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冶相稳了稳神,说道:“我们去找个地方,谈一谈吧?”聂烨招招手,很快拿卡结账。出了饭店,孙冶相正要叫出租车,聂烨说道:“还是坐我的车吧。”
对着阿祥那边点点头,阿祥很快开着车过来了,聂烨对孙冶相说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王祥,这位是我的学长,投资公司的经理孙冶相。”
阿祥看着这个隐蔽的情场对手,冷冷说道:“你好,欢迎你,孙经理。”
孙冶相的心里充满了苦涩,他原来以为聂烨还是单身一人的,不知道她何时有了男朋友,原来还想用旧日的情谊感化她,把她拉到自己同一条船上的想法破灭了。一个有了家室的女人总是要分担一部分她心里的热情的。
皮笑肉不笑地对阿祥说道:“你好,你好,这个聂烨,有了男朋友也不说一声,刚才我还在想着给她介绍我的。同事呢。”
聂烨飞快地看了一眼阿祥,说道:“孙哥那是在关心我啊。”
聂烨这次上车,坐在后排,她是不想冷落了孙冶相,这个,很微妙的细节,却伤害到了阿祥,他开着车心想,你就是对他好,也用不着暴露得这么快啊。不知不觉,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不再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而是专心开车。
到了和睦咖啡馆,聂烨和孙冶相下了车,孙冶相说道:“王祥不一块儿来吗?”。
聂烨接口说道:“他还有事,一会儿就回来接我。”
这样的安排,正和孙冶相的心思,对阿祥亲热地打了一个招呼,跟在聂烨的身后,进了咖啡馆,找了个房间坐下,叫了两杯清茶,孙冶相看了看左右,才低声对聂烨说道:“上次的事,警察找过我了,问了问那笔钱,我说跟威哥就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再说,我也不缺钱,怎么可能动用那么大的一笔资金呢?推了个一干二净,威哥那边除了拿出一个查不出人的欠条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证据了,不过,我觉得,事情到现在为止,还不算完,也许,有人盯着我呢,因此,我才间隔了这么多天才来找你,你不会怪我吧?”
聂烨记得阿祥的吩咐,孙冶相说话的时候,她只用摇头或点头来表明自己的观点,一句话也没有说。孙冶相停了停,再次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那些钱,还在你这里吗?”。
聂烨点点头,心想,该来的总要来的。孙冶相咬咬牙说道:“威哥的案子判下来了,以诈骗罪被正式起诉,死刑,只等高等法院核实之后就开始执行,他一死,再也死无对证了,那些钱,我也不多要,毕竟,我是出了力的,咱们两个人一人一半,如何?”
聂烨心想,阿祥猜得也差不多了,孙冶相的胃口也是蛮大的她拿着汤匙,在桌子上写道:“这笔钱是威哥的,我只能交给他,威哥不来,我不会交给任何人。”
孙冶相呆了呆,月兑口说道:“你怎么?你怎么过了河就拆桥啊?”
聂烨笑了笑,继续写道:“我不会动用这笔钱的,我始终为威哥保留着,他拿了欠条,我拿钱给他,这是我的原则。”
写完了,站起来,笑了笑,挥挥手,走了,剩下孙冶相一个人坐在那里,呼哧呼哧喘息了好久,才离开,到了门口,有辆出租车开过来,他坐上去,刚要坐后边,司机说道:“先生,后面的座位有些湿,刚才的一位乘客带的鱼缸,水洒出来了,请您坐在前面吧。”孙冶相满心不情愿的坐在前边。
孙冶相报了一个地名,司机开走了,当走到金陵路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忽然迎面来了一辆客车,客车为了避让一辆小货车,行错了路线,开到左面来了,出租车的司机猛打方向盘,最终因为时间太短,两辆车的速度都不慢,相撞在一起,轰地一声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出租车的司机自己把自己那面让出去了,而坐在副驾驶的孙冶相就没那么幸运,客车的车头,正撞在孙冶相那一面,眼看着他口吐鲜血,动弹不得。被随后赶来的救援人员七手八脚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孙冶相死了,聂烨是第三天才知道的,她的一位大学同学通知她,请她一起参加孙冶相的葬礼,聂烨听到这个消息,惊呆了,握着电话喃喃说道:“好的,好的,我一定去。”
放下电话,马上把阿祥找来了,阿祥进了办公室的门,她就厉声说道:“阿祥,孙冶相死了,你知道吗?”。想到以前在学校里,孙冶相对她学习上的帮助和对自己拆借资金的支持,她还是很感激他的,想不到,一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阿祥的原因,他的心太狠太黑了。
阿祥挠了挠脸颊,说道:“不知道啊,你的朋友,我管不着。”
“你这话是咋说的?”
“我就是这么说的啊,怎么?你还心痛他?”
“我,我怎么能是心痛呢?他是我跟他喝完茶之后出的事,你说,是不是你做的?”聂烨很紧张地看着阿祥说道,尽管有了猜测,她还是希望能从阿祥的嘴里得到否定的回答。
阿祥看她这个样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承认与不承认,你认为哪一个更重要?”
聂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说道:“我都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出席他的葬礼。”
阿祥悠闲地走了走,说道:“我给你一个建议,找个借口推掉这件事,你去了,难保不出事,也许,警察的手里有一个丁存怡的画像,正在葬礼上跟女性来宾做比对呢。”
阿祥的话,让聂烨打了一个寒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交织在一起,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阿祥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什么怎么办?你去杀人了吗?我去杀人了吗?你从和睦出来之后,我们就回家了,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分开,孙冶相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再说,那是很正常的交通事故,你呀你,你的疑心病太重了,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还有啊,你的心事忒重,去旅游一下吧,对了,快到年底了,我想回家看看,几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聂烨推开他的手,冷冷说道:“你从此以后别跟我那么亲近了,你的手,让我感觉到恶心。”
阿祥愣了愣,颓然后退了几步,说道:“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啊。”聂烨开始讨厌他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想不到,死了一个孙冶相,让她有了那么大的反应。
“凡事都有借口,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听,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吧,好不好?”聂烨冷静下来,思想马上回到了现实当中,心中升起对阿祥深深的厌恶。他的手沾上了血腥,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么被他夺走了,奇怪的是,她从来没有想起要跟警方举报阿祥,也许,两个人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也许,她不愿意看见他锒铛入狱的结果。她的心很乱,说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才合适。
阿祥没有在意,也许,他没把这样的事放在心上,如果,聂烨要毁了他,很容易,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聂烨的身影,她要把这一切拿去,就拿回去吧,他本来就是身无一物的人,再变回双手空空如也好了,压根不去想聂烨会不会报警,他对聂烨还是相当信赖的。
下班的时候,聂烨对阿祥说道:“今晚诗靓跟我住在一起,你另外找个地方住下吧。”
阿祥半天没言语,他知道,这是聂烨把他赶出杏仁小区的一个借口,香诗靓听到这话,茫然不解,聂烨说的话,太让她震惊了,直到贺风用两只手的手指做了一个打架的动作,她才明白,王聂二个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过去,她盼望着两个人分开,现在,她心里已经习惯了聂烨跟阿祥在一起了,乍一分开,还是觉得不能适应,不过,她没说话。事后,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聂烨,他们之间是哪里出了问题,聂烨总是把话题岔开,她也就不问了。
阿祥离开了聂烨,不再回到杏仁小区,重新回到工人村跟成子住在一起,只是每天依旧接送聂烨上下班,顺便也捎带着香诗靓和贺风。
香诗靓冷眼旁观两人,觉得两人还是冷战期间,既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也无从劝起,只有随他们去了,心想,爱情来得太快去得也快,这俩人,倒是有做夫妻的缘分啊,尽管是冷战,表面上还能做到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
过了几天,上海的刘经理给阿祥来电话,说是从意大利厂家发来的车已经运到了,让他过去看看,阿祥带着已经拿到了车证的成子到了上海。
刘经理知道阿祥要来,这是他的大客户啊,早早在前厅等着,看到阿祥,笑呵呵地迎了过来,阿祥这几天因为跟聂烨闹翻了,失去了往日的笑脸和风趣,跟刘经理随便握了握手,说道:“刘经理,咱可说好了,你的车让我不满意的话,我可是不会让你好过的啊,那么远,把我叫来,耽误的时间和精力,你都要赔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