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日刘桐神清气爽地早早起来了。
常润之侧卧在床上看着他穿衣,一只手撑着侧脑,睡眼惺忪地道:“中午回来想吃什么啊?”
刘桐想了想道:“我得看今儿上朝是个什么情形。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回来。要是有事,我怕是要去五哥府上。”
常润之顿时觉得脑袋清醒了些,她坐了起来,道:“要去瑞王府?”
“还不一定。”
刘桐回了一句,刚好将衣裳都穿好了,便走到床边让常润之给她整理一下领口、袖口以及后腰的玉带。
常润之默然不语地动手帮他把衣服理好,叮嘱他记得用早膳。
“西街那边有个馄饨摊子,是一对夫妻新来摆的,听说汤浓味美,我去试吃看看。”
刘桐伸手模了模常润之的头:“要是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吃。”
常润之笑着点点头,拉着刘桐让他俯身下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去吧,我再睡会儿。”
刘桐颔首,等常润之躺下,给她掖了被角后才走。
常润之却有些睡不着了。
在床上赖了两刻钟,还是掀了被起了床。
姚黄闻声进来伺候,一边道:“九皇子走前还叮嘱奴婢说姑娘要多睡会儿,姑娘怎么就起了?”
常润之道:“睡不着……大概是饿了。”
姚黄便笑道:“姑娘想吃什么?”
“……让厨房煮碗馄饨,加点儿香油。”
姚黄应声,吩咐跟在她身后的盼夏去厨房传话。
如今盼夏和寻冬都由姚黄带着教她们规矩,常润之在一边瞧着,两个小姑娘比最开始见着的时候的确要沉稳些了,胆子也大点儿了,不再一天到晚跟个小兔子似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们受惊。
现在许多杂乱的小事,姚黄都会让她们两个去办,锻炼锻炼她们办事的能力。
洗漱好后,厨房也把做好的馄饨端了上来。
常润之喝了汤,吃了口馄饨,余光看到魏紫乐呵呵的笑脸,冷不丁出声问道:“魏紫啊,昨个儿和华泽说什么了?”
“说他……姑娘!”魏紫刚兴高采烈地应了两字便反应了过来,顿时不依地跺脚:“一大清早的你就打趣奴婢。”
“我这是关心你。”常润之正经地道:“我身边的小白花就要被一只大黑狼给叼走了,从此以后名花有主……好歹这花儿养在我身边也几年了,还不许我问一问。真是女大不中留。”
姚黄顿时笑了起来,魏紫立马瞪了她一眼:“姚黄姐笑我做什么?姑娘以后也要打趣你的。”
“我脸皮厚,不怕。”姚黄应了声,见魏紫气得吹眉毛瞪眼睛的,又是一阵好笑。
常润之将馄饨吃了个精光,汤也喝得不剩什么。
寻冬忙递上漱口盂,常润之漱了口,接过姚黄递来的帕子擦了嘴,方才看向魏紫笑道:“好了,不与你玩笑了。魏紫,你同华泽到底怎么个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好。”
魏紫顿时扭捏了起来,低着头绞着手指,轻言细语道:“他说、说等替九皇子办完事空了下来,就来姑娘跟前求、求娶奴婢。奴婢、奴婢听凭姑娘安排……”
常润之便道:“这样啊……那我得拿拿乔,可不能让他轻而易举就把我身边的大丫鬟给娶走了,少不得要为难为难他。”
魏紫嘻嘻笑道:“姑娘要替奴婢考验她,奴婢没意见的。”
“你还敢有意见?”常润之斜睨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以退为进。”
魏紫凑上来给常润之捏肩,一边笑说:“姑娘最好了。”
“行了,平常可不见你这么殷勤。”
常润之捏了捏她的脸,道:“那我就等着他到我跟前来求娶你。”
顿了顿,常润之问道:“你爹娘那边可知道此事?”
魏紫道:“奴婢休假的时候有和奴婢的娘提过那么一嘴……奴婢娘说,只要姑娘同意便行。奴婢的爹应当也是一个意思。”
常润之颔首,又转而看向姚黄,半晌也没出声。
姚黄模了模自己的脸,笑道:“姑娘瞧奴婢做什么?”
常润之轻声道:“那丰茗如今守孝,也不和旁人联系?”
姚黄闻言,便知道常润之话里未尽的意思是,丰茗可有与她联系。
姚黄摇了摇头,轻声道:“他在他爹坟旁结庐,造了一个简易的茅草屋,吃用都在里面,平常也并不出门,就闷在里面读书,给他爹守孝。奴婢爹娘去瞧过他,说他看上去还不错,也没有面黄肌瘦,想必他孤身一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常润之点点头,继续看着姚黄。
姚黄只能道:“奴婢的娘说……他也询问了奴婢的近况,知道奴婢过得不错,倒也……开心。”
常润之便笑笑,道:“若他能一直保持这份心,等他孝期过了,下场大比结束,你们的婚事也该办起来了。”
姚黄低头淡笑。
常润之看看姚黄,又看看魏紫。
这两个丫头的感情截然不同。
魏紫和华泽的感情来得猛烈迅速,进展颇快,魏紫在提到对方时,那种欣喜兴奋的表现,无一不是热恋中的女人才有的样子。
而姚黄和丰茗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足够了解对方,相处起来不会那么浓烈激|情,反而平淡温馨,更细水流长。
两种感情的类型虽然南辕北辙,看起来,应该都能修成正果。
常润之舒了口气。
当一个主母真的还挺麻烦的,兼职了不少职位啊!
她不仅要做规划主任、人力资源总监等人要做的事……这不,还要加一个婚姻中介。
常润之这样一想,不免又觉得好笑了起来。
九皇子府上气氛良好,勤政殿上的气氛也比较轻松。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刘桐昨日写就的奏章已经递了上去,元武帝看过之后,便开始逐一垂询起众位大臣,询问他们对齐、鲁两家的处罚意见。
人都已经抓回来了,怎么处置,不还是元武帝一句话的事儿?
当时争论如何处理这两大家族时,朝上争论如何激烈,众位大臣可是言犹在耳的。
心里有点儿想法的臣子不愿意先出这个头,耿直的官员倒是先站了出来,引用《大魏律》作为根据,要求依律而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