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迫不及待?这宁燕婉也算是屡败屡战了,丁慧歪头看着梳了飞仙髻,插了碧玉钗,身着天水碧,真是清新中带着分妖娆,媚惑中带沾了点儿仙气儿,一看就是下足了功夫的宁姨娘,心里给她点了支蜡,宁燕婉这媚眼儿是注定要抛给瞎子看了。
丁慧回头向连城笑道,“世子你瞧,你这两位姨娘一个比一个贤惠体贴,有她们在啊,我走的可放心了!”
自己说半天,甚至都生气了,丁荟娘都没有答应早些回来,连城心里各种不高兴,可是又觉得自己没理由指责丁荟娘,这心里是左右都不舒服,现在丁慧跟他说话,他又不愿意在外人跟前落她的面子,“你说她们好,那便是好,反正她们也就是过来替你几日,好不好的,也没有什么,”
“可是说好了,你不许带书画两个走,我身边离不得人,”
“要不要我把棋儿,元月,二月都给你留下?”见连城不生气了,丁慧嘻嘻一笑,“还是我把所有的人都留在庆云院,我自己赶着马车回娘家?”
这人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丁慧穿越而来,身边连个伴儿也没有,不也将这世子夫人做的如鱼得水么?偏他一个重生的,还是本地人,反跟个离不了娘的孩子一样,恨不得拉了所有熟悉的人给自己壮胆。
贾姨娘万没想到丁荟娘如今已经跟赵逸安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开玩笑了,赵逸安还一点儿也不生气?!
而一旁的宁燕婉正咬牙不叫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从她进来到现在,赵逸安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她身上过,她攥紧手里的帕子,她不相信丁荟娘会真的在娘家住上一个月,只怕为了固宠,不等三日就会回来的,她一定要抓紧时间,将赵逸安重新抓到自己手中!
“世子身边有遂心跟顺意,还有书儿画儿,平时都是他们四个近身服侍的,你们在一旁看着些就行了,至于其他人,世子不喜欢旁人近身,”该提醒的她可样样不落,至于这两位听不听,就不归她管了。
宁燕婉看了赵逸安一眼,见他不说话,知道这是默许了,也不强争,笑道,“这是自然的,遂心几个都是服侍惯了的,若是随意换人,世子必不习惯,”
“好啦,你们来了,我可就走啦,”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丁慧眉眼俱笑,看宁燕婉都顺眼起来,“这里可就交给你们了,宁姨娘,你可千万别叫长公主失望啊!”
丁荟娘终于走了,宁燕婉松了口气,亲手泡了一盏茶捧到赵逸安面前,“世子,您喝茶,不过妾身看您这儿的茶是玉露,妾身一会儿就去将您最爱喝的银针取来,再给您泡上,”
这丁荟娘也真够粗糙的,连赵逸安最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宁燕婉看着杯中的玉露,“妾身竟不知道夫人爱喝玉露,”
连城眼睁睁的看着丁荟娘绕过了大屏风,连裙角都不见一片,“遂心,遂心,叫人将这屏风给我撤了,闷气的很!”
这个时候换屋里的布置?宁燕婉有些模不着头脑,但赵逸安吩咐了,她一定要帮着料理好才行,“这架屏风在这儿摆了一年多了吧?现在的天气,也确实是沉重了些,不如妾身去库里给世子挑架苏绣的来?”
“不必了,什么都不要摆,”连城见遂心进来,又道,“你去跟夫人说,我病着不能同她一道去给岳母请安,你去帮着夫人准备些礼物,算是我给岳母的赔礼。”
遂心看了一眼手里依然捧着青瓷莲花盏,脸色已经越来越青的宁燕婉,再想想这段日子,赵逸安竟是连提都没有提起宁姨娘一句,心下便有了计较,这位姨娘,只怕是再熬一个月,也翻不了身了,“世子爷,夫人回家带的礼品府里是有定例的,爷想添,得从您的私库里出,”
原来他还有私库,连城暗道不好,差点儿露了怯出来,心里越发的觉得少了丁荟娘不行了,“那就从我库里挑好了,嗯,你请夫人亲自去挑吧,岳母喜欢什么,她最清楚,”
“这,”遂心看了一眼宁燕婉,赵逸安私库的钥匙可是在宁燕婉手里呢。
“怎么了?我不可以动自己的私库,还是连这个都要母亲同意?”连城想着赵逸安的性格,沉了脸道。
宁燕婉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只怕就要被遂心供出来了,忙笑道,“不如妾身陪着夫人去吧,爷的私库原是妾身管着的,”
赵逸安的家当被宁燕婉管着?
这个连赵怀乾都不知道的,连城倒不是贪图赵逸安的钱财,而是这个宁燕婉,他是绝计不会再将这些东西交给她的,“不必了,你将钥匙给遂心,让他拿了给夫人,以前的事不论了,以后我身边的事,都交给夫人来管。”
“世子,”宁燕婉再也撑不住了,手里的青瓷杯颓然落地,滚烫的茶水顺着薄薄的湘绣月华裙贴到腿上,可是宁燕婉却感觉不到疼来,“这怎么行?长公主那边,”
“宁姨娘这是做什么呢?世子不过是叫你把私库钥匙交出来,拿给夫人,你居然就气的摔杯子,这也太不将世子爷放在眼里了,敢情你真以为你是长公主府的姑娘,世子爷才是女婿不成?”贾姨娘读书少,肚里没有多少道理,话粗却恨不能一刀将宁燕婉挑落尘埃。
宁燕婉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她从青黛手里拿过一串钥匙,颤微微的递到赵逸安面前,“世子爷,钥匙就在这里,当初蒙爷信任,说是,”
宁燕婉哽咽一声,两人恩爱不疑的情景只在昨日,可是身边人已经变了脸面,“说是这些都是留给咱们子女的,现在爷都忘了,难道妾身还在意这些东西么?”
连城对赵逸安跟宁燕婉到底有多恩爱根本没有兴趣,至于她说的什么“都是留给他们子女的”,连城听了只更气愤,这两个人将丁荟娘当成什么了?丁荟娘两年到底都遭受了什么?
“遂心,去将钥匙给夫人,跟她说,这库房的钥匙,以后就交给她来保管,”宁燕婉哭的越伤心,连城就越觉得她厚颜无耻,连看都懒怠看宁燕婉一眼。
“是,”遂心抬头看了宁燕婉一眼,迅速将钥匙从她手里拿过来,垂着头出了庆云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