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突然感觉无论是昀郡王府还是忠国公府今年的事都特别多。谢莹出嫁没多久,怀恩候府的谢萱也出嫁了。
刘家这个小孙子刘子功极为出色,大学士贾波更是将他视为得意门生,春天里行了拜师礼。刘子功与谢萱的婚事是去年定下来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婚期定在今年六月里。
等到谢萱出嫁了,谢芳的肚子便如气球一样越来越大。简墨下了死命令不许她再出门了,忠国公府那边林老夫人老早就把找好的接生嬷嬷打发到昀王府里来,惹得胡氏好大的不高兴。
但老夫人全然不管,三天两头地派人送这送那。谢芳被拘在园子里着实无趣,好再简映寒每日里都会过来陪她说话,俩人一个绣嫁妆一个给孩子绣肚兜,日子倒也平和。
伴随这一切的还有紫藤的心里也渐渐平和起来,熬过最开始那一段撕心裂肺后,紫藤终于对在这个异世里寻求美好的爱情失去了信心。甚至在彩儿的的劝说下同意秋天里于妈妈过生日回去祝寿时去相看武家的小儿子。
紫藤这阵子往外书房跑得次数越来越多。谢芳不用天天去给胡氏请安,所以也没有把她拘在身边。紫藤自打那次与简墨聊过天后,便多多少少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关窍,而简墨也是有意要把紫藤培养成自己在内宅用得上的人,所以两人来往空前紧密起来,这自然招来别人的不满,第一个就是秋香。
秋香自打知道了紫藤与岳震的秘密后便兴奋的好几天睡不好,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她一直下意识地感觉紫藤会是她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因此这张王牌自然要到最该用的时候用。
从岳家的庄子上回来后,秋香便细心观察紫藤。感觉她情绪低落了好长时间,虽然依然做事,依然与大家说笑,但就是哪里不对劲,再联想到那位岳三爷马上就要成亲的事,秋香便猜想一定是被那位岳三爷抛弃了。
没过几天紫藤便经常得简墨的召唤往前院跑,秋香便把这一些当做紫藤被岳震抛弃后,又想抱上简墨,因此心里越发记恨起来。
秋香十分着急,这谢芳马上就要生了,自己以为谢芳一有身子便会给简墨抬通房丫头,可是都这么久了也没听见动静。还原本侍候的春桃和晚霞也没听说侍候过。自己也不是没有暗示过简墨,耐何一则自己的意思不敢表现的太过,二则简墨这阵子好象特别的忙,每次回内院只是与谢芳说说话,陪着吃点饭便又急急在出去,任何时候身边都有人。自己若是也能常去外书房就好了,这样与简墨见面的机会就会很多,看着刚刚被明生进来喊出去的紫藤,秋香陷入沉思中。
“秋香姐姐,你想什么呢?”
秋香转过身去看,只见水芹抱着一个小巧的花盆站在自己的身后。自打自己顶了元月的位置到上房侍候后,与水芹走动的就少了许多。听说这个丫头与春桃打得火热,还要认干姐妹。
“没什么?二女乃女乃这不刚睡下嘛,我想着去浆洗房看看。”
“姐姐如今可是领着一等的差事,打发别人去瞧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自己跑前跑后的。”
“二女乃女乃的东西自然要精心,你拿的是什么花,可真漂亮。”
水芹一听秋香这样说便得意地往前一递,“好看吧,我才知道,原来三小姐也是喜欢这些小东西呢。这花可是春桃姐姐好不容易才种成的,这不让我送去,还说……”
水芹直到说到这里才反映过来,马上闭了嘴看着秋香不好意思起来。
“好你个坏丫头,这才几天的功夫便被春桃姐姐收买去了,连与我说话都躲闪起来,真是个没良心的,妄我以前对你那么好,真是让人伤心。”说罢便要转身往回走。
“没有,没有,秋香姐姐,我哪里会与你躲闪着说话,有什么事是不能与你说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秋香却打住她的话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再说春桃姐姐既然麻烦你跑一趟,定是与三小姐那边说好的,你快去吧,莫要误了事。晚上回来到我这里来,咱姐俩好好聊聊天。”
水芹一听便点点头,一扭身朝后门去了。
秋香站在原地看了好半天,春桃胆子够大呀,明知道简墨与胡氏还有她生的那两个水火不容,却这样明晃晃的讨好。谢芳也喜欢这些小东西,怎么不见她送一盆两盆过来,这其中的故事一定很好听,也许自己可以利用一下呢。
此时的紫藤在简墨的书房里与书纹一起整理着一些手稿和书信。两个人整理完一些便递给简墨,简墨翻看几眼后,没用的递给明生,明生跟前有一个火盆,大夏天的又没开窗,被烧着的纸张冒着黑烟,偶尔还会有一些被烧过的纸屑腾空而起。
吴痕左臂用布带吊着,他用右手把多宝阁上的简册一点点往下拿。看到紫藤与书纹处理完一些,便拿下来一些,几个人配合的十分默契,这项工作紫藤已经做了两天了。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从简墨紧抿的嘴唇,一言不发的态度上来看,一定是出了大事的。
没一会,明福推门进来在简墨耳边说了几句。简墨放下手中的一摞纸回头道,“今天先到这里,把没整理的放到后面去,我晚上回来再看。”说完便往外走,吴痕抬腿要跟上,
“不用你去,正好紫藤在这里,让她给你换药吧。”
众人看着简墨跟着明福走出书房,站在门口的一个小男孩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这个小男孩,紫藤每一次来都能看到他。
“那是三爷身边的小厮”吴痕的话从紫藤身后传来。
紫藤转过身一脸惊讶地看着吴痕,来的这些天这个家伙从来没有和自己主动说过话。
“不仅是三爷派着人看着二爷的一举一动,王妃、大爷都有人时刻盯着呢,我们烧了这么多天的纸,不晓得他们会疑惑成什么样子。”
紫藤突然想到自己两次见简墨,好似都被人追着,又不象仇家,难道就是王妃她们的人?
“紫藤,这边我与明生弄就好了,你去给吴大哥换药吧,宁大夫走时说过,换药时间不能误的。”
书纹在后面冲着紫藤道。几天的相处,与书纹虽谈不上姐妹情深,但这个丫头显然比内院那几个要机灵,最重要的是紫藤发现她不仅认字而且对一些兵法居然也颇有了解。
紫藤点点头,转过身看着吴痕,“吴大哥,去哪里换?”
吴痕看着紫藤一张因被烟熏得略微发红的脸突然有些不自在,连忙转过身往外走,紫藤素知这个人轻易是不说话,刚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与是也没挑他的理,提裙跟了上去。
简墨的书房是一个小四合院,吴痕走到东侧的第二间,抬手推开门。紫藤走了进去,屋子不大,却收拾的十分整洁,没有一般男子独居的汗味甚至臭味。
家什也极为简单,一床,一桌,一凳,一个柜子,再就是放在门口的一个洗架。
吴痕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又把凳子拿过来示意紫藤坐。
紫藤摇摇头道,“你坐着吧,这样我上起药来更方便一些。”
吴痕想了一想便坐了下来。紫藤上前轻轻地卷起他的袖子,露出黝黑结实的胳膊。紫藤慢慢地把原先的绑带解了下来,吴痕却突然转过脸去看着窗外。
小样,还不好意思呢!紫藤看着吴痕略有些发红的耳根心里暗笑。
紫藤动作轻柔,又是以前做过的,所以速度非常快。吴痕的胳膊恢复的也很快,肉已经长好了,泛着粉红,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活动自如了。
上过药后,又换了干净的绑带给他包上。紫藤极自然地蹲下来要去撩他的裤脚,吴痕却象是吓到一样急忙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
看着一脸象是被自己侵犯的吴痕,紫藤哭笑不得,“你不是腿上也有伤吗?不用换药吗?”。
吴痕听得紫藤这样说,原本一直红着的脸更加红了,连忙摆着右手道,“那里早就好了,你没见我走路都没事了吗?”。
是啊,自己可真够粗心的。紫藤笑笑便站起来把东西收拾完准备要走。
“谢谢你。”身后传来吴痕的声音。
“谢什么,举手之劳。”紫藤转过身看着吴痕微微一笑。
“不是今天,是我受伤极重的那几天,多谢。以后有用得着我吴痕的尽管开口。”
“我记住了,先谢谢吴大哥了,也许呀,我会求吴大哥教我轻功呢,飞来飞去的那种。”紫藤一边说一边用手做出一个来回飞的姿势。
吴痕看着逆着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生动的表情,夸张的姿势,清脆的声音,自己的内心某个柔软的地方被瞬间击破。
晚上,侍候着两口子用饭的紫藤听得简墨带回来的一个消息,皇上突然晕厥,到现在还没醒。
这个消息在京里散开来后,整个京里都开始人心惶惶起来。最为明显的表现就是一些勋贵人家扎堆成亲,都怕皇上有个意外,要守国丧。
这其中就包括岳震,原本定在秋天的婚事,居然整整提前了两个月,在谢芳预产期的前十几天,岳震把安定候府大小姐魏迟迎娶进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