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世人,不就是你么?
中国驻日本东京大使馆楼顶,人群密密麻麻。
之前陈晴朗为了装逼而搞出来的几十道雷电,把所有人都从楼中惊了出来。他们之前听到声音时,透过窗户往天空上看,能看到在不遥远的地方,一团雷电在一处高空交织轰炸,而在这雷电当中,隐隐约约有一个人。
于是在楼里憋了一天的人,就都跑到了楼顶,月池歌笙觉得看的不够清晰,还特意借了望远镜。
当看到陈晴朗那副模样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真是这家伙啊……这种耍酷的方式,也不怕把自己劈死么?那只雕不会被吓得以后都不敢再飞了吧?”
陈晴朗和唐诗韵一边往晴空塔方向移动一边吸收死气的时候,从大使馆这里经过了一下,陈晴朗还上来特意把雕给带着,月池歌笙当*时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带这只雕,现在总算明白了。
接着,她就听到陈晴朗骂了一声混蛋,然后就不说话了,只是拿着一柄发光的剑,朝地上指来指去。
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有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浪遥遥激起。
而晴空塔上的光芒,则是缓缓的消失了。
这个时候她就知道,陈晴朗的计划一定成功了。
这家伙用的到底是什么计划,为什么踩着只雕,骂了一声混蛋,然后拿着剑指来指去,那个香川顾彦就败了呢?
还有那边的市民,欢呼声这么响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刘公使在旁边已经又忍不住感叹起来:“奇人啊,奇人,在有生这年,能见到这样的少年,经历这样的奇事,此生此世,也算是没有白活了。”
房顶上的其他人似乎也都有相同的感受,心中激荡不已,同时对于陈晴朗,也有着深深的羡慕。
东京晴空塔上的光芒消失,让人们对于「拯救神」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陈晴朗直接从雕上跳起,非常飘逸潇洒的落到晴空塔的最高层。
一进去,就看到了靠墙抽烟的香川顾彦,他此时正坐在那里,表情显得无比的落寞。
香川顾彦看到他,立刻问道:“你是谁?”
陈晴朗出乎他意料的也点起一根烟,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美美的抽了一口:“Can-you-spea`k-chinese?”
香川顾彦“呃”了一声:“你是中国人?”
陈晴朗点头:“除了中国人,还有哪里的人,可以修得如此神奇的神通么?”
“这话倒是没错,我得到的那本香火成神道的修炼秘籍,也是古中国流传下来的东西。除此之外的其他国家,确实没有那样的底蕴和绚丽文化,能够支撑起这样一种玄异的文明。”香川顾彦对于中国,倒似乎是挺推崇的。
陈晴朗虽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但对于他今天做出来的事情,仍旧无法原谅。
“你看看东京都此时的情况,真的丝毫不曾后悔么?”
香川顾彦忍不住笑了起来:“人类那么恶心的生物,就算直接毁灭,也不会让我产生丝毫的怜悯,后悔?我这一生尽是可耻之事,而唯有这一件,是我觉得我干得最漂亮的事情。”
陈晴朗就知道得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
似乎大多数犯下错事的人都一样,没有人发现时,没有严厉的处罚时,他们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丝毫的愧疚。只有看到严重的后果,才会突然后悔自己做了坏事。但这个后悔,只是因为自己要受到惩罚,而不是因为自己对别人做了坏事,让别人受到了身心上的伤害。
别人身心上的伤害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他们从来都是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像香川顾彦这种高学历,有自己独立思想,不易被人改变干扰的人,就更是如此。而且刚才香川顾彦说人类是恶心的生物,这明显是一个带有反·人类反社·会性格心理扭曲的人,想要这样的人对自己做下的恶行忏悔,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地库里那些丧尸,是被你烧掉的么?”香川顾彦抽完一根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陈晴朗点点头:“是我烧的,只是没想到你和养尸门派居然还有勾结,竟然把飞僵都弄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来阻止?”香川顾彦对这个很是不解。
陈晴朗嘿嘿一笑:“因为只有到了黑夜,我才有阻止你的能力。”
“我真应该在白天找到你。”香川顾彦感到深深的懊悔。
陈晴朗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变态的心理,在等着别人死之前,总想听听别人想说些什么,这样似乎能满足某种奇怪的恶趣味,让人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香川顾彦伸手指了指塔下面:“人类的文明这样发展下去,早晚会自取灭亡。”
“恐龙存在了一亿几千万年,最终都突然灭绝,而人类不过是才存在几百万年的生物,又有什么不能灭亡的。这是整个地球文明微不足道的一环,没什么值得计较的。”
“人类的灭亡与否,我不关心,但与这样多恶心的世俗之人生活在一起,你就不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焦虑的无法静处么?”香川顾彦对于陈晴朗如此淡定,简直无法理解。
他觉得对方应该是和自己一个级别的人,自然应该有和自己一样的感受。
陈晴朗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恶心的世俗之人?所谓世人,不就是你么?”
所谓世人,不就是你么?
香川顾彦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从来都是把世人与自己分开的。
但世上真的有哪个人,就真的超月兑世俗,完全的与众不同么?
他摇摇头,不再深究这个。
钻牛角尖只会让自己在头痛的同时进行自我否定,而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被否定,丝毫都不需要。
“好吧,我现在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这样我死的时候,或许会安心一点。”纵然是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事情的香川顾彦,也终究无法免俗,有些疑惑不解开,同样无法平静的赴死。
陈晴朗淡淡的道:“哦,白天的时候,在你们家门外偷听到的。”
“纳尼?”
香川顾彦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表述他当下的心情。
如果他这么多年生活在中国,并且经常上网的话,他应该会知道,这世界上有个短语,叫“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