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月余,金海便要出嫁。
心中时时念着的床榻,爹娘都是自个出了银子定好,更别说,还有其他的陪嫁,让她以往都是想都不敢去想。
嫂子前日已经将红色盖头送了过来,盖头上的鸳鸯灵活灵现,乍一看过去,还真当时活着的。
可她的心思并不在此,金海微微侧头,显得诺有所思。
金芸来的时候,就见到她手中拿着针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她敲了敲门,直径走了进去。桌面上放着竹编的小盆子,里面放了不少的丝线,都是颜色很鲜艳的那种。
金芸选了个大红,又随手从旁边拿了一个净色的手帕。
她虽然不会针线,可也有一些感兴趣,曾经被金蒋氏拘在小莫氏那,看她巧手在手帕上绣出一朵牡丹,还别说,确实很漂亮。
偶尔让她试试,她也能静下心,虽然绣不出什么东西来,但做做样子也还是有的。
“小姑,莫桥村没发生什么大事吧?”金海打听道。
“没出什么事,就这两日就会平息。”金芸低垂着头,两指之间拿着绣花针,头也没抬就说道。
那些穿戴铠甲的人,一看就是方亦烜的手下,而见到他时,脸上并没有沉重,而是如负重释般的表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相反,也许对于他来说,还是好事。
“这样啊。”金海叹息,心中甚至起了一丝的遗憾。
如果事情闹得大,那是不是她的婚期便能推迟?
金海赶紧着摇了摇头,想将心中的想法挥开,突然冒出的想法,就是连她自己都是吓了一跳。自己简直就是魔障,居然会有这般的想法。
除了战争,还能有什么事情能闹得将婚期推迟。
可当真是战争的话,那又会死伤多少人,金海捂着脸,她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变成这样的人。
来回几针下去,净色的帕子上多了几条红色,她举起手,准备再下一针时,旁边突然传来了细小哽咽的声音。
她侧头望去,只见金海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中滴落,身子起起伏伏的缩着,压抑着无声哭泣。
金芸简直莫名其妙,她细细想了一遍,好像从进屋到现在没有惹过她吧。她耸了耸转身继续摆弄她的绣花针。
不过一会儿,她再次抬起头,从默默无声的哭泣,金海的声音是越来越大,直到扯着嘴嚎哭起来。脸上的泪水糊了一脸,泪雨阑珊。
吕氏带着小莫氏刚好经过,听见声响连忙就是快步走了过来,瞧见女儿哭的伤心,她是心也疼肝也疼,上前就问;“怎么了,赶紧告诉娘,怎么哭的这般伤心。”
金芸举起双手,可不关她的事。
没想着吕氏理都没理金芸,而是继续追问:“你说呀,赶紧回娘的话。”
自己的女儿,吕氏自然是清楚,这些日子魂不守舍,可每每追问次次都是一点回应都没,吕氏担心的紧,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时不时的关心几句。
哪会想到,这次海丫头居然会哭的这般厉害。
她心疼的紧,粗糙的手模上女儿的脸,手心接触到温热的泪水,她动作略显粗鲁,将泪水擦拭干净。
“娘,我怕。”金海哽咽道,泪珠再次滴落,她总算开口道出。
她怕,她真的很害怕,金海内心有些崩溃,她不想要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更多的却是恐惧嫁人的事。
不可否认,在以往,爹娘为她寻到这门亲事,她是真的很高兴,每日都是胆颤心惊,就是害怕会有变化。而现在,却是有些嫌弃。
爹娘为她置办了一件件的嫁妆,加起来的所花费的银钱是以往想都不敢去想的,怕就是镇上的寻常家的闺女,都没能有这么大的一笔嫁妆。
可以让普通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偏偏她要带上这笔嫁妆嫁到村子里面的农户。
还是家中条件不好的农户。
金海真的希望自己还能再小几岁,如她几个妹妹般,还未定下亲事。
那****越过花园,就听见二叔二婶再商量着,准备在镇上给金叶寻个好亲事,一想到金叶能嫁到有钱人家,过着富贵生活有着丫鬟服侍,而她却要在村子里面过着清淡的日子。
郑家是以种花为生,说不定,娘家放在花园观赏的花,还是从郑家买来的。
吕氏也不知道为何,她突然间就明白,微微怔然,然后不解气的就是大力用手拍着海丫头的肩膀:“你怎么这般糊涂,没错,郑家家中条件差了些,可家中多是和善的人,郑宽那小子活络的很,有了咱们家帮衬一些,日子又怎么难过?”
瞧着女儿的样子像是听进去了一些,她又道:“你大姐姐你是看到了,何家条件难道差了?可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没瞧见么?你大姐夫那样的人又怎能成为依靠。”
吕氏苦口婆心一番劝导,心中却是埋怨自己,为何不早点返现海丫头的反常,离着日子一个月都不到,嫁妆过两日就要郑家,却发生这样的事。
哪怕不同意,吕氏也想过要悔婚的事,而是想要多劝导一些,让海丫头满心幸福的上花轿。
“芸儿,你香寒嫂子在厨房做了一些新鲜吃食,你们先过去。”吕氏说道,挥着手让她们离开,毕竟女儿的这样的心思,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哪怕家里人。
金芸可没兴趣听这个,她将针线和帕子拿起,向着外面走去。
小莫氏跟在后面,她道:“小姑,去我屋里吧,我那里描了些花样,正好给你看看。”
她习惯性的模了模肚子,从怀孕后娘和新哥儿就不准她拿绣花针,针线拿不得,她平常无事的时候就自个描了些花样,如今堆在屋里,已经堆了厚厚一叠,正好给小姑绣着玩。
她现在是眼馋的紧,怕就是想而不得,所以才时时念着。
虽然不能绣,但不妨碍小莫氏去教小姑,这样也能解解馋不是。
她上前一步,勾着小姑的胳膊,就将她带到了另外一个院子,脸上还有些急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