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裴裴开车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那女孩的情况,还是吓了一跳。接着毫无征兆的就掏出手枪,直接指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寸头青年。
之前这青年醒过来一次,被陈晴朗一掌砍晕了,只有这个恶徒在晕倒时,那女孩才能尽量保持平静,他一醒来,女孩顿时就无比恐惧,陈晴朗不想让她再受任何刺激,于是干脆利索的一掌砍晕,至于他身上有什么秘密,准备等会有时间了,再好好询问。
“裴裴,别激动,杀人于事无补,先送女孩去医治要紧。”其实陈晴朗比张裴裴更想杀人,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那个会飞的蚯蚓,这个中了眩晕符却能快速清醒的青年,还有那种对这个树林觉得不对劲的感觉,都让他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想要搞清楚这一切,这个寸头青年就不能死。
张裴裴简直气得浑身发抖:“畜生,简直就是畜生!这种畜生,就应该一枪毙了他!”
“放心吧,法律会制裁他的,要相信政府,要相信国家。”陈晴朗说这话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是体制内的人,而张裴裴这个正牌警察是普通小老百姓一样。
张裴裴费了好大劲,才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下来。
她收起枪,狠狠在青年身上踹了一脚,然后走向那女孩:“小妹妹,你放心,这件事情,姐姐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谢谢姐姐。”
陈晴朗道:“先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紧送她去医治要紧。”
张裴裴点头,要把女孩扶起来,刚一碰到女孩的手臂,女孩顿时就大声痛呼起来。
张裴裴一愣,接着一下将她的衣袖捋上去,然后又控制不住了,“唰”的又把枪掏了出来。
陈晴朗真是有点无奈了:“张裴裴同志,别闹了行不行,现在她的情况很不好,必须赶紧医治。”
张裴裴胸膛起伏不定,牙齿都几乎咬碎。
最后狠狠一跺脚,将枪收了起来,陈晴朗看到,她的眼睛里面都有些泪花了。
张裴裴弯腰温柔的将女孩抱起来,轻轻放到车子后座,然后转头向陈晴朗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这个犯人你要看紧,不要让他跑了。”
“放心吧,跑不了。”陈晴朗笑笑,随后向那女孩道:“记住我之前对你说的话,我是一个老师,不会对任何一个学生撒谎。”
女孩用力的点点头:“我相信你!”
张裴裴现在也没心情问陈晴朗对女孩说过什么话,她现在心情很沉重,也很愤怒,除了杀人之外,脑子里真的是装不下任何的东西。
等到张裴裴带着女孩离开,陈晴朗就蹲到地上抽烟。
他转头看着这枯黄的树林,越来越觉得里面幽深莫测。
就在这时,那青年又醒了。
他没有逃,因为知道那是无用功。
他只是不爽的看着陈晴朗,痞子一样很得瑟的道:“给我根烟。”
陈晴朗把嘴里吸过的烟递过去。
“吸过的也成……”他刚想接,陈晴朗的手突然变向,火热的烟头直接狠狠摁在青年脸上,一阵滋滋的声音立刻响起。
“啊!”
青年顿时大声惨叫,捂着脸歪倒在地。
“这里不是警察局,也没有摄像头,你别耍混混儿那一套,那是自找苦吃。”陈晴朗将烟头扔掉,语气平淡:“我现在有问题要问你,你老实回答。”
青年眼睛恶毒的看着他:“老子早晚有一天杀了你!”
“你是古武者?还是修道者?”陈晴朗直接问。
青年一愣,然后立刻骂道:“你神经病吧!”
陈晴朗伸手抓住他左手小指,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轻轻一掰,咔嚓一声,手指立刻断掉。
“啊!”
这下惨叫声更大,直接在地上翻滚起来,过了足足两分钟,才停止申吟,脸色苍白一脸汗水的在那里使劲喘气。然后,眼神如刀,咬牙切齿:“有种你就杀了我!”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古武者,还是修道者。”
“你特么的神经病!”青年又大骂,“什么古武者,什么修道者,你特么电视剧看多了吧!”
陈晴朗表情依然很平静,伸手去捏他的左手无名指。
寸头青年顿时吓得滚出好远,然后大声道:“我不是古武者,也不是修道者,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现在真的以为陈晴朗是神经病,而且是很冷血很变态的那种神经病。
陈晴朗看着他的神情,大致能确定他并不是在说谎。
“那你是异能者?”他问。
青年绝望了:“神经病,你就是个神经病!”他从地上爬起来想跑,然后就见前面开来两辆警车。
警车急刹,一名老刑警带着两名年轻警察率先下车,上前要去将青年铐住,但是手一刚抓住青年,就被直接甩飞!
陈晴朗眼睛一眯,几步就蹿到青年身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青年现在对陈晴朗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挥拳就向他的脸部砸去。
陈晴朗握住他的拳头,随意一拽,青年关节顿时被卸掉,陈晴朗用脚一踢他的膝弯,就瞬间单膝跪在地上。
“神经病,放开我!”青年大吼。
三名警察要上来帮忙,被陈晴朗制止:“你们先回到车上去,我还有话要问他。”
陈晴朗在曹安分局早已经出名,都知道他身份不简单,所以几名警察也不废话,乖乖回到车上。
“你们不能走,这人是个神经病,他会杀人的!”青年急得大喊。
但没人理他。
青年转头恐惧的看着陈晴朗:“我不是古武者,我也不是修道者,更不是什么狗屁异能者!我什么都不是!你把我打死,我也不是!”
陈晴朗盯着他的眼睛:“你以前练过武?”
青年简直要崩溃了:“没有!我没有练过武!你问这些到底要干什么!你不如把我杀了算了!”
“没有练过武,能将三名警察轻易甩飞?”陈晴朗冷笑着问。
“我……”那青年居然一愣,然后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以前打架没这么厉害的,是突然变成这样的!”
“突然?突然是什么时候?”陈晴朗问。
青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别再问了!”
这家伙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
陈晴朗语气平静,但不容违背:“想一想,仔细想一想。”
“我想不出来!”青年声嘶力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反正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你不要逼我!我会杀人的!”
陈晴朗发现青年的眼神有些怪异,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奇怪的,但就是有一种迷乱浑浊的感觉,和失去理智的精神病人差不多。
陈晴朗两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念了几段幽夜寂清咒的咒语,青年立刻慢慢安静下来,眼睛变得清澈一些。
“不要激动,仔细想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变化的。”陈晴朗道。
青年摇头:“我身体没有变化,除了力气大一点,跑得快一点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力气大或者跑得快的?”陈晴朗又问。
那青年因为幽夜寂清咒的关系,心情不那么浮躁,听到陈晴朗问话,没有再立刻大声烦躁的嘶吼,而是耐着性子去思索。
然后道:“前天……不对,是大前天,反正就是前两天的时候,我从看守所出来,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因为以前知道这里有帮流浪汉居住,经常钓鱼打猎,加上看守所离这里近,我就直接过来了,想着就算没吃的,也能在他们的屋子住上一夜。结果来到的时候,发现那些流浪汉早已经不见了。我就在这里住下来,然后想办法弄吃的,在树林里追兔子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枯井里,那个井很深,但没有水,差不多有五六米。但是……我使劲一蹦,在井壁上连续蹬几下,就上来了。对,就是那个时候,发现自己力气变大,身手变得敏捷……兔子都跑不过我!”
“井?”陈晴朗精神一凛。
“对,枯井,就在树林里!”青年赶紧道。
陈晴朗点点头,朝着警车走去。
两辆警车同时打开,几名警察全部下来。
老刑警伸手自我介绍:“老尚。”
陈晴朗和他握了下手:“陈晴朗。”
“久仰。”老尚笑着道。
陈晴朗掏出烟给几个警察递上,然后道:“前几天的事情见笑了。”说的是在警察局废了那副局长儿子黄永勋的事情。这个老尚之所以说久仰,肯定也是因为那件事。
老尚抽了根烟:“我一向不信因果报应,只信恶人自有恶人磨,现在看来,是对的。”
陈晴朗一愣,然后苦笑了一下。
这老刑警是把他当成跟黄永勋一样的货色了。
“我要是恶人,全天下真的就没好人了。”陈晴朗笑着道。
老尚不动声色,不置可否,只是淡定的笑。
陈晴朗耸耸肩,不再洗白自己,直接道:“这小子现在还不能带走,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所以……几位同志见谅一下。”
老尚一挥手:“上车等着。”
于是几个警察全部都乖乖上车,老尚则是问:“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没有,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老尚点点头,也上了车。
陈晴朗转身走到那青年跟前,道:“带我去找那口井。”
青年道:“我受伤了,得先治伤。”
“身体受了伤可以再治,心里受了伤,就永远愈合不了了。”
青年看着他,一脸莫名奇妙。
陈晴朗叹口气,跟这种货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一脚踹在他身上:“少特么废话,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