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才返回家没喘口气就得知儿子出了意外。
李瑶过来时,由于季家人多忙乱,李家人和傅家人得知了诊断后,就都回家等消息了。
进了季墨轩这屋子,康王妃就开始泼头泼脸的一句句责怪她。对此,显然她觉得异常莫名。
她克亲的事情她早忘记了,毕竟这事情说来本是迷信,毕竟她也不是原身,她哪里会心心念念般记得这事!
这事怎么会让康王妃知道,她不知,但不外乎是家里不安好心的人告诉康王妃的罢了。家里那些坏心思的,真是让人心烦。
她和季墨轩虽然正谈着,虽然她如今也担忧季墨轩安危,但是两人又没成亲,她又不是康王妃的儿媳妇,康王妃这么责怪教训她,显然无理至极。
罢,算了……季墨轩出了事故,她此时还是不要计较康王妃这失了冷静的责怪`.``了。
这么想着间,她屈膝沉默地对康王妃行了一礼,便往季墨轩内室处凑身了过去。
看李瑶也不反驳,只是木着一张脸不说话。康王妃这天大的火气就犹如小石子投进了大海里,一时间竟再也兴不起波澜。
她颓肩走了两步,失魂落魄地坐倒在了外室的椅子上,儿子出了意外,她这一下子就如被抽空了力气般万念俱灰。
季墨轩那内室并不大,可里头除了请来的三位大夫,还有康王,静宁郡主,傅景琦在里头床榻边守着,这还不说还有孙喜母女伺候在侧,李瑶就是进去也没地站。
听说季墨轩那头后头有骨裂,情况有些危急。心有些慌,李瑶眼带着忧虑,依靠在内室门栏边上,眼巴巴地看着里头的床榻。
季墨轩内室装不下这许多人,傅景珩就一直坐在这外室守着没离开,谁成想康王妃因为心忧儿子,出言责怪了李瑶这事让他看了满眼。
**放在月复部的手不自在地动了动,傅景珩呼吸都浅了许多,他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省得和他一起呆在外室的人因注意到他而尴尬。
他当时为何没在院子里等着?他没敢看向屋里的其他两人。其实这时他很想看向和他同病相怜的人。克亲这种事情原来不止发生在他身上。
有的事情,因为生长环境的不同,有的人会在意,有的人反而一点也不会在意。克亲在傅景珩这里是心事,但在李瑶这里却一点也引不起什么波澜……
三个大夫各自下了诊断,但诊来诊去都是一个结论——若是季墨轩两三日内不醒,那就性命危矣。
因着和李瑶家相熟,袁大夫离开时,李瑶细细问了他话,他沉吟道:“若是再使些力气,打穿了他那头骨,季公子这性命就……事已至此,你就再等三日吧,过了这三日再说……”
那华贵马车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咱家饭铺子处,他此时正懒洋洋地依靠在马车里,听着随从的禀告。
此人二十岁上下年纪,长得深眼鹰钩鼻,眼瞳泛着浅淡的蓝色。他是石林部落酋长的小儿子,名字汉音发作“那日松”。
“小的看……那姑娘的饭铺子在本地开得算是中等规模,据她说她这饭铺子里头的饭食都以家常菜为主,主打的也是家常菜。可我们在本地扎根多年,倒是真没发现本地人做菜如同她这般讲究。
小的还有幸去她那后厨转了转,她那里头还备着各种香料,譬如那北齐产的小茴香,她这里也有。她把那小茴香叫孜然。怎么用,那姑娘没告诉小的。还有香菇粉,小的抓在鼻子下闻了闻,确实是香菇粉来着,也不知她做什么用的。”
那日松挪了挪身子,依旧一副懒洋洋地姿态,他躺舒服了后问道:“哦,你没问她?”
“那姑娘只是笑而不语,没回答小的。”
因为没有味精,李瑶除了用老鸡熬制的高汤调味,一些中等价位的炒菜便用了香菇粉替代味精,孜然自然是烹调肉或者烤肉用的啊。这都涉及到一些烹煮食材的妙用,她便没告诉那随从。
“嗯,确实,她做菜是有些讲究的,看着粗放,其实里头用了我等不知道的一些东西。就连那白面馒头,我怎么都感觉吃着很香甜呢?她不会往里头加糖了吧?那等污秽的大肠等物,你吃了觉得味道这么样?亏你这么脏臭的东西也吃得下去!”
“一个铜子一个大白面馒头,小的觉得,应该没加糖的,否则不会卖得这么便宜。还有……若是有打了野味的,花些银子,她也可以帮着烹煮。她处理食材的手法很是费油,和大泰大多地方都是蒸煮菜不同。不过如此倒是也占了新奇一说。
呵,不是我说,主子,算来那大肠做的菜就着饼吃,还挺香!一碗那东西才五个钱,半碗是三个钱。这处军营的人喜欢吃那菜的蛮多的。我坐在那里就看到许多兵士会买上一半碗那菜吃。”
那日图坐直了一子,凝眉自语道:“那姑娘是用什么法子去除那污秽腥臭的?我点的那道胡萝卜炖羊肉,吃起来一点膳腥味都吃不出来,还有些麻嘴,她必然是有法子去除那腥擅味的。还有她处理鱼虾的手法,那鱼也没鱼腥味!”
他问的,他那随从也答不出来,故而那随从便没有应话。
不一时他道:“若是在此处开个酒楼卖手抓羊肉和烤全羊,驼肉,再加上女乃茶等物,嗯……”考虑不一时他叹气道:“地方太小,没有别处繁华,开了吃的人也不知有吗?”。
这主仆二人的话在马车远行中逐渐少了。那日松烦恼地心道:看着这些汉人在此处做买卖,他倒是想要分一份羹的,可他又怕他这酒楼光顾的人不多。
什么朝事,什么部落之间的争斗,他才不想理会,就让几个哥哥去费力气争就是了。有什么好争的,也不嫌累得慌!那阿古拉如今不就是白给人做了嫁衣吗?呵,他这还没有去信问阿古拉,问他如今在此处边境呆着的心情如何了?
卢百户今日去了南边巡防,一时间他那妻儿也找不到他。待家里小厮找到他报了信,说清了事情,他就忙请了假骑快马回返了。这才一半日功夫,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子就给他闯了祸!
到了家,卢百户当机立断先直接处置了那圆脸随从,接着陪着他那儿子的随从,他让都打了五十板子,最后他又将自家儿子打了三十板子。
完事后,卢百户才让手下的兵士押着那些随从去了季家。那些随从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在。而他那儿子,他可不敢让其去季家,这要万一康王爷气怒要把他儿子打死,他可拦不住!
“这些随从鄙人就留了他们一口命在,伤了郡王爷的随从鄙人也已经将他处置了,小儿如今因挨了三十板子正躺在床上,万请王爷恕罪!”
“哼!”康王冷哼一声,没有言语。如今儿子性命危矣,就是将卢百户儿子打杀也不能平他心头之恨。如此打杀了随从顶什么用!没有主子指使,那随从敢对自家儿子动手?
康王妃谁都不看,她冷沉着脸看向花窗,没好气地说道:“卢百户快别跪了,我们这身份可当不起你这一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