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
可这不科学啊,自己又不认识江舒情的爷爷,也没招他惹他,他没事儿枪毙自己干啥?
玩儿啊?
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既然江舒情说她爷爷要枪毙的人是他,那肯定就有她的理由,于是他问:“你怎么会认为你爷爷要枪毙的人就是我呢?说不定他要枪毙的是后面那家伙呢?”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王子庆也将车子停了下来。不过他没敢停近,距离陈晴朗他们有十多米的距离。
“王子庆都能知道你昨天晚上在我家住了一夜,我爷爷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消息还是由王子庆暗暗放出,想让我家里人给你点教训,让你离我远一点。”江舒情道,“王子庆纠缠我的事情,我家里人都知道,只是我家和他家是世交,他又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因此教训他不合适,更别说要枪毙他。而且我爷爷去的是我的房子,说明这事儿跟我的住处有关,这些天除了你和裴裴,没人到我那里去过,不是枪毙你,还是枪毙裴裴啊?”
江舒情这么一说,陈晴朗心中立刻打起鼓来。不过要说逃跑,也是不现实。
“学姐,这逃怕是逃不了吧?你们家在军队里势力应该很大,如果真想枪毙我,怎么着都有法子找到我的。”
江舒情知道他说的有道理,顿时发起愁来:“那怎么办?”
陈晴朗想想刚才中弹却毫发无伤的事情,道:“别忘了,我可不是普通人。你爷爷就算想枪毙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江舒情想起刚才的事情,眼睛顿时一亮,心里也轻松了些:“对,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再说,我爷爷他肯定也就是吓唬人,哪能说枪毙谁就枪毙谁。他要真敢枪毙你,我立刻死在他面前。”
这话说得很窝心,陈晴朗心里自然很高兴。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陈晴朗道。
江舒情点点头,开着车子继续前行,王子庆的车子也立刻开动,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陈晴朗将窗户打开,道:“学姐,我想抽根烟。”
江舒情脸一绷:“不准抽!”
她最讨厌别人抽烟,以前陈晴朗在她面前,也是从不敢抽的,只是现在他有很多事情要想,加上烟瘾又上来,有些憋不住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对江舒情没以前那么害怕了,要不然,他是万万不敢提抽烟的要求的。
“就抽一根。”
“半根也不行!”
“我开着窗户抽!”
“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是吧?”
江舒情转头看他一眼,扭过头,装作不理人的样子。
这模样有点可爱,于是陈晴朗立刻将窗户关上,不再提抽烟的事情。江舒情嘴角立刻翘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接下来,陈晴朗就开始思考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为何自己中了枪,却没有死,也没有受伤。
他忍不住去模模腰侧,却忽然感觉有点异样。本来平滑的布料,突然有一点剌手。
他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外套衣边处,赫然多了一个圆洞。圆洞边缘像被火燎了一圈,成了黑黑的硬料。
掀开外套,发现里面的内衬,也同样有一个洞,再掀开内衬,就是皮肤。皮肤上面没有任何痕迹,那子弹仅仅钻透了两层布。
子弹威力那么大,当然不可能被两层布就给挡住。除非那衣服是防弹衣,可自己又没有穿防弹衣。
这时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情。
月白衣衫!
之前他穿上那件衣服,却发现没有扣子,没等搞明白怎么回事儿,衣服就不见了。当时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却突然有些醒悟。
那衣服是苗橙从她师父那里求来的,她师傅又是不知修炼了多少年的蛇妖,那这衣服就自然不是普通衣服,不仅是件宝贝,而且还应该是件好宝贝。
既然不是寻常事物,自然就不能以寻常之理度之。
当月白衣衫消失的那一刻,功能就应该已经启动了,直接像一层无形的铠甲,披附在了自己身上。
当子弹打在自己身上时,立刻被防御住,无法穿透进去,但子弹力道毕竟很大,虽然无法穿透,还是让他感觉到了疼痛。
想通了这一点,他欣喜若狂,同时暗自庆幸,苗橙来报恩来的真是时候。如果晚一天,自己可能就已经死了。
只是这衣服只有上衣,却没有裤子头罩,也不知道是只能防御住上半身,还是全身都能防御。如果只能防御上半身,那真是不太妥当,他有了机会,定然要再讨一条裤子和一个头罩。反正戴上之后立刻消失,没有丝毫负累,也不怕有人说自己是傻叉。
江舒情见他在那里研究衣服上的子弹口,好奇的问:“小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两枪明明打中了你,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她憋了好久了,一直想问,没有问的原因就是,她觉得这些事情,陈晴朗并不想告诉她。
她认识陈晴朗已经好几年,陈晴朗的许多事情,她都知道,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居然还会画符,还能刀枪不入,而且画的符威力那样大,连不怕子弹的僵尸都能对付。
上次在步行僵,陈晴朗拳打脚踢,很是威风,她也曾问他为何打架那么厉害,他不是也没说实话?
因此她才觉得,陈晴朗不想告诉她这些事情,既然别人不愿说,照常理自己是不该问的,会叫人觉得为难,亦显得不太礼貌。
但这事儿实在太过离奇,女人好奇心又都很重,因此最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陈晴朗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实话。想了想,自己的实力都已经暴露,说了也无妨,不过她信还是不信,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学姐,如果我说我是修道者,你信还是不信?”
江舒情道:“放在以前,我不信,但是现在,我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
陈晴朗好奇道:“为什么呢?”
“之前你和裴裴都说有僵尸,我不信,结果今天就碰上了,因此无论你们再跟我说任何稀奇的事情,我都不敢不信。但是,我也不敢直接就信……如果你是修道者,就应该一心一意修道,又怎么会安身凡尘,去上学读书当老师呢?如果把这些时间用在修道上,不是比干任何事情都要有价值的多么?”
江舒情说到了点子上。
这也是陈晴朗有些发愁的事情。
法财侣地。
现在法有了,侣有了,就缺财和地。
没有钱,就要去工作,不然无法生存,更别提修道。可这样一来,修道的时间就大大减少,修道上若无精进,就算有了钱能生存下去,也无法长生,总有生老病死的一天。这样一来,得不偿失。
他这几天也偶尔会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什么好的主意。
他倒是可以弄一点治病治伤的符篆,去赚些钱财,可问题是,在这个医疗如此发达的时候,谁会生病受伤不去医院,反而去找人用符篆治伤的?
就算有人相信,可万一事情传扬出去,定然引来许多麻烦。
首先,是很多病人会慕名而来,找他看病,而且人肯定不少,病也肯定不轻,到那时候,他到底是治,还是不治?如果不治,良心难安,如果治了,就会委身于俗事,同样没有太多修道的时间。
再者,一些同行可能会找麻烦,医者父母心,不过是一句古话,早已随着古人作古,埋进了黄土里。现在是资本为上,你敢抢人家生意,人家就敢让你做不成生意。
这还都是小事儿,万一国家让自己去教别人画符,那自己怎么办?
如果教,第一他不乐意,第二这样一来生意被人抢走,他又要陷入缺钱的地步,那一切就又都回到原点。
如果不教……人家为了防止别的组织把你弄走,直接把你毙了怎么办?
用符冶病,是封建迷信,怎么着都对意识形态工作有妨碍,不利于治国治民,把你干掉合情合理。
当然,这还都是能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麻烦,肯定更是无尽无穷。到时候,他该如何?
因此想要以道养道,首先得做好两项工作,第一,隐瞒自己的身份,第二,隐瞒治病的方法。
只有做到这两点,才能够用符治病。
但在现在这种社会下,想要隐瞒治病的方式还容易点,想要隐瞒身份,真是太难太难。
因此一时之间,他还未想到稳妥的办法。
不过总能想到的。
自己现在修为低,并且没有人教法术,想要做些神欺鬼骗的事情,暂时有些难度。但只要自己能模到修道的真正门槛,现在这些难题,肯定都能迎刃而解。
凡俗关,长生关,登天关。
凡俗关只是在修道门外徘徊,等到灵魂出窍,感应天地灵气的时候,才能算是真正的修道者。
想想自己的师父,那个千年蛇妖,她肚子里得藏着多少神奇妖术,只要能学到她的一点半点,到时候自己和现在,就一定会截然不同。
“法财侣地,没有钱,饭都没的吃,还修什么道啊?”陈晴朗将其他思绪跑到脑后,对江舒情的疑问,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江舒情对这个说法不怎么满意:“电视里的修道者,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怕没钱吃饭?找一处山林,吃野鸡野兽,不也一样可以?”
陈晴朗无言以对。
到山林里去修炼,和红尘隔绝,有多少人能忍得了这样的寂寞呢?
“修道者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我现在修为太低,难以离开尘俗,所以只能先这样。等到日后修为高了,自然会和现在的生活完全不同。”他这样说着,又有些寂寥。
一个人长生,实在没什么意思。他看着江舒情,有要授她修道之法的冲动。
但还是忍住了。
若是她终究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让她修了道法,长生不老,却看着她的家人,她日后喜欢的人慢慢衰老,于自己而言,恐怕是一种大罪过吧?
而且自己对现在的修道界并不熟悉,说不定处处充满着危险。在自己修为没有提升上去之前,不能贸然让任何亲近的人踏入这个圈子。
毕竟一入此路,就再没回头路了。
江舒情倒不知他在想这些,只是继续问:“那你现在,算是个什么等级呢?”
“呃,比一些江湖中的武林高手强那么一点点吧?这是武力上的。如果是道法上,这个,也就比僵尸先生中的林正英,高那么一点……”说实话,对于这样的修为,他真是有些脸红。
江舒情“哦”了一声:“我明白了,就是僵尸先生Pl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