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景物飞过,霓虹灯也随夜亮起,浅商的眸黑亮黑亮的,没有什么笑意,他银白色的发,服贴在他清俊的面庞上,些些的冷。
白是冰雪的颜色,很纯洁,却又凉意芬芳,他的唇色也是浅浅的红,很好看的颜色,“可以推算出今晚客人离去的时间么?”
客人预订的时间是从开始的时间,直到凌晨的都有效,所以浅商才会有这一句,今晚他并不想有客人留在华清。
吉森余光见浅商有些疲倦的侧脸,为难道。“其实的六桌客人只剩下两桌了,就是包厢里的南宫先生有些麻烦,他好像在包厢里醉酒,今晚怕是很难离开。”
低低的吸了口车内的凉意,让他降降心中的热意,“不管他,让该留守的留守,酒适量的上,别出现酒精过度中毒就可以了。”
吉森身体抖了抖,浅商的话太过冷酷,“老大,南宫先生的情绪看不起来不怎么好,身为高级餐厅,我们有为顾客解决困扰的义务,至少可以为他准备最好的美食,让他忘却烦忧忧,您这样说话太失责了。”
凌厉的一眼瞪了吉森一下,他说得依然无害,“你这是在教训我,教我怎么留住客人?”
吉森只觉浑身被冻了一下,好像他刚淋了一场雨雪,实在的寒,“我不敢,当我没说。”如果他不是在开车的,他一定举双手表不他的立场。
不快不慢,两人就回到了华清,浅商直接下车,对着向他行礼的门员微微点了点头,就进入了他的专属休息室,也可以说是他的办公室。浅黄色的舒适风格,他置身其中却没能放松下来。
打开冰箱,他也伸向了啤酒堆,他现在不想喝红酒,倒是衷爱起啤酒来,也许是方便的缘故,上下摇了摇瓶灌,他手抓上铁盖,微一用力,就开启了口,汽泡冒了出来。他对着喝了下去。
麻与辣在舌间回转,有些烫喉咙,他却面不改色的仰头灌了一大口,还有一小缕,滑落于嘴角,一直漫到他修美的颈项,褐色的液体染在雪白间,让他有些惑人。
吉森敲了门之后,自动走了进来,他是不会奢望浅老大会给他开门的,眼见他一向清冷的浅商,开始大口喝酒,他头有些晕眩,“老大,要不我为你准备点饭菜,您边吃边喝,空月复喝酒可不好。”
浅商把酒放在矮桌,坐了下来,修长的腿交叠,背倒在舒适的沙发上,微抬了眉,“随便,你进来做什么?南宫有你处理不了的要求?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不用请示我。”
吉森靠了过来,浓眉也少有的皱了起来,厚厚的唇撇了撇,“不是他,是您的母亲,还带着一位淑女,我应付不了。”
抓着啤酒灌的手,有些握紧,圆形的啤酒瓶就半扁了,沁凉的气息一直入了他的指尖,直入心里,心底却反而燥热起来,“说我不在。”
可惜他的谎言还没传送出去,就有人推门进来,很是嚣张,“知道你贵人事忙,所以我自己进来了。”
进来的人,一时合宜的紫色旗袍,包裹住她有形的身体,头发仔细的绾起,精致的妆容,尊贵的气息,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是,真诚的继母平姨,真家的女主人,她后面还跟着一位淑女,很清丽,如百合含苞,等待盛放的清丽。
此刻她小小的脸上,浮着小小的尴尬,玫瑰花瓣的唇有些咬着,手也不自觉的绞在一起,有些局促不安,实在看不出是出国留过学的人。她其实…比浅商母亲形容的漂亮许多。
这是浅商稍稍看一眼,所得出的结论,名媛能像她那样的害羞的人,实在是百里挑一的人,母亲能挑到这么特别的人,的确让他吃惊。
起身,他还是向着平姨微低了头,算是问好,“让您亲自过来,真是抱歉,只是我现在真得没有时间见您,您请回吧。”
平姨脸色难看到有些扭曲,控制要给浅商一个耳光的冲动,她不是来教训他的,她拉过了在她身后的百合,转眼之间,笑容亲切和蔼,很有长辈的样子,“这是相欣,是相董的掌上明珠,我们很谈得来,所以带来让你们见见面,相欣,他就是我的小儿子浅商,你没看他对人很冷淡。其实是他不擅长表达,他是个很体贴的男人。”
平姨说得太过牵强,因为她已见到了他的冷漠,他的不耐烦,可是…他的头发,真得像照片那样的洁白,让她的心跳得好看,她喜欢雪,喜欢雪的颜色,所以,…他喜欢他的清冷。
心生怯意,这是她的弱点,哪怕她在美好留学四年,都没能改掉她怕生的习惯,可是,她想接近他,她想…模模那看起来非常飘逸的雪发,她站在他的面前,才感觉到了他的高度,足足高了她一个头不止,她的小脸只能看到他的胸膛,她仰高头,仰望他的脸,望进他那清冷的眸子,还伸出了她有些沁汁的小手,“你…你好,浅商,我叫相欣。”
她说话结巴了,心里一急她就成这样了,她不安的看着,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的浅商,他不会讨厌她吧。她不想雪人讨厌她的。
淡然的望了相欣一眼,她的眼睛很清澈,可以看出她很紧张,他很可怕么?浅商有些检讨起来,他虽不是耐心的人,却也没有吓小女孩的恶厉嗜好,暗叹一口气,他的大手握住了她沁着汗的小手,“嗯,你好。”
平姨在一旁笑得深意,如果她连自己孩子的个性都模不清楚,她就罔为人母了,相欣的怯弱正好合了浅商的习性,眼看着他们握着的手,她心中有些酸,是乎觉得她的孩子真得长大了,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
相欣感觉她的小手,包在一个温暖的范围里,暖意袭上的她的脸,她白皙的脸上现出醉人的嫣红,她胆壮了些,眼睛亮晶晶的直盯着浅商,说话也顺了不少,“浅商,我能这样叫你的名字么?”
你已经叫了,浅商非常想这样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