁闷,可是主持方丈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她到底担心许长生会不会伤害她的家人,主持方丈也没法告诉她确切的答案,只说:“世间之事,因果循环,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说完此言,主持方丈闭目闭口再不肯多言了,余氏无法,只得离开。
与许长生一同坐车回去,余氏越发的沉默,许长生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依旧神色悠闲。
许长生道:“家里的衣服旧了,明日命人来裁做新的吧。”
余氏张目看许长生,许久才道:“裁新衣,是为做新人吗?”。
许长生含笑:“自然!”
余氏深吸一口气,望着她迟疑半晌,终是忍不住:“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