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罪人必须我们做。”白皎皎沉沉开口,起身在已经半冷的燕窝粥里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趁着还有余温的时候喝也许还不会闹肚子,但等冷了就只有大家一起肚子疼。”
白桦凝视着面前的浓稠液体,抬眼看了眼白皎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松开,端起碗。“不尝尝又怎么知道哪碗味道更好,也许会有一碗比没分出来的更美味也未为可知。”
“大郎……你也,唉,圣上是有些怕事庸碌,但他却不糊涂,也许……”
“爹,圣上的身体你觉得他还能支持多久?如今他一心想要求神丹妙药长生不死,哪里还有一丝心思在朝堂。”如果尚存一丝整治朝堂的决心和魄力就不会容许豫国公出来,更别说是出现现在的局面。
白桦叹口气,他爹就是过于死忠,无论是当年的情谊还是对正统的死守。“我同意皎皎的意见。,那几人我不会放过。爹,其实你想过没有,无论是效忠何人只要是他真的可以给大盛百姓带来福祉平息干戈那就值得白家效忠,我们所一直追寻的不就是如此?”
“爹,大势所趋,我无法参与干预,但是你们难道就甘心如此?”如果她有这个权势她早就揭竿而起了,哪会顾虑这么多。
“二郎呢?”
如果现在有烟的话估计白桦早就抽了一地烟头了,他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门路,他恼火白皎皎的偏向却又不可否认有道理。“我不管谁做主,但现在很憋屈,这几次我们提出边关的事情没一个人理睬,将我们困在京城里有什么用。我见过那些为了一口饭拼命的百姓,也见过只剩一口气却坚持的将士,我不明白这种憋屈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算了,你们让我想想。”白子期拍板定音,原来这几个孩子都早有自己的想法,是他裹步不前了吗?
“爹”
“出去。”
见白皎皎都被凶了,白桦和白力识趣的一人一只胳膊把她拉走。
“你们就这么出来了?”
“不然呢?爹都那么生气了。”白力拍拍白皎皎的肩膀,“爹是在忍着,他和圣上的交情可不止是普通的君臣这么简单,让他做出这个决定就等同于背叛……”
“可是愚忠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爹的选择,反倒是你,我觉得你在豫国公的事情上过于执着,你自己没发现吗?”。
白皎皎顿时装无辜,“有吗?我怎么没觉得,你想多了吧。”
“还有秦墨殊。”
听到这个名字,白桦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说。“就是,皎皎你变了,你居然处处偏向他。”
“我没有!”
“明明就有,在刘家村的事情还有他利用我的仇你就这么忘了?”白桦小心眼呢,他总有种妹妹大了就变了的感觉。
白力也点头赞同。“你对他始终是不同,或许你自己都没发现。但是皎皎,他不适合你。你还记得很久之前你问我十两银子的来历?”
这么远的事情……白皎皎都快记不清了,抬眼看他,一脸疑惑,为何此时突然提起。
“其实从那个时候或许更早之前我就和那人有过接触,他比所知道认识的还要冷漠复杂,一个背负仇恨隐忍多年,自我放逐只为了处处部署的人是不会放弃搅乱这谭清水。一旦任何人阻挡了他的路,那就都是敌人。”
白皎皎避开心底那丝慌乱,“大哥……你,你干嘛和我说这些,我不感兴趣。”
“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清楚。听哥的,你不是他的对手。”
“不和你说,我要回去睡觉了!”白皎皎翻了个白眼,有些仓皇逃路的意味。
“啊!大哥你的意思是……”慢了好多拍这才反应过来的白力恍然大悟,“皎皎她对那个姓秦的有意思?怎么会!”
“世上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你不觉得皎皎对他格外不同吗?如果是旁人如此利用白家只怕早就被她处理了,今天那个上官琉璃也只是说错了几句话而已,咱们家妹妹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是秦墨殊呢,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她却口是心非的放过了,这还不够特殊?
“怪不得那个姓秦的总往咱们家跑!”
白桦不赞同的摇头。“他们两个不适合,秦墨殊心机太深而皎皎又过于敏锐,更何况如今的形势是敌是友还不能定论。”
“那我们……”
“走吧。”
“去哪?”
“喝酒。”白桦一把揽着白力,神神秘秘的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往白记跑,那你熟,走,去喝几杯。”
“我哪熟了?”
“是吗,要不要我告诉娘你经常下朝以后就去看四月姑娘?”
“哥,你闭嘴呀,小声点小声点。”白桦急忙捂着他的嘴。
“那去不去?”
“去去去,我请你喝酒。”
现在拐道阴影下的白皎皎看着那两个去她的地盘打秋风的家伙勾肩搭背的看不出一丝愁苦的兄弟两,幸亏他们没什么不适,只是……书房的灯还亮着。
白皎皎叹了口气,“回去吧。”
灯笼在前面照路,白皎皎踩着绿袖的影子回房,抬眼看了下依旧凌乱的床榻。“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守着了。”
“好嘞。”绿袖关上门。
白皎皎嫌弃的掏出帕子,将圆凳擦干净。“出来吧秦大人,这些年还没改了爬墙的习惯。”
“换了个地方这围墙依旧不结实。”秦墨殊修长的身影从梁上落下,“不过你倒是警惕了不少。”
“拖你的福,我这十步一岗处处设陷才能安心。”
“不过你可猜错了,你坐的那个圆凳我没踩过。”秦墨殊顺着她的目光才看见地上那些细微的粉尘,原来是这些小东西出卖了他。
白皎皎心情还未平复,冷冰冰的道。“深夜到访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情。”
“感谢你帮忙说服白将军算不算?”
“我不是为了你,白家迟早会走到这一步,此时走这步尚有主动权在手。”
秦墨殊挑眉。“做罪人?”
“又不是我的天下,这苍生我何曾在乎过。”她在乎的只有白家而已,“再说为何一定是罪人,若是成事,那可就是功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