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要牺牲掉这个孩子,用他换取我的自由?蜷缩在床上,抬眼望着这个炼狱一样的地方,手上的镣铐成了我永久的耻辱,还有左手上因为自杀留下的疤痕,即使这么厌恶他,偏偏还让他玷污了我的身体,抬手轻轻抚上肚子,其实我想过要你的,孩子。以前我会觉得怀上孩子是件很可怕的事,可是现在我自己也做了母亲,感觉就跟以前完全不同,面对这个孩子我欣喜过,害怕过,厌恶过,甚至深深地憎恨过。
沉重地闭上眼,我竟着了魔帮将米诺斯神像紧紧贴在胸口,“我不知道该求谁,可是米诺斯神如果你听见了,请把我的孩子带去美丽的天堂……”这是第几次我为这个孩子哭泣,明明不想要,却忍不住深深地伤痛,当泪水滑落脸颊,我只能用那只没戴镣铐的手轻轻拭去。
看着桌上的饭菜,我没有抬眼看身边的几个佣人,只是轻轻地说:“我想见你们少爷。”
没过一会儿柏少就来了,看着他兴冲冲地进门,脸上挂着难以掩盖的笑容,他几乎大步走到我面前,“初夏!初夏!你找我!”
自从那晚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他素来爱干净,下巴的胡渣也会剃得干净,可是这一次看到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心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波动,你现在可以开心,因为待会儿,我就会让你悔恨一生。
我抬眼淡淡地看他,“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
“好,好!我陪你吃!陪你吃!”他几乎想也没想就月兑了鞋子上床,“你还想吃什么,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不用,吃完饭,我想你陪我出去走走。”低头看着盘子,我漫不经心地说。
对面没了声音,我自嘲地一笑,“算了,我明知道不可能,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好,吃完饭,我陪你!”柏少说。
拿叉子的手一僵,Deron还真是了解柏少,如果我主动叫他顺便表示让他陪着出去走走,柏少一定会同意。果然是同意了,也是,柏少在我身边,我还能逃到哪去。
“嗯。”我低头吃饭,柏少也没再开口。
当他亲手打开我手上的镣铐,心中突然有被释放的感觉,他小心地牵着我的手,走出门我不适地抬手遮了遮眼,他安静地牵着我,我只是低头跟着他特意放慢的步伐。
他说:“初夏,我希望能一辈子这样牵着你。”
我在心中冷笑,在我面前说什么一辈子,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又是他只爱她一个人云云。
“你也可以一辈子牵着别的女人。”我冷冷地嘲讽。
他的脚步一顿,下一秒我却已经被扯进了他的怀中,“初夏!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很怕面对现在的你!每一次来,你除了蜷缩在角落就是对我冷嘲热讽,初夏!你做回以前的自己,让我重新爱你一回,好不好!”
我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抵在他的胸口,淡漠地说:“我看不懂你,也要不起你。想我原谅你,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好呀,你放了我,放我离开这里。”
他全身一僵,却是笃定地说:“不行!所有人都在找你!我绝对不能让他找到你!”
推开柏少,我冷眼看他,“柏少!你把我囚禁,戴上可耻的镣铐限制我的自由,连我最基本的尊严都被你践踏,骗婚骗感情骗孩子,在我身上你可以好不眨眼地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现在奢望我的原谅,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要的是孩子,我的原谅对你又有什么用。”
柏少脸色铁青,双肩微微抖动,“是!我是骗了你!可是我必须拿到风吟!那是我母亲死前的嘱托!我不可以输给柏昊,不可以把风吟拱手让给他!只有你才能帮我拿到这一切!所以我骗你!可是以前我有强迫你生孩子没有!在奥地利,我可以把你推到我父亲面前,让他知道是我柏少娶了你莫初夏,只要这样,我就可以拿到半个风吟!可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想利用你啊,莫初夏!”
“哼,不要把自己说得多伟大,你再重温一遍那一晚你跟桑彤说的话跟她做的事,你不觉得自己很羞愧?”
柏少一怔,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没话说了?在医院你口口声声说你只爱桑彤一个人,现在你觉得对我用同样的伎俩我就会相信?!”
“初夏!”柏少双手扣住我的肩膀,“你听我给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一天在医院……”
“啪”的一声,我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柏少愣住,我继续冷笑:“柏少!你真的很假,你知道吗?像你这样不跟着桑彤去演戏真的很浪费!”
他放在我肩上的手猛的紧了几分,而我心里却划过了Deron跟我交待的话:刺激少爷,贬低少爷的母亲!这么多年,不论是谁只要提到他的母亲,他都会愤怒无比,王后,走出房一定要往西郊走,树上刻着米诺斯神像,那里已经我已经处理,王后,你一定会在那里摔倒,半个小时内会有药效,你要把握时间!
“柏少,我在想什么样的母亲才能生出像你这样掩虚伪的人,你妈妈好像是你父亲的情人,怎么,破坏人家家庭还不够,死了还要儿子夺家产……渍渍,第三者哦,你为了钱连自己的婚姻都牺牲,你母亲……”
“够了!”柏少几乎下意识地掐住我的脖颈,“莫初夏!不要欺人太甚!”
看来这段时间学会的冷嘲热讽也不是全没用处,我好笑地看他:“我觉得还不够,听说你母亲是做……”
“莫初夏!”
我看着他,用无声地口型说:做ji的……
肚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焚烧,让我全身一阵抽搐,时间到了,柏少也完全暴怒,“我的母亲不准任何人玷污,包括你,莫初夏!”
小月复已经疼得让我直冒冷汗,被柏少掐得说不出话,我只能用手不停地捶打:“放手,咳咳咳……你,放手!”
“哼!”他当然会适可而止,肚子可是他的孩子,他冰冷的眸子扫过我,手上一松,几乎冷冷地甩开我。
“啊!”脚上绊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体直直地往后仰,“初夏!”柏少想来拉我,我几乎下意识地缩回手,刚好走到我摔倒的地方,柏少明显也被绊住了脚,一个趔趄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砸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