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结识,杨元化打开了记忆的大门,像是有一只圣洁的手在触模他的心灵,使他情不自禁的微笑。
“从十年前我是师傅的弟子开始,便与她结识,清宜六岁孩童……”
“不想死的话,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带头的大汉阴险的笑着,却在雨中淋成落汤鸡,一群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将二人紧紧包围,他以为是他们插翅难飞的。
紫萝眼睛一眯,话被人打断,实在可恼,刚想动手,结果面前的杨大侠发了善心,“各位还是请回吧,我们身上银两不够,若是动起手了,只会吃力不讨好。”
没想到杨元化不轻易动手,先以德服人,这边是他在江湖上的一贯作为?要换了安陵流郁肯定会这么说:我不跟你们要钱算便宜你了,你竟敢找我要?拿命来我也不烧给你。
“嘿,小子,还挺能说的,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会没几个钱,谁信啊?兄弟们,有钱就拿,没钱把这娘们抬窑子里卖了!”
杨元化摇摇头,不想伤及性命,剑鞘未出已是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痛得他们哇哇大哭起来,真是丢尽了脸。“打劫终归是要坐牢的,今日我便放了你们,他日再让我听到被盗窃之事,我第一个就来找你们。”
这人还没拔剑就让他们全军覆没了,这要是拔了剑还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想想都不寒而栗,忙跪下来求饶,“大爷,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紫萝见到这一幕,大吃一惊,要换做是她还不赶尽杀绝以除后患,今日看了侠士的作风,不由得肃然起敬,浪子回头金不换。毕竟杀虐太多,总是不好的。
那群人刚准备跑,便被紫萝叫住了,“等一等!”
那混混头子以为他改变主意,肯定是刚刚羞辱了她被怀恨在心,想趁火打劫。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哎哟我的姑女乃女乃啊,求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我只是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客栈!”
想起刚刚为了寻找目标溜达了一圈,这里客栈没打烊的也就剩福来客栈和心悦客栈了,便指了指“穿过左边的巷子往右拐直走有两家!”
二人相视一眼往屋顶飞去,下雨了路不好走,这个时候又没人经过不会把她们当贼的。背后的一群人虚月兑般松了一口气:江湖人惹不起啊,今天也太不长心眼了。
这三更半夜正逢下雨天也是累了,泡在澡盆里很舒服,洗去一身疲惫。朦胧的雾气熏红了她的脸,不禁感叹起在皇宫的日子,每天都是他帮自己洗的澡,知道自己不告而别肯定很生气吧,要是母后能劝住他就好了,毕竟也就几天的事。
人变得慵懒起来,以至于屋顶上的秘密一概不知。那人笑了一下,又消失在夜空中。
如此绝色,大王肯定爱不释手。
第二天天一亮,还带着雨后的的泥土气息,天阴沉沉的,空气却意外地清新。桥边的杨柳竟抽了几根女敕芽,紫萝她们吃早饭的时候可以看到黑面上的雾霭中冒着青烟,很早便有货船经过,更有卖早点的乌篷船将早点放在船头,好给来不及上工的工人提供方便。
“杨大侠,你觉得我们坐着船顺流而下可好?”
“只是途中会转乘其它的船只,若是紫萝姑娘不介意,我们可以从此地游起!”
紫萝从没坐过船,心痒难耐,非得诗情画意一回。二人带了些吃食和水去了码头,跟船夫说了蝉幽门的方向后,船夫大吃一惊。“原来姑娘是蝉幽门的,怪不得生得水灵又耐看,公子娶了这样的媳妇真是好福气,这回是回娘家吧?”那船夫太好客,一大早便接到两位贵客有些兴奋便自说自话了,谁知被人误解了。
“老伯,我们是兄妹罢了,此次准备去蝉幽门提亲给哥哥找媳妇呢,这蝉幽门的美女能不能娶回来还是个未知。”
那老伯尴尬的模了后脑勺,“不好意思啊,老头子我糊涂了,嘿嘿~”若是把你俩不是一个娘生的吧说出来是不是太失礼了,还是不要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清晨炉烟船头出啊,香遍漓江两岸柳,一碗米酒二斤肉,干活不累精神抖擞……”后面还有渡人自编的歌词,紫萝倒是没听个仔细,全沉浸在这一江春水万条船中。
船上渡过了第一天,紫萝便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杨元化说她晕船了,需上岸找大夫开点药,不然会很难受。紫萝是想早点到蝉幽门早些将事情解决了,谁知道自己这么不争气,半路出岔子。
一上岸就吐得厉害,这药店的老板也真够精明,知道水土不服的人多,将铺子开在岸边,一上去便被有准备好的药了。
“姑娘头一回坐船吧,身子还是弱了些,该吃些大补之物。”
紫萝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这些人都很淳朴,不想京城,整天在尔虞我诈之中,你算计我,我回敬你,永无休止的争斗,就连京城的商贩都是一副谄媚的样子,见到达官贵人就笑脸相迎,百般奉承,见到稍稍贫穷一点的就被羞辱甚至打骂,穷人就是晦气。他们对待每个人都是一样,尽管他们穿着普通的衣服,也能让人觉得有自尊与尊严。
正想找个客栈歇息会,路口便被堵住了,里面有很高的一层楼,几乎可以观赏整个小镇的景色,上面挂满了红灯笼似乎正开张营业,走近了些才知是青楼,不由得让紫萝一顿失落。
“秋少爷,求求您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还要回家给娘亲煎药。”她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哭声。
“春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爹为了买药给你娘还不清我们家钱,你若不想家徒四壁还还不清钱,到了官府可是要坐牢的。答应给本公子做妾,不仅是你们李家的福分,你也可以尽尽孝道。”
“秋少爷,不是我们不还钱,请您再宽限些时日好不好,我娘的病一好便出去卖茶叶,一定将您的钱还清。”
紫萝叹了口气,贫富差距太大,若要救这些穷人,还是要减免税收,抬高粮作物的物价才行,正是因为他们身份地位被鄙夷,才会被商人死死的打压下去,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赚不了几个钱。不过这样欺负人,也没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也不知这位秋公子什么来头?
“你卖一辈子茶也凑不齐一百两银子的,你爹如今还在我们秋府当差,我们对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穿过人群,她看到了那白衣女子的额头都磕破了,穿着粗布麻衣却是白白净净像一朵白莲花。那姓秋的男人端详着她的脸蛋,“论姿色你的确比不上万花楼的头牌,但是本公子却对你念念不忘,这额头磕破了毁容就不好看了,先去太医那上点药,今晚就去秋府住下了。”
李春莲一张脸梨花带雨,连她都忍不住想呵护了,一看那女子就是不情愿的。“这位公子,很明显人家姑娘不愿意嫁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就算她还不起,她的祖祖辈辈可以慢慢还你,你这样是不是趁人之危,天理不容啊?”
不仅是李春莲,连路边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看他,他们的心声终于被这位姑娘说出来了。可是同时也为他她捏了一把汗,秋府后面有知府大人撑腰,甚至连官府都不敢动他们。
“祖祖辈辈?”秋北平不由得为她的想法感到好笑,“你当是愚公移山吗?她祖祖辈辈来还我钱,那时我早就死了。”
“姑娘,你欠他们多少钱?”
“整整一百两银子。”哭腔里满是无奈,娘的病越来越重,药材不够,秋府也不再借钱了,但是要她嫁人,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啊……这可怎么办?
紫萝在腰间一捞,一个银锭出现在她手上,“一百两,我替她还了,从此她不欠你们秋家的。”当了皇后,别的没有,钱就是多。她不爱穿的不爱戴的,钱多了也该发霉了。
秋北平瞪大了眼睛看她,刚想拿钱,紫萝又将手收了回去。“把借据拿来!”面对着这么多围观的,他不好赖账,将借据一扔拿着钱便怒气冲冲的走了,“算你狠!”
围观的百姓这才敢将春莲扶起来,她是个苦命又孝顺的孩子,大家都很同情她,但是想帮也无能为力啊。春莲不愿意起来,又要磕头谢恩,“女侠的大恩大德,春莲必将做牛做马报答。”
紫萝快她一步挡出了额头,“若要你做牛做马服侍我,我和那恶霸又有什么区别,我这还有一百两银子,你拿去给你娘抓药吧。”
李春莲忙推辞,“不不不,春莲已经受过女侠的恩惠了,怎可再白拿银两。”
紫萝硬塞在她手里,“就当我借你的,什么时候还都行。”
围观的人不住的赞叹,“真是个大好人啊。”
“春莲的孝心终于有回报了。”
“可不是吗,我就知道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春莲忍住眼泪笑了起来,“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你叫我肖姑娘便好。”刚说完,胃里一阵翻腾,“哇”地吐了出来。春莲忙扶住她,旁边的杨元化也担忧道:“你怎么样?”
“只是晕船而已,无碍。”
春莲可不放弃报恩的机会,“天色已晚,恩人若不嫌弃便去我家住一晚吧,家里的暖炕,吃食都是有的。”
紫萝点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顺道去看看你娘的病情。”
果然她高兴得像个小孩,每个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有时候不客气比客气更能体谅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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