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亚齐的房间里,孙妈妈正坐在他的床边,看着坐在书桌前,却抱着脑袋的孙亚齐,语重心长地道:
“亚齐,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着夕夕,可是这几个月下来,夕夕她的心中有没有你,我们大家都清楚的很,再说了,端木夜毕竟是她月复中孩子的父亲……”
听到这里,孙亚齐猛地抬起头,愤恨地道:
“父亲?他才不配做父亲呢,要不是他,当初这个孩子也不会差点流掉……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就不会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孙妈妈打断的孙亚齐的话,他停住了声音,傻在了原地,然后再次颓废地低下了头,妈妈说的没错,这几个月来,他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她和夕夕朝夕相处,可是她只把自己当成兄长而已,他始终还是走不到她的心里去。
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还有两人的说话声,孙妈妈叹了口气说道:
“你看夕夕始终还是心软的。”
孙亚齐当然也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说道:
“妈,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孙妈妈摇了摇头,静静地走了出去,到楼梯口看了下,楼下的两人还在僵持着,她不由得再次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客房里抱出了两床棉被和一个枕头,还有一套原本是孙亚齐换洗的睡衣,整齐地放在木夕夕的门口,之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木夕夕拒绝了端木夜的搀扶,一边模索着一边上了楼,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传来端木夜略微急促的喘息声。
木夕夕正要进门,一脚还没踏出,却听端木夜忽然叫了声:“等一下。”
她微鄂地站在原地,却听他干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说:“前面……是我的被褥。”
木夕夕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随即知道这肯定是孙妈妈干的好事。不得已,只好放弃脚上的棉拖鞋,赤着脚踩过端木夜的床铺走进屋中。
忽然,一双手从身后小心翼翼地绕过来,环抱住了木夕夕,端木夜的身体确实和她的不同,虽然在寒冷的夜里站了五个小时,片刻的温暖却又让他变得火热。
“夕夕,原谅我……”端木夜用被冻哑的嗓子说,“我一直一直都想亲口乞求你的原谅。夕夕,再给我一次……”
“好。”木夕夕挺直着身体,平静地说,“我原谅你。”
说完之后,她慢慢挣月兑出端木夜瞬间变得震颤的怀抱,她尽量寻找能面对面说话的角度对他说:“明天你就走吧。”
“夕夕……”
“我可以原谅你。但也仅只是原谅了。端木夜,我们回不去的。”
“为什么回不去?我不会再伤害你!”
“端木夜……”
“我会信任你,守护你,站在对等的立场上经营我们的婚姻!”
“端木夜,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会很爱很爱你!对了,我们还有孩子,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我不爱你!”木夕夕沉重地吐出一口气,残忍却坚决地说,“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孩子的家,只要有我就会完整。”
空气像是忽然变成了粘稠的液体,每一下呼吸都变得那么沉滞,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如翻着肚白却未死的鱼般吸到液体中的氧气。
“很晚了,去睡吧。”端木夜说,然后木夕夕的耳边传来了他放下外衣掀开被子的声音,“夕夕,晚安。”
“晚……安……”木夕夕摇了摇头,心情略微浮躁,“总之,明天你就离开。”
说完,我关上门,换上睡衣躺倒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原本就嗜睡的她已经很困了,恍恍惚惚中,她心中想着一定要把端木夜赶出这栋房子。既然不会再有未来,又何必多惹牵绊呢?就算曾经的爱还微微残留在心间,这样单薄的感情又如何能支撑一个家庭。不如早早分离。
反正相同的伎俩他不会用第二次,反正凭他的背景能力也不会找不到住的地方,让他自生自灭去好了。
而躺在门外的端木夜知道,木夕夕还是心软的,她终究还是让自己进屋了。虽然她的神色依然很冷漠,虽然她只同意住一夜,虽然也许那只是对一个普通人的同情心。然而对濒临绝望的端木夜来说,这时出现的木夕夕,无异于溺水时的救命稻草。
然而,端木夜怎么也没想到,向来极少生病的他会被雨水和寒冷击垮。或许是因为终于找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一下子松懈了,或许是几个月的思念焦虑和悔恨让他的身心都到达了极限,也或许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如果病了,夕夕就没办法再对他太过冷漠绝情。
于是,在这样的心态下,端木夜果然病了,高烧39度,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回到了六个月前,那段他们还相互依偎,相互爱恋的美好时光。然而,他也很清楚地知道,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时,那种悲凉会比入梦前来得更冰寒刺骨。
早上,第一个起床的孙妈妈发现了端木夜的不对劲,他满面潮红地躺在木夕夕的房门前,额头上全是汗水,双目紧闭,可是嘴里却不断地呢喃着双目,孙妈妈凑近去仔细听了,才听清楚他说的是:“夕夕,对不起,夕夕,对不起。”
她连忙叫醒了孙亚齐,两人一起把端木夜送到了医院,等木夕夕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办好了入院手续,挂上了点滴。
接到孙亚齐的电话之后,木夕夕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这么一生病,这个无赖肯定又要多赖几天了。
端木夜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木夕夕一次都没去看他,三天后出院的时候,端木夜整整瘦了一圈,肤色也由原来健康的蜜色,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