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简墨没有回来吃饭,打发了明生进来告诉说是有几个远道的朋友特意来参加他的婚礼,明儿就要回了,简墨设宴为这几位好友践行。
昀郡王府的规矩是每天早晨是要请安的,晚上则不用,一般都是每月的整数天时一家子聚在一起吃个饭。昨天是谢芳回门的日子所以破例一起吃了饭,结果还弄得不愉快。
谢芳虽说不开心但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一个人由着刘妈妈和立夏服侍着吃了饭。待到院子里的灯庞都点了起来也不见简墨有回来的迹象,谢芳打着哈欠嚷着困了便要休息。
刘妈妈拿过梳子把谢芳拉到梳妆台上,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头发,谢芳打小就被刘妈妈养成了这个习惯,此时闭着眼睛正享受着。
“二女乃女乃。”刘妈妈在身后小声说。
“嗯~”
“您今天在君悦居的事老奴都听说了。”
谢芳一听刘妈妈这样说便有些不高兴,转过身绷着个脸道,“你也要说我吗?我晓得我做得不恰当,可你没看到谢芬那个样子,你不晓得我多解气,所以就没想那么多了。”
刘妈妈一听也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样得罪人的话除了自己还会有别人对谢芳说。
“我的好二女乃女乃,您能想到这些便足够了,可见二女乃女乃真是懂事了呢!”
谢芳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一听刘妈妈夸她,便又满脸堆起笑来。“紫藤与我说过了,她说我今天这样做也不见得就全没好处。就是要造成一种她们以为我是真的没心眼才那么做的,然后让她们高兴。其实呀,明天该怎么做,紫藤都与我说了,这叫声东击西,嘿嘿。”
原来是那个丫头,这些说教的话也敢和二女乃女乃说,可这紫藤倒真有两下子,不仅让二女乃女乃听进去了,还高高兴兴地按她说的做。也罢,只要把自己的意思说到就行,还省得自己再费心思想着该怎么说了。
因着提了秋香和映儿上来,所以紫藤不必****跟着去君悦居请安,可以隔一天睡一个好觉。
虽说不用自已跟着去侍候,但初来乍到园子一大堆破事总是要好好理一理的,所以紫藤不敢多睡,无耐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穿上一等丫头的衣服。
昨天春柔便把带有昀郡王府标识的下人衣物都送了过来,因为时间紧,所以一人只裁了一身。不同与三等和粗使婆子的都象个面口袋,一点都看不出腰型,象紫藤这样的一等自然都是量体裁衣的。
郡王府的下人的是靠颜色来区分极别的,紫藤作为一等,可选的颜色挺多,昨天送来这一身是桃红色,穿戴完毕对着镜子一照还不错,转身出了门向着映儿的房间走来。
映儿正在摆饭,见紫藤过来笑着说,“刚想去叫你呢,你快瞧瞧彩儿,刚刚才让她管着小厨房的差事,便给咱们开小灶。”
紫藤往桌子上一看,果然碗碗碟碟地一小桌,做的都十分精美。昨天已经了解到,一般各园子里的小厨房都是做主子的吃饭,顶大天女乃娘能吃上一口,象她们这样的大丫头都是主子说赏了才能吃上小厨房的,不然都是由府里大厨房一起供给的,这与忠国公府一样。
可现在一看这一桌子的早餐,紫藤就知道这是彩儿自作主张了。
见紫藤略有些皱眉,映儿便道,“你莫忧心,彩儿是个聪明的,她都问过刘妈妈了,是刘妈妈准的,以后呀,可没这待遇了。”
紫藤听完便释然一笑。
待到谢芳由君悦居请完安回来,便迫不急待地叫紫藤。紫藤正和映儿拿着册子在偏房里熟悉人名和所担的差事呢。听得谢芳找她,便急急地放下册子小跑了出去。
进得屋,立夏正侍候着除去头上的那些珠花,谢芳一见紫藤进来,便扭着头要与她说话,谁知道却扯了头发。紫藤眼见她就要发脾气,连忙往前一步道,
“二女乃女乃定是有好消息要告诉奴婢,是不是?”
谢芳被她一打岔冲着她笑眯眯地道,“嗯,紫藤,你太历害了,果然被你猜中了。今天那简映宛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对我热情起来,吓了我一跳呢。”
紫藤一边接过立夏手里的木梳给谢芳梳起小辫子,一边便眼色给立夏。立夏会意,冲着在屋里的宝珠和绿柳道,“二位妹妹,才刚说的那些个事儿,还要劳二位再与我细说一次。”
两个丫头也是聪明的,连忙与立夏走了出去。刘妈妈端着茶杯也是笑盈盈地走上前道,
“二女乃女乃莫急,喝口水再与紫藤说。”
谢芳接过来喝完后便拉着紫藤坐在她身边的绣凳上,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说得真对,我今天去了上房,那谢芬就象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让宏哥唤的婶婶。我一见宏哥便弯子,把昨天你选的那个六铃宝转塔给了他,又说了昨天的事是婶婶不好,这个是外番来的东西,给他玩。
“小孩子懂什么呀,欢欢喜喜地接了。那简映宛在旁边说,好二嫂,昨天我也不对,都没了解情况便乱说话,还要给我道歉,嘿嘿,我就站在那里由着她行正礼,真是解气。”
谢芳清了清了喉咙接着说,“我与她说,在我眼里你是妹妹,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只是今后你也是要嫁人的,什么事切不可再如此冲动了。”谢芳说到这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刘妈妈看到谢芳欢快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有,还有,最让她们没想到的是,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刘妈妈拿出二百两银子来,直接递给谢芬,叫她给昨天打发出去的那个丫头,不管卖到哪里一定要找到,若真是找不到了,便给她家里送去。哈哈。紫藤,你没看见谢芬愣愣地接过银票时的样子,我让刘妈妈直接递给她,都没有放到她丫头的手里,她却就那样接了,哼,让这些眼皮子浅的下人们也看看,她们的大女乃女乃也是见了银子收不回手的人。”
紫藤抚额,这哪跟哪呀,人家是被你的举动弄得不会了,哪里是见钱眼开呀。
谢芳说完后,把身体靠近紫藤,略作神秘的样子道,“你说我今天这样做,会把昨天造成的不好影响收回来一些吗?”。
“自然会的,您昨天和今天可是象两个人呢,这样叫她们猜不透。那些下人更是以为您昨天定是被惹火了才会那样做,不然今天怎么会又送东西,又送银票,还能教育小姑子呢。看看,二女乃女乃今天的表现再想想昨天的事,有心的人一定会想到这其中的原由的。”
谢芳听了一个劲点头,回头又问刘妈妈,“妈妈,这下府里的下人不会再那样说我的,是不是?”
刘妈妈爱怜地上前道,“虽说不至于都让她们晓得二女乃女乃的为人,但总算是不象昨天那样被动,以后再多施些小恩小惠也就够了。您呀,今天的表现真好,二爷回来一准夸你。”
“别提他,昨天回来那么晚,还满身酒气的,讨厌死了。”谢芳听刘妈妈提简墨,刚才还高兴的脸上一下子绷了起来,站起身走到火炕前看她的小乌龟去了。
刘妈妈与紫藤对视一眼,都充满了无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