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的早上,阳光似碎金一般从窗棂投射入屋内,带着融融暖意昭示着春日已经到来。京都府衙的常碌今日心情极好,去年下半年京中朝中可谓是怪事不断,可愁坏了他这个府尹。今年可就不一样了,自新年以来京中几乎还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他这个京都府尹的位子也是坐得轻轻松松,稳稳当当。
常禄悠然自得地品茗看书,好不自在,可是这老天爷却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一般,刚悠闲了没多久立马就还以他颜色,用一个震惊全京城的事件打破了原有的风平浪静。
衙役来报京中有名的花街柳巷突发大火,大火最先发生在烟雨楼,其后火势迅猛且蔓延速度极快。常禄一听不禁大惊失色,连手中的茶杯也摔在了地上,他二话不说赶忙前往事发地点查看。
当常禄到达烟雨楼的时候大火已经熄灭,可是由于火势太猛,再加上昨晚的风力,现在几乎都快烧了大半条街道了。常禄抬眼望去,整个烟雨楼已经烧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空壳子,虽然火已熄灭可烟雨楼人就冒着一股股黑烟。街道上站满了人,每个人都的脸都脏兮兮的,眼中充斥着惊魂未定和绝望的气息。常禄看着这一片狼藉心中慌乱得很,立马询问身边的衙役道:“怎么会突然起火的?你的人可有检查过,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由于大火刚刚扑灭,所以属下们还未来得及自己检查周围的状况,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火应该是起于烟雨楼,然后才逐步蔓延到其他商铺房屋的。属下询问了周边的居民和其他商铺的店员,他们说烟雨楼是今晨突然着火的,当时火光冲天,不一会儿整个妓院就几乎全部烧空,里头也没有逃出半个人影来。”
常禄大吃一惊,打断道:“你是说烟雨楼里没有人逃出来?!”
衙役沉重地点点头,道:“不错,至今为止没有看到幸存者。这烟雨楼是烟花之地,青楼在清晨的时候是最安静的。这火实在来得不巧,估模着那时所有人都睡熟了,没有人注意到房间起火,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常禄听完整个脸都绿了,他心中一沉:完了完了…这烟雨楼可是京中有名的妓院,多少达官贵人都是这里的常客。如今烟雨楼大火,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幸存者,万一里头头死了不少大人物,事情一定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到时别说他这顶乌纱帽怕是保不住,恐怕连小命也难保啊!
常禄越想越慌,赶忙吩咐手下立即搜索烟雨楼,出了寻找失火的原因之外,还有留心是否有幸存者。
正当常禄焦头烂额的时候,烟雨楼外又出现了一个让他头疼的大人物,那便是如今朝廷新宠瑞王粱胤桓。
粱胤桓今早刚下朝,一听烟雨楼大火便扔下了手中一切政务,直接快马加鞭向这里赶来。当他看见如今已经烧成一片灰烬的烟雨楼是心中骤然一疼。
常禄见瑞王径直朝自己走来,于是赶忙躬身行礼,道:“下官参见瑞王殿下,殿下您怎么来了?”
“本王听说烟雨楼大火,死伤人数不少,所以特地赶来看看。”粱胤桓沉沉答道,可是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没有从烧得乌黑的空壳中移开。
常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烟雨楼已经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要是这位祖宗再出些什么问题,那他可就死定了。于是常禄劝道:“这里乱得很,又有不少伤者,殿下在这里恐怕不方便,要是伤着您的金体….”
粱胤桓不悦地打断道:“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常大人居然还说这种废话?还是赶快加派人手抢救伤员吧!”
“是是是,下官现在就去安排!”常禄低头应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他虽然不知道为何瑞王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凭他察言观色的能力,他知道瑞王一定非常重视这个烟雨楼,说不定瑞王也是烟雨楼里的常客。于是常禄赶紧调派出京都府衙所有的衙役,一部分安抚照顾伤者,另外一部分负责进入烟雨楼内寻找失火原因。
常禄站在粱胤桓身旁,见这位年轻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那叫一个忐忑不安。这时粱胤桓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沙哑,他问道:“烟雨楼里救出了多少人?”
“回殿下的话,我们赶到的时候整个烟雨楼几乎已经烧空,里头….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出来过….”常禄颤巍巍地回答道,声音越来越轻,深怕瑞王一个不高兴就拿他出气。
粱胤桓听到这样的消息果然愣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常禄,重复道:“你说…没有人逃出来?”
“就…就目前来看,的确没有人出来过。火势实在太大,所以…不过属下们已经进去寻找了,说不定还有…还有几个幸存者…”常禄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话在说道一半之间瑞王已经头也不回地朝那栋乌黑的空壳狂奔而去。粱胤桓跑得极快,常禄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进入了烟雨楼内部。
衙役们看到一身华府的王爷突然闯入也不由诧异,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粱胤桓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情景,冷声问道:“你们这里谁负责?”
话音刚落,一个年纪大约三四十,皮肤黝黑的男子走到粱胤桓身边,答道:“回殿下,是小的。”
“你们….”粱胤桓忽然觉得喉头一阵酸涩,半晌才艰难地一字一句道,“你们找到了几具尸骨?”
衙役头子见瑞王面色不太对劲,不由也开始有些心慌起来,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回殿下的话,这…这火实在太大,尸体….尸体一具也没有找到,估计….估计全都烧成了灰了吧。”
“一具也没有?全都烧没了?!”粱胤桓大骇,惊慌地后退了两步,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恍惚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
衙役头子见状,刚想上前抚慰两句,可不想瑞王却骤然一甩衣袖,疾步离开了烟雨楼。此时一直站在外头的常禄正犹豫着该不该陪同瑞王一起进去,不想这时瑞王自己却跑了出来,他刚想上前说些什么,瑞王却是连正眼也没有瞧他一眼,兀自策马离去,只留下常禄站在原地一头雾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