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韵也很担忧这个问题,忍不住出主意:“要不先暂时躲一段时间吧?”
张裴裴道:“躲军队里去,刘奇跃的师父再厉害,也挡不住军队最先进武器日夜不停地轰击吧?”
陈晴朗翻白眼:“那些可都是纳税人的钱,怎么能浪费在我的个人恩怨上。”
“你现在对国家很有价值,保护你是应该的。”张裴裴理所当然的道。
“我对国家有毛的价值,我怎么不知道?”陈晴朗坐在沙发上,感觉头很痛,井的事情,唐诗韵的事情,刘奇跃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他现在就能解决的,感觉头都要爆炸了。
而事情仿佛还没有就此结束,因为这个时候刚出去不久的苗橙又匆匆的跑了回来,嘴里大叫大嚷:“哥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陈晴朗抬起头看着苗橙,就见小姑娘一脸焦<急,眼圈红红的,仿佛要哭了一样。
他顿时心中一紧,从沙发上站起来,问:“小橙,别慌,出什么事儿了?”
苗橙抱住他的手,带着哭腔道:“师父……师父……师父好像不行了!”
“什么?!”陈晴朗浑身一震,整个人被惊得有些呆滞,“不……不行了?什么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
“就是,到底怎么回事儿?”张裴裴很着急的问。
倒不是多关心宋梵音的安全,而是现在陈晴朗有了仇人,除了他师父没人能罩得住他,若是他师父突然出了事情,那陈晴朗不就只能坐着等死了?
这种时候,她当然不希望陈晴朗的师父出事。
唐诗韵也想到了这一点,同样非常担心。
苗橙急得不行,连描述情况的能力都没了,只能着急的道:“你跟我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晴朗只能向张裴裴嘱咐:“你和诗韵先在这里呆着,我跟小橙下去看看。”不等张裴裴答话,他就被苗橙拉着奔到院外,直接跳入了池塘当中。避水符都没时间用,要不是体内有真气流转,真得憋死在里面。
张裴裴奔到池塘跟前,看着激荡的水花,脸上愁云密布。
唐诗韵本也想出来,可是没到门前,就被阳光照得浑身如被针扎。勾魂索虽然系在身上,但没有被灵力激发,就失去了很多效用,现在也就是能替她挡一些其他的例如声音、弱光、各种纷乱念头的攻击,但是像阳光这么强烈的灼热,怕是抵挡不住。
她只能站在客厅里,遥遥看着外面,心里虽然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陈晴朗与苗橙跳入池塘后,就立刻飞速下坠,到了蟹王宫里,苗橙直接拉着他跑到大殿前面,手在门的某个地方一拍,石门顿时向两边分开,陈晴朗立刻看到在大殿当中,趴着一条六七丈长、水桶粗、仿佛白玉雕砌而成般的硕大白蛇。
陈晴朗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任何人看到这么大的蛇,估计都无法保持超然的淡定。要不是眼前的这条蛇是宋梵音,他都想转身逃跑了。
“哥哥,你快看看,师父到底怎么样了。”苗橙拉着他进入殿中,急得直跺脚。
陈晴朗一边观察宋梵音的情况,一边安慰她:“别急,师父肯定不会有事的。”
眼前这条白蛇,初看之时,有那种冷血动物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感,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好像有莫大危险。但若抛却有色眼镜,却会被这条蛇的美丽而吸引。
这只白蛇的鳞片,没有那种生物的角质感,而是像真正的白色玉石,犹如一片一片玉片镶嵌而成。整体都是雪白无暇,温润通透的给人近乎玲珑剔透的感觉。
只是现在这玉石造就的艺术品上,布满了淋淋血迹。特别是鳞片与鳞片之间,血液陷入槽里,仿佛一条条交织的红线,看起来像是把白蛇用激光织成的网格给瞬间切入了身体。
白蛇身下,血水淋漓,收集起来,不知道有多少桶。
这鲜血不带任何腥气,而是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这香味让人心旷神怡,但眼前这场景,却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陈晴朗低声喃喃。
而且他发现,宋梵音这真的是蜕鳞啊……普通的蛇外表的鳞片,其实是最外面皮肤的角质层变的,是皮肤,而不是鳞片,只是样子像鳞片而已,其实与鱼鳞那种完全不一样。但是宋梵音身上,是正儿八经的鱼鳞一样的鳞片。她不是在蜕下外面一层片,而是鳞片一片一片掉落,里面的鳞片一片一片长出。
平常的蛇蜕皮,蜕下来是一整张,而宋梵音的则是一片一片,犹如无数沾染了鲜血的小小鹅卵石,在地上满满的铺了一层。
这种场景其实相当恐怖。
而现在鳞片还没有褪完,在蛇体尾部,明显有一部分旧的鳞片还附着在体上,但白蛇已经没了力气,没有办法使其剥落。
“这……是蛇是龙啊。”陈晴朗看到,在白蛇头部,还有两个圆圆的鼓起,就跟雌性家绵羊的养角骨朵似的。
苗橙焦急万分:“哥哥,别说废话了,快想想办法救救师父啊,师父快不行了。”
白蛇居然有眼睑,此时眼睛几乎睁不开,只有一条缝,露出明显死灰一般的双眼。
陈晴朗也急,但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以前出过这种情况么?这到底什么原因?”陈晴朗问。
苗橙摇头:“以前没见过师父蜕鳞,这是第一次见。会不会是因为没力气了啊?”
陈晴朗走到白蛇头部,轻声问:“师父,怎么救你?”
白蛇的眼睛只是无神的看着他,连有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是不是没有力气了?全部精力用完了?”陈晴朗问。
白蛇直接闭上了眼睛,本来尾部还在不停地颤着,在努力蜕鳞,此时尾部和所有蛇体都一样,变得软趴趴的,一丝一毫的生机都没有。
陈晴朗知道蛇蜕皮的时候很危险,一旦蜕不下来就等于死亡。一般养殖蛇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人还能帮上一把,但那是扒掉一层皮,这一片一片的鳞,难道要一下一下揪下来?那是救蛇还是杀蛇?
而且看宋梵音这情况,貌似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吧?
苗橙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哥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师父啊!”
陈晴朗在原地徘徊起来,过了一会儿,把符盘掏了出来。
苗橙激动的问:“哥哥,你有办法对不对?”
陈晴朗面无表情:“有办法是有办法,只是不知道这办法管不管用。”
手指点在盘面上,准备画符。顿了一顿,问苗橙:“你能凌空虚画么?”
苗橙点头:“能啊,但我不擅长画符啊。”
“是禁制,没有符篆那么讲究。我把着你手,把禁制画出来,能再多些把握。”陈晴朗道。
苗橙立刻伸出手指,指尖处绿色灵光氤氲,陈晴朗把着她手,一连画了数道抵御反噬力量的禁制,全部打入符盘之中。
他说的能再多些把握,不是救宋梵音的把握,而是让自己不死的把握。
打完禁制,他的神识进入符盘,发现里面禁制井然有序,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张裴裴研究禁制的时候,他也胡乱把那些书翻过几页。知道禁制并不是能够不断叠加的,有的法器硬件不够好,或者禁制不够高明,一味叠加禁制,很有可能会造成法器整个禁制体系的紊乱,有的时候会把硬件都给烧掉。
看来这赤乌射星盘确实是好东西,张裴裴研究出来的防反噬禁制也没那么不堪大用。
打完这些禁制之后,他立刻在符盘之上画出阴阳五行符。
然后一咬牙,将符篆激发。
一道绿光立刻发出,直接射在白蛇身上,同时,一股反噬之力,朝陈晴朗汹涌而去。此时他的神魂受到严重的攻击,天打雷劈,五雷轰顶,脑袋以三百迈的速度撞到墙上,胸口被一柄千斤大油锤狠狠砸中,顷刻之间,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时候,看着地上那散发着香气的蛇血,他不由大逆不道的想,若是能把这些血收集起来,估计够唐诗韵吸收好长时间的了吧?
苗橙见他突然倒地,却是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师父还没救回来,哥哥要是也出事,那以苗橙现在的心理年龄,真的是手足无措了。现在陈晴朗就是她的救命稻草,绝不愿意他有任何的意外。
一瞬间眼泪“嗒嗒嗒”的掉,委屈的哭着:“橙橙怎么这么命苦啊……”
另外一边,白蛇被那阴行五行符击中之后,差不多在瞬间就恢复了元气。
一双眼睛猛的睁开,黑色如宝石般的眸子精光四射,软趴趴的蛇体立刻肌肉绷紧,浑身散发出一种威重如山的气势。接着尾巴连抖数下,响起一阵“咔咔咔”密集的声响,伴着这声音,那点为数不多的旧鳞便片片剥落,“啪啪啪”掉落在血泊中。而在剥落之处,有新的鳞片长出,迅速将血肉模糊的蛇体覆盖。
这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蛇蜕皮,而是先强行剥掉鳞片,再从体内瞬间长出。
在这个过程当中,蛇身肌肉紧绷,蛇体不停颤抖扭曲,明显痛苦无比,但当所有新鳞都长出来后,白蛇全身立刻亮起一层白色光芒,所有鲜红斑驳尽数消失,一股庞大无比的气势笼罩大殿,睥睨之间真的像一条天外飞龙。
她忍不住嘴巴一张,一声嘹亮清啸发出,似凤似龙,仿佛能穿透九霄。
接着白蛇身上五色灵光氤氲,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出现在大殿当中。
苗橙顿时大喜:“师父!你没事了!”
宋梵音并没有任何喜色,眉头紧皱,双手连掐印诀,片刻之后,陈晴朗身上顿时被柔和的光芒包围。
苗橙看到这似曾相识的情景,立刻大惊:“哥哥刚才用了那个符篆!”
宋梵音冷“哼”一声:“这个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