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姨娘在伤心着,绘彤赵氏却在谈论着苏宅的事情。
绘彤给赵氏捶着腿,一边道:“母亲过两日便将管家之权拿回来吧。”
管家之权赵氏自然是想要拿的,可是钱氏可不是一个像三房林氏一般好拿捏的。她叹了口气道:“这管家之权,只怕是不好拿了。”
绘彤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不好拿的!您原本便是这苏宅的大夫人,当家主母。长房人也未曾少,为何这掌家之事要落在二房头上?我们这是站住了理字,任凭她怎么说,也越不过去。”
何况,绘彤前世可是认识到了钱氏是一个怎样不安分的人。这样的人,便是一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咬你一口。这一世,一定要在出那事之前将管家之权拿回来。她安抚了赵氏的心,一边心底便已经计划着要怎么办了。
钱氏的命门便是她的一双儿女,可偏偏两个都是不成器。女儿骄纵,儿子整日贪玩,之后更是长成了一个整日斗鸡走马的纨绔子弟。而她,如今更要推波助澜一番。
说完了这件事,绘彤又不免说了一句让赵氏好好收拢着苏子进的心。如今便是她们的翻身的机会,而另一边绘彤也要时刻注意着她准备了几年的事情。绘彤想的是好的,可是她不知道,这一世,终究是不一样的。
院子分下来了,下午的时候便打扫好可以入住,绘兰看着抱香惊风和梅姑将带来的较为贵重的东西小心摆放,又拿出一箱子的铜钱给绘兰使。
绘兰其实每次用那些铜钱都感觉有些好笑,明明是苏家将这些仆人买来了,还每个月给他们发月钱,到头来让他们办事情还要给赏钱。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件什么事情!
梅姑查看着绘兰的首饰盒子一边道:“原来教的小丫头被留在了江南,看来太太是准备重新给姑娘准备几个丫鬟了。我看约莫过两天便会送过来了,到时候姑娘可记得一定要挑两个安分的。瞧着机灵喜欢的也可以留下,最最要紧的便是安分。”
绘兰催声的应了一声道:“好。我再挑两个抱香惊风!哈哈!”
绘兰俏皮的话引得惊风娇嗔一句:“姑娘!你是嫌弃我吗?”。
绘兰笑着甩了帕子道:“我可是不敢!谁敢嫌弃惊风啊!”
主仆在玩闹之中将东西放置好,抱香忍笑计划着等过段时间太阳好的时候将绘兰的厚衣裳还有小皮靴,狐裘披风……还有那些没有做的上好皮子拿出来晒一晒,今年冬日好多做一些。京城的冬天要比江南寒冷许多。
绘云绘珠的院子也收拾好了,等到晚膳时分绘珠才拖拖踏踏的来了积翠院。现在这个院子里便住了他们三姐妹,吴侧儿被安排在另一个偏僻的院子,这也正正合了她的心意,想要融入尘埃之中,没有人能注意了她才好。
绘珠眼红红的活像她养的兔子,只是兔子却是没有带来。绘兰拿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又拉了她的手同她说话。
哪里知道绘珠越说越伤心竟然又哭了起来,绘兰没有办法只得伸出手抱住她这个三姐姐,小手一下下的顺着她的背心道:“莫哭了,莫哭了。你以后还能常去看明姨娘啊,又不是今后都不准许你去了。现在哭得这样伤心,明天请安的时候不说明姨娘看见了心疼你,便是太太那关便不好过去。没得让人说你不满意太太的安排平白受一顿委屈那可就真的该哭一哭了。”
绘珠闻言抽抽搭搭的道:“我怎么觉得,我活得连平民家的女儿也不如了。”
绘兰放开她道:“说什么胡话呢!平民家的女儿好的能有三餐温饱,若是差一点的还要为生计奔波。哪儿还能穿上这锦缎能戴上你头上的珠玉金钗?这些话,在我这儿说说便罢了,莫要被人听去了。”
绘珠擦干眼泪,叹了一口悠长的气道:“以后便只有我们互相作伴了。”说着,将自己的头抵着绘兰的额头,细腻的肌肤相触便是温暖。
绘兰拍拍她的手背道:“今晚就在我这儿吃饭?想吃什么?八宝鸭?凤尾鸡?荔枝肉?还是醋溜肉片?”绘兰报了一串的菜名出来,绘珠笑了出声道:“我想喝粥,用鸡骨头给我熬粥吃。嗯……”她想了想,“再给我上麻辣拌肉,炒肉丝,碎金蛋再来个丸子一碟酱菜吧。”
绘兰一一点头,自己也跟着她吃一样
说是鸡骨头熬粥但是厨房也不能真的就给两个姑娘上鸡骨头啊,粥端上来的时候里面还切了鸡肉沫,还有切碎的香菇一起熬得香香的。撒上碧绿的小葱段香味扑鼻,让人食指大动,绘珠更是心中的难过都消散不少。
喝两口肉粥再吃一口煮熟了用了不少调料拌好的猪肉,又麻又辣让绘珠直吐舌头。两个在吃喝上面口味差不多胃口差不多的姑娘一顿饭下来,东西吃得七七八八两个人躺在软榻上直呼好吃。
绘兰绘珠吃的开心,大大的苏宅另一边却有人正低泣。
钱氏正在向身边的丈夫哭诉今日早上发生的事情,在她的嘴里自然便是绘彤欺负苏丽娘了。
苏丽娘一整天没吃一口饭,到了晚上苏子远也是亲自去看了看她,只见女儿趴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肯说,更别论吃饭了。他劝了许久才勉强喝一点儿肉粥吃了一块糕点便再也不肯吃了,只说着,父亲回吧,她没事儿。
早上的事情苏子远自然是知道的,现在听了钱氏的话越发的觉得绘彤不讲规矩了。
钱氏道:“老爷是没瞧见大姑娘那个咄咄逼人的样子,妾身到最后道了歉都没敢说丽娘吃不得鱼虾。生怕让人说妾身欺负了她。”
苏子远伸手搂了她的肩头道:“委屈你了。”
钱氏到此便没有再说这件事情了,她的度把握得很好。说得太多只会让人心烦,她这是在为苏丽娘讨公道,也是为了拖延管家之权做准备。
便是将苏子进一家赶了出去又能怎样?反正这些年来,早就该分府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