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铛’一声。
一盆美味的猪肉炖粉条全数倒在了何卫氏的身上。
甚至连发髻上都带着一些的汤粉。
狼狈不堪,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整个院子里面的人都仰头望向这边。
何卫氏还未说什么,舒氏便不紧不慢地道:“亲家可真是心急,好吃归好吃,也得瞧着些。”
不明所以的人见到这一幕,还当是何卫氏没见到过肉,心急难耐,把盆给倒翻了。
这般一想,院子不少人便哄笑出声,那声音让何卫氏简直气到不行,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说,还要惦着笑说是自个弄翻了盆。
如果在以往,何卫氏遭遇这一切,怕是把桌子掀翻都有可能。
但现在不同,金家不同于往日,就是为了儿子也不能和金家的关系弄僵。
她心中明了的很,从一开始就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只是拗不过儿子这才百般不情愿的将她娶进门。
就算如今金柳娘家得力,他们想要依附上去,但一切都已经生根,打心眼的瞧不起终究还是瞧不起,就是心里知晓,在家里,她也是对听着肚子的金柳非打即骂。
更多的也是知道,以金柳的性子,怕是不会对金家人多说,这才让她打着胆子来干。
“心有些急了,亲家莫怪。”何卫氏拿着手帕将溅在脸上的汤水擦掉,又道:“我这一身怕是不能看了,亲家带我去里屋收拾收拾吧。”
既然已经漏了底,干脆找个地方明说。
不过就是认错罢了,她情愿的很,大不了认完错,等回去了再将金柳好好收拾一顿就是,只要不留痕迹,金家也没权利再申讨他们。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舒氏居然丝毫不留情面。
双手牢牢握着金柳的双手,舒氏冷哼一声,她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两身形不符,还真找不出合适的衣裳来给你换。”
真要说,舒氏比何卫氏的个子还要来的大一些,自然能穿上,可她偏偏不乐意。
何卫氏也是知道,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把还怀有身孕的儿媳欺负的如此。
她道:“金家真是好派头,家去我定要跟何明媳妇好生说道说道,咱们家小家小户的可不能学了去。”
她这一番话不过就是想提醒舒氏,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金柳如今是他们何家的人。
她想打想骂都和金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舒氏还想再说,就被金柳反手握住了肩膀,她轻声道:“娘别再说了。”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那又有什么用,在何家根本没有人能作为依靠,
何明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就算何卫氏对她又打又骂,何明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的心老早就死了。
“这是怎么了?赶紧着收拾下,都看着呢。”金启武不明所以,他还当是不小心而为,就道:“先带着亲家回后院收拾收拾,我让厨房留下菜给你们。”
其他桌面上已经在埋头苦吃,而她们这一桌的人,眼睛哪怕不落在他们身上,也是时不时注意着的。
而且这座坐的都是金家联姻的女眷,按在以往,舒氏怎么也会将辛酸埋藏在肚里,独自抹泪。
但现在不同,首先舒氏如今底气十足,再来,女儿大月复便便本就是需要特别照顾的时候,在这个关头,何卫氏还如此,那之前呢?
舒氏只要一想起,心上就疼的厉害,她咬牙道:“收拾什么,她还有什么脸面在我们家待下去,这般狠毒的人我可不敢请到后院。”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圆桌上的人都听的淸,无声的打量让何卫氏涨红了脸,她真想不管不顾的大闹起来。
“亲家,怕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去旁边谈谈。”何元到是一脸的和睦,看上去到像是个老好人。
金启武却没有给何元好脸色看,在他看来,孩子娘一切都好,现在这般刁难何家的人,定是他们做的不对,再来了,他还真不怕把事情搞砸。
对着何家的人他心中也是有气,现在这般的和睦还不是因为他们家翻身的缘故。
可以往何家对他们的为难那也是真正发生过,如果不是为了柳丫头,他还真不想喝何家的人打交道,哪怕是自个的女婿。
他凑道舒氏耳边问道:“怎么了,可是他们给你气受。”
舒氏鼻尖一酸,她就这般拉过金柳挣扎的手,露出一截瘦到皮包骨的手臂,没有了做女儿时的白女敕,只有干裂暗沉的肌肤,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
甚至还有一条淤青带着血痕的印记没入衣袖内。
别处还在热火朝天的吃着喝着,这边顿时一片寂静。
桌面上女眷小声交头接耳,也没大声喧闹起来,毕竟都是亲戚,还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
但也仅仅如此,圆桌上十个人,最少有四五个都是亮着眼眸伸长脖子凑着热闹。
金启武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他放在手心的宝贝闺女居然在别人家如此遭到践踏,瞬间就失了心智,怒然拍桌:“是谁,是哪个混蛋干的。”
‘啪’的一声,从喧闹立刻转变为寂静。
所有人望着发怒的金启武,感到不明。
金蒋氏坐在首座,本乐呵呵的听着人的奉承,二郎突然来的这一手让她措手不及。
她暗拍一下大腿,起身就向那处赶去,一边走一边笑着招呼着来客:“多吃点,照顾不周,多担待些。”
而来到二郎这处,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今日是一直扯着嘴角笑,这么一垮下腮帮子都感觉到酸麻,笑的僵硬了。
她道:“闹腾什么,也不看看场合。”
没有回复金蒋氏的问答,金启武注意的是跟着她身后而来的何明。
何明脸颊带着红,已经有了一丝的醉意,他刚抱拳准备行李,就迎面而来了一个拳头,重重打在他的鼻尖。
“你个畜生,老子宝贝闺女从小到大不舍得动她一根一毫,你竟敢如此作践她。”许是这些日子跑的勤,身上带着劲,一拳拳过去打得何明嗷嗷直叫唤。
何明就是一白脸小生,又被家里人宠的没下过地,再加上醉意,被金启武打的是完全没有反手的余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