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漠——
这个以沙漠为主的国度,拥有着最广阔的疆土,能维持生命的绿洲却是少之又少。除了沙漠便是草原,沙漠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防护盾,叫外界的人有进无出。特别是这干燥的季节,风一吹,烟沙漫天,有时遇上沙尘暴,会被活活埋在黄土之下。
沙土的温度很高,模上去会感觉发烫,所以辽漠非常珍惜仅有的绿洲,将屋子扎在风暴不会发生的地方,绿洲上养了牛羊,也有出沙漠的骆驼商队会带来外界的东西,过着非常安逸的生活。统治者是乌兰格林一族,与其他三国不同,辽漠非常安分守己,虽然有强大的军队,却不愿与外界抗衡,或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吃牛羊,喝女乃酒,白天放羊牧歌,晚上围着篝火跳舞……
然而,迎来了外界第一位王妃的是乌兰家三王子,乌兰特尔。此人武功极高,与第一勇士拓跋桑榆不分上下,生性豪放,但也爱酒肉美女。他并不荒yin无度,却只要最美的那一个。皇权他无所畏惧,从不将法度放在眼里,但也不会滥杀无辜,除了爱美女这一条。
他觉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是个英雄,就要娶草原上最美的姑娘。斯琴格桑是一个平民部落女子,只是某天乌兰特尔射雕的时候,无意间碰上那带着毡帽的姑娘在河边洗衣服,白绒绒的帽子,圆圆的脸蛋,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用金银珠宝,花言巧语把她哄去当了王妃,从此见人就炫耀:本王的王妃是草原最美的花朵。
直到大梧惨败南朝的消息一出,他便开始谋取利益,与大王乌兰格林商议,保他严氏一族江山不倒,只要他们愿意割城池,并且将大梧最美的姑娘送来当他的第二位妃子。第二位妃子也算是身份显赫,一个外姓王爷的女儿弦月郡主,出生于上弦月的夜晚,拥有着嫦娥般的美貌,冰清玉洁,灼若芙蕖。严氏一族没了女子适龄,只有找外姓王爷的女儿,这也是南枯荣的一点私心,毕竟他的女儿年纪也不小了。
顶着烈日穿过无垠的沙漠,地上发烫的沙子将热量传递到人身上,奇热无比。这种天气再加上枯木的腐臭味,还有含剧毒的虫子不安分的爬行,将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幸而有三王子的骆驼队来迎接,不然他们得在这里迷路。
“吴大人,还有多久到?”轿子里传来如流水般柔和的声音,直将人的心软化,虽然她看不到,吴琛还是会以笑容,“据迎亲的人说,还有两天,郡主再忍一忍。”
葛弦月的脸上早已香汗淋漓,整张帕子都湿润了,身上还穿着大梧的新娘装。按照规定,她们是必须以这种姿态去辽漠的,只是这天气太热,除了贴身丫鬟也没人敢掀车帘,就将喜服褪去,又摘了满头的凤冠霞帔。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饱读诗书,葛弦月也有着林黛玉一般的性子,崇尚自由,反对封建。
听说自己是去和亲的,她没有反对的原因是对方比她的门楣高,还是个大英雄,若问她有什么报复,便是嫁一个有归属感,能依靠的人。她是读书之人,没想过要嫁给达官显贵,却必须要有出息,对得起国家。
外面的探子来报的时候,乌兰特尔已经迫不及待见这位大梧的郡主了。他倒是相信阿古拉奇帕的眼光,因为斯琴格桑便是被他瞧中献给自己的,相处了这么久,斯琴格桑那温顺的性子的确让他恋恋不舍,同时他也是个贪婪的人,因为这世上美女太多了,他要一个个享受。
“哦?听说是个水灵灵的姑娘,不知比斯琴格桑如何。”他抓着旁边的娇妻道。斯琴格桑只能选择低头躲避,她是不愿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万一别人比自己长得美,是不是以后他都不愿再瞧自己一眼?
阿古拉奇帕笑答:“王爷自己看了便知,若要属下来辨实在是辨不出来,王妃就像夜间绽放的昙花,美在静谧,让王爷久爱不腻,而弦月郡主则像秋菊般浓而不腻,菊花看起来很脆弱,却能抵御寒冷,又不至于让人觉得不可近亲。”
“哈哈哈,还是你的文采好,说得这么动听,本王只觉得心里痒痒。”他看了看怀里的人,温声道:“你先下去,我随后便来。”
斯琴格桑点点头,行礼弯腰退下。
“本王让你打听南朝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回禀王爷,那南朝皇宫高手如云,属下没能入内细查。听闻是个很懦弱的男人,只有一位皇后,连妃子都不敢纳。”
“哦?”乌兰特尔一挑眉,“天下间竟然活着这么窝囊的皇帝?”
“属下问了许多人却是确实如此。”
按理说,那位皇帝毕竟是打败过反贼的人,竟然被自己的女人踩在脚下,实在令人费解,难不成与他一样是风流之人,既然如此又为何不敢纳妃?或许是皇后家族势力太大,不许他另有新欢?
“南朝的内况本王知之甚少,若是连这些都不清楚本王又怎去抵御外敌?”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悦耳便听,不悦耳便不讲了。”
“这件事绝对悦耳!这四国之中,南朝出的美女可得排第一,而最美之地出在一个叫蝉幽门的市集内,属下途中曾偷看过一位女子,那女子正在水中沐浴,脸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透过层层水雾,属下依旧可以确定她是属下见过最美的女子。”
“哦?竟有这样的事?你倒是做了回梁上君子,偷看人家洗澡,当时怎不就地要了她,反倒跑回来了。”
“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最美的当然要留给王爷了。”
“哈哈~算你嘴巴溜,本王重重有赏。有朝一日,本王必亲赴南朝,揽尽天下绝色。”
阿古拉奇帕侧身称是,王爷这样的身份与能力,想要美女当然是理所当然的。
去狼猿谷的路上,四人组别提多滑稽。说到住客栈的事,不管几间房只要有安陵流郁在,银子不是问题。偏偏到了贫瘠之地,有一队行商将客栈住满了,只有最差的两间房还留着,江湖中人四海为家,哪里没住过,春莲也是穷了十几年的,这种地方也该习以为常。偏偏安陵流郁住不习惯,这里的气味他不喜欢。
“你一个大男人娇生惯养的,人家女孩子都没说什么。”
娇生惯养不是他愿意的,谁叫他一出生就是皇子。不是住的地方差,而是他忍受不了这种奇怪的味道,就像是有鱼腥味,恐怕人家连厨房都给空出一间屋子了。
“房间太少,我还是找别的地方去。”
“什么太少,我跟阿莲姑娘一间,你跟我夫君一间正好。”
话一出口,顾月华可不乐意,顺了顺两鬓的头发,“我们夫妻二人为何要分开睡,让他们两个一起不就得了?”
春莲一听,脸刷地一下红完了。“顾盟主”,小声哀怨道,“男女授受不亲。”听安陵流郁叫习惯了,自己也熟络了。
“你不是跟他已经……”他两手一比,直将安陵流郁的怒火逼了出来,“阿莲,我们换客栈。”
李萱这才知道自己也会错意了,看来这姑娘跟他真没关系,替花紫萝还捏了把汗。不禁心中疑惑,我干啥要替她着想,她嘴巴那么不饶人,应该巴不得安陵流郁多娶几个老婆气死她才是。
顾盟主委屈的看了眼李萱,“夫人,我的一世英名全被你毁了。”这还不都是听她夫人得话说出来的,结果被安陵流郁甩了脸子。
“你的英名早在娶我的那天就没了。”
第二天一早,两组人从不同的客栈出来在集市口集合。安陵流郁再一次路过燕州城,那行山上还有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战友,还有一个不愿记起的女人。
她最恨别人拿他心爱的女人来威胁他,更不愿别人亵渎了他心爱的女子。
“再往前走,就要到赤燕了,姑娘确定是这里?”
阿莲点点头,“这条河是通往滁州的,狼猿谷便在这条河的正中央,悬崖边上苍翠的林木中可以找到一根铁索,爬到半山腰处。有许多的小洞,像是悬棺地点,然而那些小洞却是狼猿谷必要的阳光通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那是几年前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去了便知道了。”
“那半山腰,阿莲姑娘是怎么爬下来的?”按照她的说法,几年前她从那里逃出来,明明她没有半点武功,肯定会摔下来吧?
春莲一愣,知道她是不信自己,心中万分沮丧。“那时阿莲年纪尚小,初生不怕牛犊,一心想着回家见爹娘月兑离他的魔掌,这才四处找出路,从这半山腰下去的时候,两只手勒得红肿,最后落入水中,醒来便在一个渔民的家里了。后来得知我是安阳人士,便将我送往镇国大将军处,得黎将军照拂,我才与家人重逢。”
那时黎老将军健在,也有些年头了。想不到邓须愁有这么个避身场所不为人知,每一个学武之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就像白阳道人那种人也会因为御庄的覆灭而落泪。
“想不到一趟南朝之旅竟跑到赤燕来了。”他感叹着,眼前的这条河是漓江的一条支流,也是最大的一条。青葱的林木变得枯黄,少许在初春的催化中冒着女敕芽,一条河将一座山劈成两半,那山却高不见顶。行山虽高,高不过山的这一头,因是悬崖峭壁,无人敢涉足。单是这高度就叫人闻风丧胆,何况那岩壁的凹凸不平,未知的悬棺中又藏着什么,真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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