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贩子八爷此时此刻,乖得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在半袖唐装男子的面前,弯着腰,解释道:“刚才有一年轻人找我,他说他手上有一尊金佛和一只玉镯,而且这人还是那个女孩子介绍来了。”
“哪个女孩子?说清楚。”唐装男没抬头,手里掐着一枚黑子,轻轻的放在了棋盘上。
“就是几个月前卖给我晚唐翡翠马的那女孩。”
“嗯?是她介绍的?”唐装男子眉头一皱,点了点头道:“晚唐翡翠马是马处长家丢的那件吧?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就应该错不了了,你继续。”
“是啊。”八爷献媚的点头道:“当时我就试探着问他有没有字画之类,他说有,还是张大千的。”
“所以我就留了一份心思,也并没有着急,不动声色和他约好了明天见面,他把那佛像和玉镯卖给我,至于字画我没有提W@起。”八爷继续点头哈腰,更是不敢乱看。
“不错,不错,牟老八,这次你算是立了一功,徐老爷子那里会有奖励,我也不能亏待你。”唐装男轻轻放在棋子,然后靠在椅子上淡淡道:“强子,明天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那小子抓住。”
“没问题。”双手下捶,闭着眼睛假寐的魁梧男突然间睁开眼睛,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八爷抬起头,冲着魁梧男友好的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三爷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为您办事儿,那不是应该的吗?小牟子我还要什么奖励啊,我平常想找机会孝敬三爷您,都没机会呢。”
唐装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眉宇间英姿勃发,虽然已是中年,但他长得特干净,皮肤也像是做了保养一般,身上也不见什么佩饰,但是他往这里一坐,在几人中间,却也明显气度不凡,万事不惊,从一开始八爷进来,他的表情就没有大起大落过。听到八爷的话后,他微笑的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明天事情办完,你应得的那一份绝对少不了。”
“成,那三爷我走了,您有事吩咐一声就行。”八爷对着唐装男点头鞠躬,又对那下棋的老者点头鞠躬,转过身又对魁梧男点头鞠躬后,轻轻向后退了三步后,才转身而走。
看到八爷离开之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老者才淡笑道:“三爷,徐老那边我听说都急得跳起了大神?”
唐装男苦笑一声:“可不,这几天徐老可是暴跳如雷啊,东三省道上都放出了消息,只要谁抓到那个贼,现金奖励一千万呢,这次徐老是动了真怒。”
老者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三爷知道那画是谁的吗?徐老隐退多年了,哪尊大佛能请得动他?还让他这么暴跳如雷?”
唐装男摇了摇头:“我大概猜到了是谁,但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会惹祸上身,你也最好别打听了。”
“哦。”老者明智的闭上了嘴巴,连面前的这个三爷都不敢说出丢画者是谁的人,肯定是大连甚至整个辽宁都手眼通天级的人物。
而徐老又是谁?
那可是横行辽宁黑道数十年而屹立不倒的枭雄啊,虽然早就漂白,连上了市的公司都有六七家,他的儿女或徒子徒孙们遍布东三省,听说上海的京城也非常混得开。
徐老发话,整个东三省的道上都收到了消息,这几天之内他们抓的贼都达到了三位数,可以说现在大连的惯偷,那些在道上有登记的贼,个个都被过了堂。
谁让他们也是贼?也是小偷呢?虽然不是他们干的,但你们的同行偷了不该偷的东西,不连累他们又连累谁?
而此时老者面前的三爷,真名则叫林明泽,排行老三,他年轻时就是徐老的一个跟班而已,但现在却也变成了大连数得上号的道上大哥,身价过亿,明里暗里的买卖都非常多,像什么2046、麦莎等大型夜总会,就是林三爷的生意,听说他在开发区还有一处大型浴场,阔绰得不得了。
而他能有今天这种成就,靠的就是传说中的徐老,那个年近七十,手眼通天的徐老。
听说,林三爷只是听说,那幅张大千的水墨画,就是徐老的小女儿在香港给他拍回来的,而徐老又转送了他人。
至于能让徐老送出如此重物的人物,他林三爷想都不敢想。
穿着唐装的林三爷,带着魁梧男缓步走出了古董店面,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而那店面里的老者也亲自送到门外,挥手道别。
开车的是魁梧男,这魁梧男似乎不会笑一样,眉宇间始终透着一股凛冽,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林三爷坐在后面,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走了好长一段路后,才轻声道:“事情办完,沉海!”
“明白。”魁梧男回答得很自然,惜字如金,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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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龙回到家后,立即拿出那幅蜀山春晓,然后上网查找相关资料和图片,最后一对比之下,发现完全一模一样,并且通他种种推断,自已手中这副画,百分之九十是真迹。白雪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只是明天和八爷的见面,他也嗅到了危险,任何失主丢了这么大一块宝,怎么可能不到处找?而且能拥有这种天价字画的人物,肯定也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所以别看现在大连表面上风平浪静,没准暗中早就波涛汹涌呢。
他百分之百断定,明天八爷肯定会给他下套子,然后顺滕模瓜,不管自已手里的是不是张大千的真迹,他们都要查探一番的。
白雪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回来了,虽然买回了一大堆营养品,但她却是无精打采,神情落寞,回来后只问江海龙吃没吃饭,得到答复后就独自钻进了被窝。
江海龙发现她眼圈发红,明显是刚哭过。
“怎么了?”江海龙关掉电脑,坐在床上询问道。
“唔!~”听到江海龙一问,白雪趴到江海龙的大腿上就大哭起来,不停的抽噎道:“小球球死了……”
“小球球?”江海龙楞了楞,但马上反应过来道:“是孤儿院的孤儿吗?”。
“嗯。”白雪哭着点头道:“他被扔在孤儿院门前时就是脑瘫,还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孤儿院里坚持了两年,昨天走的,他好可怜……”
江海龙没吭声,轻轻的抚模着白雪的头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他只能心中悲叹,那个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现在离开了,也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月兑。
白雪哭着哭着就沉沉睡去,睡之前衣服也没月兑,姿势也没变,就那么趴在江海龙的大腿上,打起了轻轻的鼾声。
江海龙则一动不动,依旧抚模着白雪的长发,轻轻拍打着白雪的后背,在这一刻,他也没有了那种不安分的心,有的只是那种小小的生命逝去后的悲凉。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着他复杂或者是不堪回首的记忆,江海龙也是个苦命的人,从小是孤儿的他,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就是他的命硬,能在那段百家讨饭的岁月中活下来,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活出了人样,活出了真实的自我。
凌晨四点半,江海龙穿着运动服跑下楼,这也是他清醒过来后,第一次试验性的晨练。
他现在的身体还太弱,营养缺乏,少说也要温补几个月才能慢慢调理好,但这几个月内,他也要恢复自已多年以来习惯性的训练。
十公里轻装匀速行进,速度始终如一,练的就是那份耐力。
一个小时后,肌肉松驰训练、五十腑卧撑、单双杠体力练习等等。
现在他是恢复性的,所以只是适可而止,并不需要大体力的支出,只需温补。
早上六点半,拎着热牛女乃、鸡蛋、油条回家。
白雪已经醒来,卫生间内有流水声,显然她在洗澡,而江海龙则把牛女乃等早餐放在餐桌,备好碗筷,安静的等着白雪出来。
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的白雪,散着湿湿的长发,披着白浴巾,换了条乳白色的三角裤头,贼头贼脑的出来后,狠狠的瞪了江海龙一眼道:“不许乱看,小心姑女乃女乃挖掉你的眼珠。”
江海龙指着白雪哈哈大笑,满是讥讽道:“你左大腿内侧上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痣都被老子看过了,到现在穿着裤头还怕羞?”
“你……”白雪气结,张了张嘴,撒娇性的甩了甩脚:“流氓!”
江海龙大笑,主动站起来走到白雪身边,将她搂到怀里打趣道:“咱们飞檐走壁的飞贼大侠竟然也会脸红啊?”
“掐死你,大坏蛋。”白雪气鼓鼓的,使劲掐了下江海龙的后腰,疼得江海龙一阵呲牙咧嘴后,才心满意足的挣月兑了江海龙的怀抱,然后美哉美哉的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
白雪恋爱了,连她自已都感觉到非常滑稽的恋爱了,而且闯进她生命中的这份爱还来得这么快,这么让人心灵悸动。
从未交过男朋友的她很确定,江海龙就是她等了二十几年的那个男人,那个可以保护自已,给自已一个安全港湾的男人。
虽然有些过快,更不是一见钟情,但她就是已经开始喜欢上了江海龙。
江海龙虽然真被白雪给掐疼了,但还是嘻皮笑脸的坐到白雪对面,递上一根油条道:“雪儿,今天哥带你去玩一场刺激性游戏啊,保证你这辈子都没玩过。”
“哦?刺激性游戏?”白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能和江海龙当侦探,为的也不就是侦探的那一份神秘和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