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润之顿时张大了嘴巴。
常沐之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定然是这副表情。”
“这……”常润之揉了揉脸,赧然道:“我就是一时吓着了。”
她问常沐之道:“这是怎么回事?”
常沐之道:“岑王妃是长乐长公主的独女,圣上亲封的安巧郡主。她身为皇子们的表姐妹,自然是从小就和皇子们玩在一处的。小时候能一起玩,大些了,知道男女之别了,自然就不能在一起玩了。可这安巧郡主,却是个另类。”
常润之想了想道:“是因为性子的原因?她不在乎男女之别?”
“大概也是因为长乐长公主宠着她吧,对男女七岁不同席这种话,她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常沐之叹了口气道:“安巧郡主性情乖张,为人也霸道,难说不是长乐长公主宠出来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常润之点点头。
“安巧郡主到了嫁娶之龄,长乐长公主斟酌她的婚事时,一心想要让女儿嫁一个皇子,继续得天家庇佑。圣上也疼惜她。那会儿太子和几位王爷都还只是皇子之尊,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已大婚,接下来就该轮到四皇子了。圣上便有意让四皇子娶安巧郡主,长乐长公主没有异议,安巧郡主也点头同意了。可是,四皇子不愿意。”
常润之想到,如今的四皇子妃是选秀上来的秀女,一点儿身份背景没有,便道:“是因为祝王妃?”
常沐之摇了摇头:“那会儿秀女还没进宫呢,他哪儿能看到祝王妃?”
“那他为什么不同意这桩亲事?”
常沐之道:“祝王的性子你也该知道一二,同样都有些目中无人。安巧郡主那时候情窦初开,或许还觉得打骂也代表着感情,但祝王却只觉得安巧郡主烦人讨厌。他反对的时候,当着安巧郡主的面儿就说她母老虎一般,谁娶谁倒霉,便是死也不娶她。”
常润之设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祝王还真是胆大,不怕安巧郡主的鞭子吗?
“这门亲事,自然只能黄了。”常沐之叹道:“可偏偏安巧郡主气不过,寻上四皇子,和他结结实实打了一架,至今祝王在有她的地方,都是躲着走的。”
常润之道了一句果然。
岑王妃的性子,恐怕真不是愿意吃亏忍受的主儿。
“这么说来,是祝王和岑王妃之间有嫌隙了。可我听说,祝王和祝王妃之间的关系不睦,岑王妃犯不着因为和祝王有恩怨,转而将这份不满加诸在祝王妃身上吧?”
常润之好奇道:“她俩是为什么生怨的呢?”
常沐之便一笑,道:“你也不想想,她俩是什么性子的人。”
常润之仔细思索片刻,顿时恍然。
常沐之道:“祝王妃出身民间,在这么多妯娌当中,属她出身最差了,偏她嫁入皇家后,还有些自命清高,等闲不与人言谈,总是摆出一副高岭之花不可亵渎的模样。而岑王妃,郡主之尊,在家世上就压了她一大截,且她善谈健谈,虽说为人霸道刁蛮,却因为出身的缘故,大家都愿意迁就着她,奉承着她。祝王妃看岑王妃不喜,岑王妃呢,也看祝王妃不惯。”
常润之笑道:“有些人,天生就不能成为朋友。”说着她好奇问道:“她俩吵过架吗?”。
“这倒没有。”常沐之摇头:“总的来说,她俩能坐到一块儿的时候也少。祝王妃人冷清清的,一般都不屑与人说话。岑王妃呢,也不乐意和祝王妃搅合到一块儿。有时候彼此难免说上了一句两句的,祝王妃话里夹枪带棒,岑王妃语气也挺冲。”
顿了顿,常沐之笑道:“倒是好在有礼王妃和稀泥。”
“世子百日宴,也是礼王妃站出来圆的场。”常润之叹道:“听说礼王就是个老好人,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这对夫妻倒是性情相投。”
常沐之道:“性情或许的确相投,可他们夫妻……”
常沐之笑着摇了摇头。
说祝王夫妻不睦,是因为祝王妃嫌弃祝王粗蛮,祝王倒是对祝王妃挺好的,有什么好的都一个劲儿往她跟前送。
而礼王夫妻,相敬如“冰”是公开的秘密,原因是因为礼王妃在嫁给礼王后不久,其母家就因犯了事而被下了大狱,礼王妃的父亲、兄弟都遭贬黜,让礼王的声誉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暗地里是怎么回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常润之听常沐之同她絮叨王妃、皇子妃们之间的那些小算计小九九,姚黄端上了羊女乃让常润之喝。
“怎么端这玩意儿上来?”常沐之皱鼻扇了扇风,看向姚黄问道。
姚黄将碗碟捧给常润之,一边笑回常沐之:“是姑娘让每日准备一碗给她喝的。”
“你不嫌这腥臊气味啊?”常沐之皱眉。
常润之慢悠悠饮下,擦了嘴,方才道:“这味儿不重,能喝。”
“怎么想起喝这东西了?”
常润之但笑不语。
“还同我打马虎眼儿。”常沐之哼了声,指向姚黄道:“姚黄,你说。”
姚黄也只是笑:“大姑娘还是让我家姑娘同您说吧。这缘由要是从奴婢嘴里说出来,等大姑娘回王府,我家姑娘就该收拾奴婢了。”
常沐之便又看向自家妹子:“别为难你心月复丫鬟啊,赶紧着说。”
常润之咳了咳,这才附耳对常沐之轻声说了两句。
常沐之顿时睁大眼:“真的?”
常润之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常沐之忙站起来,碎碎念道:“我府里还有些补身的药材,待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大姐姐坐着吧,还早着呢。”常润之伸手拉了常沐之坐下,无奈道:“时日尚浅,我和阿桐都还没打算往外说。”
常沐之忙点头:“对对,现在还得稳着些,得等胎坐稳了才好报喜讯。”
常沐之欢喜地看着常润之的肚子,半晌后轻叹一声:“润之,真好。”
常润之只温柔地笑。
“瞧你现在过得这般惬意,大姐姐真为你高兴。”常沐之轻轻抚了抚常润之的发,顿了顿才道:“那接下来这个消息,你即便是知道了,也应当完全不在意了。”
“什么消息?”常润之好奇问道。
常沐之轻声道:“方朔彰和文远侯府二房庶女曹艺丹的婚事,亲迎礼就在三日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