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过饭以后,韩娟就躺下睡觉了。冯民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西屋给韩欣瑶补课,而她却心不在焉。
“丫丫怎么了?”
韩欣瑶抬头看眼自己的父亲,咬了咬唇,按照想好的说词问道:“爸,我是不是快不能念书了?”
冯民看眼女儿,不知她这话打哪来的。问道:“你咋会这样问呢?”
“下午女乃女乃来了,说要去伺候大姑月子。那我还能上学吗?”。
冯民一愣模了模她的头,叹了口气。他听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了,说道:“丫丫放心,爸是不会不让你上学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也是如此。
“真的吗?”。韩欣瑶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嗯,你女乃女乃还说什么了吗?”。
“啊?没,啥也没说。爸,你不要和我妈说、我刚才和你说的话—无—错—小说。”韩欣瑶神色表现的有些后怕,像做错了事情的似得。看在冯民眼里就成了还有事情瞒着他,这一刻,他非常想
搬离这里,知道自己母亲性子的他也没在追问下去。
“丫丫,别胡思乱想了,接着看书吧。”韩欣瑶目的达到了,低头瘪了瘪嘴又专心开始看书了。
自从那天以后,冯家人再也没登门。后来韩欣瑶才听说,冯民第二天在生产队就与冯家人吵了起来,据说谭淑梅气的扬言要与儿子断绝母子关系。又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在生
产队当着众人面撒泼打滚闹着要养老费,最后村长出面才把事情压了下去。
韩娟每天在家待产又是种地的季节,她与邻居自然没有走动。女儿和丈夫又都故意瞒着她,所以她还不知婆婆因为她这儿媳妇,已经与自己儿子闹翻了。
连雨阴天半个多月,天终于放晴了。今天又是星期六,韩欣瑶在家坐在井边洗衣服,积攒了十多天的衣服,不用说都够她洗两天的了。
日子一晃进了五月下旬,冯民月初就上党校学习去了,而韩欣瑶这几天请假在照顾她母亲,就怕韩娟要生时身旁无人。
这天吃过早饭,韩欣瑶时不时往大门口看上一眼,冯民走时告诉她这几天赵玉芝会来,可是这都过去三天了也不见人影,她心中没底了。
生孩子她不懂,可也知道身前要有几个人照看,冯家人是指望不上了,韩家人要是也指望不上,韩欣瑶觉得这样的娘家不走动也罢。
还没她感慨完呢,就见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细看之下见是张红英。
韩欣瑶对张红英的印象不错,可惜她家不住在这个村里,平时两家也不咋走动。
“大嫂,快坐。”韩娟全身水肿,人都走形了,现在你根本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
“你快躺着吧,这咋能肿成这样呢?”张红英吓了一跳,孕妇她见多了,可像韩娟这样的她还是头一次遇见。
“谁知道呢。”
“看看你这份罪遭。”身为女人她同情韩娟,十月怀胎能顺利生下孩子不易。
“大嫂,你这是和大哥生气了?”韩娟见她拎个三角兜以为他们两口子吵架了呢。
“知道你要生了,我过来看看……。”其实她是特意扔下家里活过来的。
韩娟一愣,看眼自己的妯娌,心中非常感动。这几天婆家娘家大小一个人都没来,心不凉是假的,可她没说过啥。听了张红英的话她感激的笑了笑,同时韩欣瑶心中也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韩娟肚子就开始疼了,韩欣瑶跑去找的接生婆。别人家母亲生孩子,小孩都被轰出去玩,可她家却因人手不够,她得帮忙烧水。
韩欣瑶蹲在灶坑前,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叫声,这心都揪在一起了。从下午折腾到半夜,一对龙凤胎终于降生了。
等冯民回来的时候,韩娟都出月子一个多月了,张红英在他家待了一月。
她一走,韩欣瑶就得跟着母亲替换着照顾两个弟弟妹妹。两个孩子还闹夜,晚上不睡白天不醒,可把韩娟给愁怀了。
这天傍晚,韩欣瑶点着油灯在屋边写作业边看着两个孩子,听见狗叫个不停,急忙下了地。冯民与韩娟去看孙艳玲的爷爷去了。孙老爷子今天白天走路摔了一跤加上年纪又大了,
这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大黄不要叫了。”她站在门口没见到有人进院,听自家狗叫个没完,怕吵醒刚刚睡下的两个孩子,急忙出声制止了它,大黄摇了摇尾巴,钻进了狗窝。
“大黄,你再叫我就炖了你吃肉。”这狗是去年她在学校后树林捡回来的。当时大黄是个快要奄奄一息的小狗崽,抱回来细心照顾了几天,没想到它还真的活了下来。
“嗷!”大黄很通人性,见主人板着脸,趴在狗窝不敢在动了。
她又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什么情况,这才转身进了屋。
“石全,咱们回去吧。”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蹲在冯家的樟跟下,鬼鬼祟祟四处张望。他们见韩欣瑶进了屋,其中一人拉了拉他身旁的人说道。
石全吸了吸鼻子,伸手推了他一下,鄙视看眼胆小如鼠的张亮,说道:“咋,这就怕了。不是你嚷嚷要来看那两龙凤胎的吗?”。
小孩子都有好奇心,冯民家生了一对龙凤胎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小孩子更是好奇不已。张亮就想看看龙凤胎长啥样,所以白天就和石全说了。没想到吃过晚饭他就把他拉到这
来了。
“冯会计要是知道我们偷偷看他家的龙凤胎,你说会不会削我们?”张亮性子老实憨厚。冯民是村官加上在村里又是最有文化的人,所以小孩子看见他都特别害怕。
“我那知道。不过来时我看见冯三叔和三婶他们去孙家了。”石全从小跟着爷爷女乃女乃长大的性子痞不说还蔫坏蔫坏的。
“唉,你去那边把狗引开。我趴在窗户上看看,一会我在去引狗咋样?”
张亮考虑了数秒,最后答案了。只见他弯腰把樟子扒开一个口子,钻进园子里去引狗了。
“汪、汪汪、汪……。”大黄又叫了起来,韩欣瑶寒着脸穿鞋下了地,见两个孩子没被惊醒,怒气冲冲拿着烧火棍提着油灯出了屋。
“大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她怒了。白天她要上学,放学回家还要帮忙做家务,父亲回来自己也没轻巧哪去。今晚可算能安生一会,可大黄还和她过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