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毒蝶挥斥而去,严卓凤后退一步,拿着玄天索一抽,纵然它们身子娇小,也被这厉气所伤。她毫不畏惧,一下接着一下,严展直逼黑蝶喉咙,刺心等人上前阻拦,皆不是他对手。
那玄天索舞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状,红色的光芒四射,像仙子的彩带。蝴蝶刚一靠近便掉落在地,甚至粉身碎骨,近不得其身。
迷彩凤大喝一声,“水惜!”
水惜会意,坐在轮椅上吹笙,等待他们的又是无数的毒蛇,巨蟒。紫萝看两只狗打架,不亦乐乎,身边的随行官兵死的死伤的伤,无不被两队人马吓炸了心。提着裤子就跑,一边跑一边摔。押送她花紫萝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本以为可以领赏钱,半路杀出两个疯子。
毒蛇的攻击格外迅速,稍有不慎会被毒液粘上,那精准无误的攻击方式真让人佩服。严卓凤被蟒蛇缠住,严展折~回去救她,三根毒针被射入体内,他忍痛前进着。
“哈哈……怎么,不继续了?”看着严卓凤被勒得死死的样子,迷彩凤大笑。一旁的严展也倒了下来,毒蛇在她身边爬着,吐着蛇信子,到处都是剧痛。
严卓凤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看了紫萝一眼,不甘心的倒了下去。这些都是剧毒之蛇,没一会两个人便会毒发身亡。迷彩凤也不理会她们,直直走向紫萝,“哎呀,花紫萝,你可真是命大,没死在万毒谷,终究还是要落在我手上了。”
就在她手要碰到紫萝的那一刻,一只箭精准无误的穿过她的喉咙,她连头都没来得及转过来,就与这个世界辞别了。
紫萝本以为今天必死无疑,没想到还有人救她,她转过身,看到一身红衣的褚夜白,匪夷所思。
刺心,水惜,黑蝶,青笛,萧萧,皆颤抖的看着那个倒下的身影,“宫主!”
水惜见她们几个哭哭啼啼,差点放走仇人,立马吹笙,那些蛇便追着褚夜白而去。小巧的灵蛇或巨蟒,无一不是快如闪电,紫萝大喊一声,“小心!”不知为何,明明自己该恨他害自己入狱,此时也不希望他因自己而死。
褚夜白飞身向囚车附近去,一剑劈开了囚车,还有她身上的枷锁。可这些蛇并不会给他多余的时间,扶摇直上九万里一般,对着他一阵咬,紫萝无奈,一条冰龙射出,击退了一部分蛇,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蛇追来。
褚夜白惊讶于她的武功,但此时此刻是要逃出去,看了眼不远处受惊的马匹,他得意的一笑。“我把它们引去那边!”伸手将紫萝扔到马的方向。
紫萝生生摔在地上,因为手脚不便,身体不平衡。她苦笑:为我至于做到这样吗?
不远处,盐番城关大开,慕容九里派出的十万兵马迎面而来,后面追着她的是刺心等人。她嘴角一勾,“总是逃不过的,褚夜白。你要坚持住!”
慕容九里为首,看着穿着囚衣的她,大喜过望。“今日不仅歼灭了妖人,还抓到了花紫萝,真是天助我也!”
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而真正坐收渔翁之利的也只有她。被抓后,她看了眼背后,烟火冲天,他一身红衣依旧耀眼,盯着被绑的紫萝,他呆了一般。
夏日柴火干燥,星火燎原。蛇这样的东西岂会不怕?正是他燃起了这片丘陵,才逃过一劫。可是,本想舍命救她,却又把她推向了敌人。
这一次,紫萝终于明白。这一切,跟他无关,完全是自己跟那个婢女的恩怨纠纷。这一次,慕容九里的伏击,将万兽宫仅剩的几个人也全部杀死,若留为己用,只怕他日反咬一口,为避免夜长梦多,索性灭了它去。
一天之中,松真堂两个顶尖高手被杀,万兽宫被灭,花紫萝被抓。慕容九里这才派了兵去京城传奏折,报喜不报忧。
“褚公子,你为我南朝立了大功啊,等这边疆平定后,我便带你回京领赏去,”慕容九里大笑,这位青年一表人才,箭法精准,将花紫萝抛向他营,又赤手空拳对阵万兽宫那些妖人,简直是勇猛无比!
若知盐番的城关在那,他绝不会把紫萝丢向那边。
“慕容将军客气了,草民只是一介商人,安分守己即可,不需要什么赏赐。”
“诶~”慕容九里拍了他一把,“本将军看你就是带兵打仗的料,跟了本将军少不了你的功劳!”
褚夜白无奈,至少在这里,还能再见到她。“那好吧,草民就在此留下!”
紫萝昨天还在徐州牢房,今天又换了一个,真是跟牢房有缘啊!她感叹。万兽宫和松真堂那些人死了,倒真给她少了些麻烦,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怎么样了?
洛万舟一直想去大梧最东边的那片海域看看,所以骑了粉鹤去。安陵流郁醒来的时候,正在粉鹤的背上。此时粉鹤飞得很慢,在高空中悠闲的晃荡,洛万舟也一边观赏着身下的景色。
“前辈!”安陵流郁叫了一声,撑着坐了起来。
“你醒了?”洛万舟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看了看后边一个软软的枕头,原来是一个男人的肚子,他一愣,“前辈,这位是?”
那人正是那个倒霉的车夫,因为害怕,洛万舟让他平趴在粉鹤身上,但是又怕安陵流郁睡不好,非让他仰着头,此刻仍是全身颤抖,白眼外翻,嘴里还吐着什么。
洛万舟心虚的低了头,“他……他嘛……就是顺路,我给他带一段路!”
安陵流郁点点头,不多问。只是,最大的一个疑问,紫萝去哪了?难不成?他不敢往下想。
“前辈……”
“哇,是大海,快停鹤儿!”
粉鹤一歪身,迅速往下冲去,它就喜欢在这样的大海上飞翔。它淘气的在海上飞了几圈,洛万舟看着底下一滩“黑水”,吓白了脸,“鹤儿,听话,快靠岸!”那个车夫更是吐的厉害,趴着身体边吐边哭,最后看了眼底下的海水,直接晕死过去。
三个人躺在海滩上,那海沙很柔和。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轮落日。像是到了另一片天,那夕阳像一团火球,却又那么温暖。那种温暖,像是母亲的怀抱,阵阵海风送爽,躺着柔软的沙床,看最美的夕阳。这便是人间最美的风景吧,只是旁边还差一个人。
“前辈!”
“嗯?”洛万舟享受的滚来滚去,粉鹤还在海上翱翔,与那些海鸥,海燕相比,它已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庞大,威慑整片海域。有的胆小的鸟儿,早已四散逃去,恐它这庞然大物弱肉强食,还不够它一顿饱的。谁知它高兴得像个孩子。
“紫萝呢?”
他一顿,该来的总是要来。“紫萝和你在一个庙中养伤,结果我给你们疗伤太累就睡着了,醒来就听这个车夫说,他的客人把紫萝带走了。”
安陵流郁起了身,“我回去找她!”
“小后生,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
后面的话他完全没听进去,一个人往西而去。
洛万舟叹了口气,自己是他救命恩人,他当然不会怪自己。若换了别人,他肯定气得想把对方杀掉吧?看他一脸冰山倒塌的样子,洛万舟也后怕了。要是动起手来,自己真不是他对手。
亏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却输给一个小后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左丘红河被放回军营后,杨元化和容决垫后,胡有天其次,互送着一堆徐州难民赶往盐番,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本是百鸟归巢之时,他们却无家可归,一路逃亡。可恶的战争,可恶的君主,更可恶的是将军!
“什么人敢擅闯军营?”二十几个拿着刀的士兵将他们拦住。
那些衙门里的士兵都把马借给了老弱病残孕者,现在是累得满头大汗,灰头土脸。“几位军爷,我们是从徐州过来的难民,徐州现在被大梧军队所占,还望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通关!”
“不行!”他冷冷拒绝,看着后面一堆百姓,不善道:“将军有令,以防奸细窜入,任何人不得过城!”
胡小蝶看不过,上山一步理论,“我是徐州太守之女,若你们将军信不过,待会我爹拿了官印过来你们总相信了吧?”
那士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大人有令,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褚夜白正在城楼上吹风,看着徐州,却是漆黑一片,他的心中隐隐不安。待城下有了声响,看见一堆人马,这才出去瞧了一番。身为南朝的大功臣,正是慕容将军赏识的人物,白天他们也见识过他的本领,自是给他三分薄面,见之恭敬称:“褚公子!”
“何事喧哗?”褚夜白慢慢走进,这才看见后面一堆的官兵和百姓。
那士兵回过头行礼,“褚公子,他们要过城关!”
胡小蝶眼尖,别说是她未婚夫,天底下也就他褚夜白穿得那么妖孽,一身红衣,生怕别人不认识他。“褚夜白,你怎么在这?”
后面的褚夫人听了,赶紧往前面跑,本就是胡小蝶带着她一路走来,她身子骨当然没年轻人好,胡小蝶用马车载了她和褚老爷。路上一路照拂,这个儿媳无论哪个方面,都已经深得人心了。
“夜白……”褚夫人哽咽道,老泪纵横,“娘担心死你了!”
褚夜白一把接住自己老母亲,拍着背哄道:“娘,孩儿不孝!”他转眼看了看胡小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来盐番了?”
“徐州城被大梧军队占领,幸好郁王的部下抓了大梧的将军,我们才侥幸逃过一劫,徐州有很多人都被大梧军队杀了,我们不得不连夜赶路至此!”
他点点头,基本知道事情的眉目。不过那安陵流郁也真够厉害,区区一个部下竟能捉了人家将军。看着后面一堆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为难道:“你们先在此等候,容我去禀报一下慕容将军!”
听到慕容将军几个字眼,他们恨不得拿眼神杀死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但是他们要想保住一命,仍需要看着老贼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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