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在照样的过。
要说金家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多了一位人口。
也不过短短几日功夫,就是对此很不满的吕氏也不得不真心夸奖一声。
“小莲,屋里都收拾好了?瞧你忙的一整日都没停歇,快坐下来歇息歇息。”吕氏坐在院子晒在阳光,享受着清闲。
蒋小莲住下的第一个早上,吕氏就发现到她手上的活少了很多,别说忙的脚不停歇,就是走动的时候都不多,没事了还能出去串串门聊聊家常,别说有多惬意。
“大伯娘,都收拾好了。”蒋小莲揉着酸疼的胳膊,微微轻笑,又问道:“我看芸儿姑姑一直待在院子那边,可是在忙什么?需不需要我去搭把手?”
“她呀,尽瞎忙活,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吕氏磕着不知道从哪顺来的瓜子,吐出来的瓜子又布满了地面。
蒋小莲眼眸微闪,像是什么都没发现,慢慢向院子那边走去。
这些天来,金芸又跑去后山两三次,虽然每次都是偷偷模模找个借口出门,好歹配方的材料都已经找齐。
望着盆中浓稠的透明液体,金芸不由松了口气,应该不成问题,就差找个金属做个试验。
她之前的想法是将银首饰渡上一层,变得明亮。
现在她可拿不出银首饰,就是银子都没有一文,让她去找金蒋氏要,想都能想到,金蒋氏绝对不可能轻易的交给她。还不如将其他金属的物件先做个试验,再拿出去,不用费力说服就能完事。
金芸首先想到的就是刀具,用生铁打造的菜刀。
菜刀并不锋利,做工也是很差,上面更是锈迹斑斑。
她找来一块抹布,清洗干净后,将浓稠的液体抹在刀面上。
“芸儿姑姑。蒋小莲来到炉房,许是里面热气冲天,她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外面停下。
她探头一望,还当金芸在清洗工具,便轻柔开口:“芸儿姑姑,要不,我给你搭把手,两个人一起收拾要快上一些。”
“不需要。”金芸望着她,说完便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液体太稠又是透明,不仔细看,有些地方一抹过去,并不能覆盖上。
菜刀也就两个巴掌大,金芸却涂抹的很谨慎,也没发现门外人打量她的眼神。
蒋小莲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祖父来的时候和再走之前,都交代过她。
最好和金家小女儿打好交道,金家老爷子并不怎么管理家中的事,金蒋氏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却便便宠爱小女。能和金芸交好相当于有个依靠,在金家的日子说不定还能好过一些。
蒋小莲两手相握,本是柔软的手,这才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就变得有些干燥。
可她不敢停下来,祖父虽然没有明说,但蒋小莲知道,她这一次又是被赶出家门,娘亲的家,父亲的家,一次次无情的将她扫赶出门,唯独容不下她。
她不知道,如果金家真的不收留,等待她以后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思绪着迷茫的未来,掌心的疼痛唤醒了她,这才发现,指甲又在掌心留下了印记。
她反神过来,定眼望去,蒋小莲不明白金芸在做什么,那样子明明不是在清洗工具。同样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祖父口中非常好相处的芸儿妹妹,现在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连她拉低姿态现好都没引起她一丝的动容。
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轻声开口:“芸儿妹妹,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前院。”
结果等了半响,金芸仍然低头不语,蒋小莲难堪万分,眼眶内荧光闪闪,咬着嘴唇转身离去,迈出的脚步带着沉重。
其实也不怪金芸,也许是太过入神,蒋小莲什么时候离开,她都不清楚。
抬起头时,甚至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永新张嘴一笑,指着怀里的小家伙:“还不是这个臭小子,一直念着要找你。”
壮壮张着冒着小乳牙的嘴,笑的一脸灿烂,伸着两只手让她抱。
也确实是个臭小子,他爹回来就将金芸忘到脑后,前些天塞了个鸡蛋给他,才又开始粘着金芸。
金芸手上还拿着东西,哪还腾的出手。
“小姑,你这是在做什么?”永新不明问道,菜刀他当然认识,只是上面复着一层,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金芸抬眉,笑的莫名,她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涂好的刀具被她悬挂在屋梁上,永新还准备再问,角门就进来一个陌生人,她左右看了两眼,不确定的道:“这是金家吧?我有个锄头需要修补下。”
自从发生讨债后,炉房就一直形同虚设,永新更是不敢过来一趟,每每看到心中都很酸涩。
金芸擦完手,从永新怀里接过壮壮,对他说道:“还不快去。”
永新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这里就是金家。”
“师傅,你给看看,弄好大概得多少文钱?”年轻妇人松了口气,将锄头递上前。锄头底部直接弯曲,显然是不能用。
妇人也是一脸的担忧,锄头是被她二女儿弄坏,如果被她祖母知道少不了一顿狠打,她不忍心,只能自己掏私房钱找人修补好。
去镇上又太耽搁时间,这才想到金家,至于他们家招惹上镇上的混混,她哪还顾得上。
永新接过来看了一会,只是角度有些倾斜,并不难弄,他道:“您给十二文,大概一个时辰就能弄好。”
一个时辰完全可以不惊动家里人,年轻妇人哪有不答应,她连声道:“好好,那麻烦师傅,我就在这候着。”
有小段时间没有接触到手锤,永新难免有些急迫,他拿起东西就向炉房走去,却忽视了院子里的客人。
毕竟是在外人家,妇人有些拘束,她走到大树下,躲避阳光。
一直置身事外的金芸看了看,低垂眼眸。
半响,她将壮壮放到椅子上,去隔壁端了碗清水,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下喝口水。”
金芸的语气并不客气,甚至有些生硬,可是妇人却感到暖心,连连道谢后坐下。
妇人大概也有小孩,几番话就逗得壮壮在金芸怀里张嘴大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变得像月牙般。有孩子的地方总有乐趣,时光流逝,不过眨眼间,就差不多一个时辰。
随着时间过去,妇人看了看天色,有盯着炉房的门板,说得话也不由心不在焉。
也就在这时,炉房内传来重物落地以及永新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