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强他们走后,潘小妮和张阳就开始帮王子轩拾掇东西。都是一些小东小西的,数量虽然不少,不过由于重量很轻,拾掇起来并不费什么劲儿,很快他们仨就拾掇好了。
然后,他们跟左右邻摊子的互相说了声“明天见”,就结束了开业第一天的忙碌。
潘小妮没有再跟王子轩回他家,王子轩让她坐张阳的车回家了。天已经晚了,潘小妮的妈妈可是不会允许她女儿夜不归宿的。所以她必须要回家。
张阳开着车,潘小妮坐在副驾驶上。这一情形让潘小妮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又想起那次在派出所外的那条路上,她拥抱了张阳之后,她也是这样坐着张阳的车回家的。那天的记忆过去好多天了,竟然还能这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
“小妮,你在想什么?”也许是看潘小妮呆呆地坐着也不说话,有些奇怪吧,他好奇地问。
“哦,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吧。”潘小妮总不能对他说我在想那天被他抱在怀里的事情吧,她给自己的愣神儿找了个借口。
“是啊,辛苦你了。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他妈妈,还要忙生意。也确实够累的。”张阳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唉,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了呢。”潘小妮这样回答。
“其实,你……”,张阳想说其实你不必这么苦自己,你还是有选择的余地的。可是如果这样说的话,第一,有挖自己兄弟的墙角之嫌;第二,可能因为教唆潘小妮背叛她的爱情而招致潘小妮的厌恶;第三,可能会暴露自己内心对潘小妮还有想法这一事实。
心眼儿特别多的他,话说了个开头,马上感觉不对,硬生生地把话给刹住了。
“啊,什么?你怎么不说了?”潘小妮也想到他会说什么了,可是人家毕竟没说,她也不好意思给人家的话硬安排成一个内容吧。
“没什么,小妮,哎,对了,你觉得毕佳敏和赵晓琳她们今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张阳赶紧转移了个话题。
“我不知道,可能是真心的吧,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虫子。不过,看样子好像假不了吧。”
“是啊,看样子是假不了啊。不过呢,我老感觉她们好像突然之间吧,好得太快了。怎么说呢,就好比这开车吧,正好好开着,你急转弯儿,车子就容易翻车啊。我觉得她们吧,就好比这车,这弯儿转得有点急,你说是不是也会出事儿呢?”张阳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这谁知道呢,我不都说了嘛,我又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虫子。哪知道她们的肠子有多少道弯儿呢?”潘小妮还是一副呆呆地样子,好像真累了,脑子不转动了。
“你啊,就算是她们肚子里的虫子,也白搭,因为有谁是用肚子思考呢?人都是用脑子思考的。再说,你别老说虫子虫子的,哎呦,一想想肚子里的虫子,我就感觉好恶啊。”张阳说着说着虫子,竟然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把自己恶心到了。
“好啊,张阳,你是在拐着弯儿的骂本姑娘啊。看我怎么收拾你。”潘小妮被他这样一说,因为自己想想也恶心,脑子受了刺激,好像突然灵光了。马上做出了反应。
不过,她才刚想要去揪他的耳朵,看见了他那被对面车灯照亮的英俊面庞,意识到他不是王子轩,不好那么随便的。又把自己手收了回来。
这一切都被张阳看在眼里,经验丰富的他当然立刻就猜到了潘小妮为什么停下来,她是不想和自己太亲昵啊。于是,他只是转头冲潘小妮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专心的开起车来。
两个人就都这么沉默了起来。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淡淡地尴尬气氛。
幸好,路上行人少,张阳的车子开得不慢,他们很快就到了潘小妮家门前。
潘小妮马上如释重负地带了自己的包包起身下车,随后,关上车门,隔着车窗跟张阳摇了摇自己的手,说了声谢谢,张阳回了句不谢,客气。她又道了句晚安,路上小心。然后,就头也不回、步履匆忙地向着自己家依旧灯火通明地面馆儿走去。
身后是张阳启动车子的声音,然后是车子猛然加速离开时的发动机轰鸣声,还有那因车轮无法及时转化发动机的动能,而发出的摩擦地面的声音。
“不是让他慢点儿了吗?干嘛这么急匆匆的?难道,难道他生气了吗?”。潘小妮被张阳车子的一系列动静给吓了一跳,不禁回头看着他急速离开的车影,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不错,张阳是有些生气了。不是生她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对她再抓紧点儿,对自己会那么自信,现在她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他再想追她,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了,他郁闷了,伤心了,后悔了,沮丧了,所以对自己失去了一份爱而生气了。
气愤无处发泄,他只好拿自己的车子撒气。更重要的,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潘小妮,其实他是在乎她的。
潘小妮在他刚离开时,没有想到他为什么生气,也没有感觉到他的心意。不过,在开门进入店里,走了几步之后。她不由地怔住了。
他生气了,他因为我而生气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乎我吗?
他在乎我,一个很多女孩子都想要追到手的男神,居然会在乎我,你还别说,这还真让人感到一点儿小虚荣呢。
“小妮,你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啊。”潘小妮正在偷偷地想着自己的小心事,一只手掌抚模上了她的额头,一个关切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她回过神儿来,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妈妈那已经变得苍老的面容。
她没有回答她,她张开了双臂,紧紧抱住了她,把自己的下巴搁在比她矮一头的妈妈的肩膀上,她说:“是啊,妈,我累了。想借你的肩膀靠靠。行不?”
周喜娜抱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女儿。用自己因劳动而粗糙的手,轻轻抚模了着她的头。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傻闺女,累了吧,累了就让妈妈抱抱吧。唉,都怪妈妈,成天光忙了,好久都没有抱抱我的乖女儿了。”
“妈,不怪你,路是女儿自己选的,这都是女儿的命。跟你没有关系。”
“唉,还是怪妈妈,要是妈妈是个富婆就好了,我的好孩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更不用这么命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