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晴朗这么大反应,张裴裴顿时发现自己说的话极易让人误会。她赶紧解释:“我是说,我要连夜研究禁制。可不是那个……啥啊。”
陈晴朗松了口气,蹲子捡书:“禁制这么复杂,研究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口吃不成胖子,还是慢慢来吧。”
张裴裴也蹲下去,随手拾起两本书:“一口吃不成胖子,那是嘴不够大。”
陈晴朗问:“这么说,你嘴很大?”看着她的樱桃小口,又想起玉人何处教吹箫来。
张裴裴手一动,就要取刀,幸亏及时刹住了闸,但陈晴朗已经吓得蹿出好远。
她就狠狠瞪他一眼,问:“你的脑子是黄色的么?”
陈晴朗辩解:“我就多看了你的嘴巴两眼,你就想到那方面去了……事实证明咱们两个其实是半斤八两。”
张裴裴再不犹豫,抽刀在手,陈晴朗制止:“停停停,说正事儿。”
“以后不准对着我想那些恶心东西!”张裴裴又恼又羞的道。
陈晴朗觉得这个不恶心,但他不想跟一个女人讨论这个,于是就使劲点头:“好!”
张裴裴将刀收起,把脚下剩下的几本书拾起来,转身往屋内走,同时道:“这个禁制很复杂,必须下苦功夫才能研究透。正是因为这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才更要努力。绿僵现在逍遥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来,若是等找到它,却依旧无法对付,那就又会有很多人牺牲,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
陈晴朗跟在她后面,用脚关上房门,把手里的书放到沙发上,一**坐下:“再用功,短时间内也研究不出什么吧?这是细水长流的事情,不能因为有压力就拿身体去拼,而且长时间作这种脑力工作,头会爆炸的吧?”
“谁说短时间内研究不出什么?”张裴裴问。
陈晴朗狐疑的眨巴眨巴眼睛:“研究出了?这才……两天吧?”
张裴裴把一张纸拿过来,上面是歪歪扭扭的符文:“这是我照着书上的符文一个一个描下来的,你试试看这个禁制有没有用。”
“这是什么禁制?”陈晴朗不敢乱玩,符盘真变砖那就搞笑了。
张裴裴保持神秘:“试试不就知道了?”
陈晴朗挠头:“可是,万一失败……”
“总要试验的不是么?”张裴裴道,“没有失败总结出来的经验,哪里能取得成功?”
陈晴朗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于一个刚了解两天禁制入门知识的新手创出的禁制,总有些下意识的不那么信任。
张裴裴看着他那纠结的模样,伸手就要把画着符文的纸收回去,陈晴朗赶紧伸手按住,手掌正按在张裴裴手背上,立刻感觉到光滑柔女敕。
张裴裴身子一僵,脸直接红到耳根,白白的近乎透明的耳垂,女敕中透红的像水灵的枸杞。
“我试试。”
陈晴朗将手拿起,张裴裴就“嗖”的一下把手缩回去,头轻轻一点,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嗯。”
陈晴朗就把这些符文全都画到符纸上,准备发动,这时张裴裴突然唱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她唱的声音小,歌的原本气势就被破坏,以前是那种万马奔腾金戈铁马的感觉,到她这就成了清风明月流水潺潺,但很好听。
陈晴朗把禁制打到赤乌射星盘中,问她:“忘了吃药?”
张裴裴居然不生气:“没忘。”
这么一本正经的回应,和她的风格不符,陈晴朗本来以为她会说“滚”呢,猜测和现实的反差很有趣,配合她傲娇可爱的表情,让陈晴朗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问她:“这个禁制怎么激发?”
“用真气一触符盘就可以了。”张裴裴道。
陈晴朗就伸出手,对着符盘发出真气。
张裴裴两只手立刻绞在一起,心脏忐忑的扑嗵扑嗵跳起来,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毕竟是刚刚接触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又属于奇玄范畴,心里其实非常没底。
当真气接触到盘面,赤乌射星盘立刻发出微弱的绿色光芒,陈晴朗屏息凝神,等待着禁制的发动。
然后耳边就突然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
正是刚刚张裴裴唱的那几句。
“五星红旗迎风飘摇,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喝完之后就结束,符盘也随之灭掉。
陈晴朗坐在那里呆愣着不说话,傻子一样,张裴裴得意的问:“忘了吃药?”
陈晴朗不理她,又伸手往符盘发射一道真气,于是光芒亮起,歌声悠扬。
一连听了三四遍之后,陈晴朗用手捋了一下脸,表情很难看。
张裴裴心顿时一沉,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陈晴朗不想承认自己此刻正为了自己智商的问题而忧伤。
真是货比货扔,人比人死。
仅仅两天,就以一个入门新手的身份,成功编写出一条禁制,虽然这禁制没有毛用,但对他的打击已经足够沉重。
他站起来,道:“我下去买晚饭,你自己先玩儿会吧。”
张裴裴忐忑的站起来:“你还没说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陈晴朗摇头:“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等会儿买床新被子给你,你就睡卧室,我睡沙发。”
张裴裴的一颗心顿时又灿烂的飞向天空,然后埋怨他:“那你这副死人脸是干什么?”
“我只是在替我死去的智商默哀。”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裴裴看着关上的房门,立刻洋洋得意起来。
只是等到心情平静下去,才想起自己就算想要通霄研究禁制,也没必要非呆在陈晴朗家里的。
自己完全可以把书搬到自己的房子里嘛。
毕竟是江家的孙女,江老爷子又宠她,光是房子就给她买了三套,也不管她到底怎么住得完。
不过这三处房子一直空着,只有上次被调到公安局时去其中一套住了一宿,其他时候那些房子就是在落灰,只有每周周末,会有保洁阿姨过去打扫卫生。
确实是人比人死货比货扔,人家三套房子住不完,陈晴朗想买一套自己的房子,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张裴裴为着回家研究还是在这里研究为难起来,在客厅里不停地踱着脚步,秀气的眉毛都蹙到了一起。
最后想想,算了,搬来搬去好麻烦的,何况研究禁制,也需要陈晴朗的配合实验,自己一个人在那闭门造车,可是万万行不通。
找到一个好的理由,整颗心就轻松起来。
于是又哼起歌来,这次是另外一首。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的柔曼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前苏联歌曲《咯秋莎》,当年曾在苏德战场上日夜回荡。仍旧是红歌,但已经属于爱情的范畴。
陈晴朗回来的时候,拎着新买的三件套,另外一只手里,拿着双女式拖鞋,身后跟着一个保安,帮他拎着从楼下买来的饭菜。
张裴裴赶紧走过来接过陈晴朗手里的东西,保安就赶紧把饭菜递给他,陈晴朗想客气的请他进去坐坐,但人家已经识趣的提前说话:“陈先生,我得赶紧下去站岗了。”
陈晴朗道:“等一下。”快速回客厅拿了一条特供香烟扔过去,“没事儿点着玩儿。”
保安不敢收:“陈先生,你这太客气了。”
陈晴朗道:“烟我有的是,别人送的,没花钱,你就收着吧。”
保安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但想着不能耽误别人吃饭,就连声道谢着离开了。
陈晴朗关上门,就见张裴裴已经把桌子收拾出来,把饭菜一一摆在上面。
看着她弯着腰将两份米饭放到桌子上,陈晴朗心中立刻涌出温暖的感觉。灯光照在张裴裴的脸上,短短的绒毛就附上白光,洁白的肌肤更加洁白,平常稍微显得英气的脸上,此时尽是柔和温婉的光芒。
从未感受过家庭温暖的陈晴朗,心脏在瞬间就剧烈的跳动一下。
然后就看见张裴裴转过头来招呼他:“过来吃饭。”
这个在人前一向淡漠冰冷的姑娘,此刻脸上的笑容几乎能把人的心给暖化。
陈晴朗几乎是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那种青春期对异性情感般的悸动给压下去。
张裴裴似乎感觉到什么,空气瞬间就有点暧昧的窒息,她伸手将耳边的发丝往后撩了撩,突然感觉有点手足无措。
陈晴朗在她对面坐下,想说话又感觉口有点渴,立刻就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插上吸管递给张裴裴一瓶,并细心的问:“可以喝凉的吧?”
张裴裴想起那晚肚子上那双手大手的温热,脸上红霞就慢慢浸染,轻轻点点头,拿起凉凉的饮料喝了一口。
心里因为这凉丝丝的感觉,稍稍平静了一些。
陈晴朗主动帮她夹菜:“多吃点,晚上熬夜很辛苦的。”
“嗯。”张裴裴捧起碗,小半边脸给遮住。嘴角噙着微笑和米粒,突然觉得某些事情,貌似还是有些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