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木夕夕一直注意着爸妈的表情,可是看到他们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只是时不时笑眯眯地给端木夜夹菜。她爸爸则偶尔问问端木夜的工作,原本就是生意场上的两人,这一谈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意味。
木夕夕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和端木夜,她觉得端木夜和他自己的爸爸都没这么多话题过,再看看一边一直微笑着给几人夹菜的妈妈,觉得这样一家四口的和睦相处,真的好幸福。
她咬着筷子甜甜地笑了。
端木夜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道了声歉接了,挂掉后微微皱眉,对着三人说道:
“爹地,妈咪,公司有事我要先回去一下。”
“去吧,去吧,工作重要。”
两老欣然同意,而木夕夕只是放下筷子看着他。
端木夜模了模木夕夕点头,随手取出钱包,抽了些证件和卡自己留下,然后放在她面前说道:
“四点以后回去,老林会开车来接你。如果想早些回去,就自己打的。不要随便在外面闲晃,知道了吗?”。
木夕夕忙巴巴地点头,然后跟到门口,目送着他开车离去。
“夕夕,妈妈还一直担心你过得不开心。”
钱悦芬轻轻抚上女儿的头,笑得格外温柔慈爱,
“不过现在看来,夜对你真的很不错。”
虽然之前端木夜在他们面前表现的一直都很好,但是知女莫如母,木夕夕心中的苦闷她个做妈妈的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女儿不肯说,她也就装作不知道罢了。
但是自从那次车祸失去孩子之后,端木夜的态度真的是完全的改变了,她看得出来,他现在是真的对自己的女儿好,是真的想跟她过一辈子了。
木夕夕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只是连连点头,眉眼弯成了月牙,看着两人认真地道:
“我过得很幸福。”
木继祥哼了一声,却是眼中带笑:
“他敢欺负我宝贝女儿,看我饶不饶过他!”
木夕夕开心地咯咯直笑,饭桌上都是欢乐的气息。
这几天天气总是时好时坏的,木夕夕怕一会下雨,所以两点不到便跟父母告别,自己打的回端木家了。原本木继祥要开车送女儿去,可是木夕夕考虑到他有风湿病,这几天下雨一定很不舒服,所以坚持自己回去,临走的时候,两人虽还有些舍不得,却再没有了眼底的忧心,也让木夕夕的心中顿时舒坦了许多。
车子开在去端木家的路上,木夕夕低头瞧着手里的钱包,忽地脑中念头一闪,脸上露出了顽皮的笑容,忙朝前喊道:
“司机先生,改去凌天大厦。”
出租车在凌天大厦门前的喷水池旁停了下来,木夕夕手握着端木夜灰黑色的方形皮质钱包,眼中映得都是高逾五十层的凌天大厦,宏伟壮丽又不失现代感。
已经是第二次到这里了,木夕夕想着上次的糗事,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只是……上次是端木夜抱她进去的,她的头一直埋在他胸前,根本就没人认识她,等一下进到大厦里肯定会有保安拦住她,该怎么解释呢?
说她是总裁夫人吗?
木夕夕的面上红了红,笑着暗骂自己不要脸。
喷水池的水如浓雾般飘到她的脸上,带起了丝丝凉意,却很舒服。
木夕夕四处张望着,只见大门前一对男女正在对话,男子英俊挺拔,女的纤瘦苗条,远远看去如一幅画,让人忍不住赞叹,好一对金童玉女。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他们,男子的脸因为角度的转换,缓缓映入她眼中,木夕夕的脚步猛地一顿,如遭雷击,手上的钱包也掉在地上。
那个男子是端木夜,那个正与人弯身细语,神情没有一丝不耐的人,竟是端木夜。
木夕夕呆呆地看着那雪白如飘仙的女子背影,美的如梦如幻,吸引每个人目光的黎巧儿,此刻却是仰着头只看着端木夜。
木夕夕甚至可以想象出,她眼中的专注和深情。
心一阵阵抽痛,木夕夕伸出手想喊端木夜的名字,可是每一个音节却都被卡在了喉咙口,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让他成为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巧儿与端木夜并肩离去,坐上端木夜的跑车,坐在她每日都会依靠的位置上。
车子,扬长而去。
木夕夕的手紧揪着胸口,心中忽然念头一闪。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唰地弯拾起钱包,以百米冲刺地速度跳上一辆出租车道:
“司机,追前面那辆黑色跑车!”
司机被木夕夕吓了一跳,在她连连催促下,才嘎一声直冲向前。
车子在B市最高级的皇冠酒店门前停了下来,木夕夕恍恍惚惚地付了钱,踉跄地走出车门。眼前忽地一片昏黑,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待她清醒过来时,看着两人走进酒店大门。端木夜走快几步去柜台登记,黎巧儿跟了上去,不知与他说了句什么,于是端木夜低下头去。两人的脸靠得好近好近,她甚至能想到端木夜闻到黎巧儿身上清香时的心醉神迷。
木夕夕的心忽然痛得无以复加,耳边只回荡着雪儿那句: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啊!”
木夕夕一个趔趄,扶靠在那辆她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跑车上,两手紧紧捂住耳朵,泪水滔滔而下,无论如何也遏制不住,她的心在流血,在不断地叫嚣着:
端木夜!端木夜!
你说的会珍惜我一辈子,可是骗我?你说得早已不爱黎巧儿,可是骗你自己?端木夜,我才是你妻子……我才是你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