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隔了十多年,与渣爹正式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安一欣心里想着,反正前面没有人,她也不再努力压抑自己,就扬起头来苦笑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又苦笑了一下。
还好,对渣爹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所以只是有些郁闷,并没有觉得委屈更不会想哭。安一欣心里想着,眼看着走到了楼梯前,却一脚踏空,身子往前一倾就要摔倒。
楼梯陡峭,这要是摔下去……她心里一惊,努力平衡着想要站稳,却前仰后晃了一下,一头就栽了下去。
陆云深刚刚迈步走进茶楼,一抬头就看到安一欣站在楼梯最顶层,神情落寞,若有所思,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身形已经掠起。
安一欣一头栽了下来。
陆云深稳稳的抱住了她。
还好,虽然没赶上听他们谈话,至少没让小姑娘摔这一跤。他在心~里说。
安一欣已经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准备滚下楼梯,没想到却突然撞进了一个温柔宽厚的怀抱,一时反应不过来,又吓了一大跳。
她扬起脸,看到了陆云深略带焦急的眼睛。
安一欣愣了愣,低下头,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形势。自己比他站得高了一级楼梯,这一扑就却没有撞上他的嘴唇,只撞进了他的怀里,这不科学!
不过她立刻就收起了色-心,抬起头看向陆云深,你怎么在这里?是来偷听的吗?
“我路过看到小师弟的马车停在外面……”陆云深抱着安一欣,心不在焉的扯谎。
“安宰相心胸宽大,就是叫我来质问一下为什么要在陆荣锦屋子里装镜子。”因为去公主府做客,陆云深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绸衣。绸缎顺滑柔软,绸缎下他的身体紧致强劲,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安一欣伏在他怀里,心不在焉的扯谎。
一边扯谎,安一欣一边撇了撇嘴,渣男果然是渣男,安宰相都没有问一句陆荣锦的情况,也没有为她责备自己一句。
他和自己见面,就是想要问一问自己和大将军的关系,看一眼那枚小印。安一欣心里想着,装作要站稳似的,手指在陆云深胸前胡乱按了按。
治疗郁闷的最佳办法,就是多吃豆腐,尤其是陆云深这种绝世美男的豆腐。
陆云深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小脸干干净净,没有泪痕,看来小姑娘对安宰相挺不待见啊,父女相见,她脸上只有郁闷,都没有掉一滴泪。
应该是没有相认。陆云深心里想着,等着安一欣真的站稳了,才转身率先下楼去了。
安一欣以前真的没有注意过,卧虎轩的东次间里居然藏着那么多箱子。不过后来几天陆云深天天进宫,没空跟她一把剑一把刀的念叨,她带着红豆绿豆整理起来就快了很多。
陆云深收藏的都是兵器,没有珠玉古玩,安一欣纯粹是为了工钱在干活,所以兴致不高。
忙了几天,陆云深从小到大塞进箱子里的兵器都被一件件配上了盒子,贴上了标签。安一欣叫不出名字的兵器就叫沈玉或赵子言帮忙认过。红豆绿豆还很热心的想要把这些兵器都擦拭打磨一遍,被安一欣阻止住了。
陆云深说得很清楚,只是开箱看一遍,她都给理清楚又配上盒子了,已经做得够好了。
所有箱子都整理完,安一欣就告诉陆云深东西理好了,可以搬家了。
亲,工钱也可以付了。
陆云深走进东次间,拿出来一叠银票。
安一欣笑嘻嘻,装出忸怩的样子,一双眼睛却亮起贼光来。
陆云深把银票放在桌子上,顺手一抹,摊了半桌。他不动声-色的捡出一张一千两的,递给安一欣。
安一欣接过银票,第一次没有正视自己到手的钱,而是目光火热,盯着桌上的银票。
陆云深挑眉看向她,想接着挣钱么?他用眼神问。
安一欣盯着银票,都没有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却立刻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暂时还搬不了家。”陆云深淡淡的说。
安一欣一愣,抬眼看向他。什么意思?搬不了你催我收拾东西干什么?大热天的。
陆云深默了默,怎么轮到你是八卦的主角时,你就忘了陆府有多八卦了呢?就算我娘下了封口令,我要娶一个丫鬟,这么大的八卦也是瞒不住的。顶多就是没人敢来卧虎轩当着你的面八卦你就是了。所以与其让你出出入入被人窥探,还不如哄着你在院子里呆着呢!他在心里说。
反正我家的八卦层出不穷,过几天就没人说这个了。今天我还听云良说他的几位姨娘觉得三夫人给云珍的嫁妆太多,把三房的家底都掏空了,联手把三夫人揍了一顿。可惜秀姨娘不在,这次下手就有分寸得多,知道顾忌马上就要办喜事了,没有下手把她的脸挠花了。
陆云深心里想着,可惜实在不爱说话,虽然知道小姑娘最爱听这个,还是没有说。
“我娘说大将军府要重新修缮,你明天和小师弟去那边看看,觉得缺什么就赶紧添置出来,先放在库房里存着,等咱们从赵国回来就要搬过去了。还有,那边地方宽敞,你和沈玉看看,一人挑一个院子住。”陆云深笑着说。
安一欣又是一愣,你不但惦记着带我和沈玉去赵国,还惦记着再把我们带回来?
就算沈玉不想回武圣山庄呆着,难道你不回军城了?
再说了,我还没有答应跟你们去赵国呢!你怎么就擅自做主把回来之后的事都想好了?
见小姑娘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又是好笑又是无语的样子,陆云深顺手一划,把半桌子银票敛成一摞,往她面前一递。
见某人给钱,安一欣习惯性的就要伸手接,却又及时醒过神来,瞪了陆云深一眼。“你不去大将军府看看?只要我和沈玉觉得缺什么就随便买?”
“我在和兵部商量重新绘制西北地图,还要催着他们给军城赶制冬衣,没有空去。你和小师弟做主就行。”陆云深说。
“也不需要赵子言把关?”安一欣又问。
赵子言这几天也忙得很,一边教我的亲卫,一边还找了礼部侍郎,打听祭祀大典的礼仪。他十几年没有祭拜过父母祖先了,这次虽然是为了恶心他大哥回去的,但也想认真的参加祭祀典礼。
陆云深心里想着,却点了点头,“你要是想叫上子言当然也行。”
安一欣伸手接过了银票。
陆云深嘴角勾起,就知道你最爱买买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