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紫苏气得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说道:“你不会做诗就说不会做吧,我作一首你听听。”说完,看着房顶和树梢的苍白雪花,吟诵道:
这个冬天,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忽然很想哭泣
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不是因为寒冷
也不是因为无望
寒冷的日子早已过去
无望永远存在
这个冬天,我很想哭泣
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孤独
过去的不会重来
纯真被污染
阿祥?*??靥?炅嘶谱纤盏睦仕校?豢吹搅怂?劬?锏耐纯啵?床唤馐?枥锏囊馑迹?档溃骸澳阆肟蘧涂薨桑??唬?遗阕拍阋黄鹂蓿?丛勖撬?芸薜酶?笊????睦锩娴耐纯嗑停喔?嘁恍?!包br />
黄紫苏看着他摇摇头说道:“Reallywhistlejigstoamilestone。”阿祥更是莫名其妙,说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我怎么看你跟日本人一样,好好的中国话不说,学人家外国人说话。”
黄紫苏连跟他争执的心情也没有了,扭头回到屋里,喊道:“打水来,我要刷牙洗脸梳头。”
阿祥看她大小姐的脾气爆发,把自己当成一个使唤的丫头,心里觉得很无辜,难道,写不出诗歌来的人都有罪吗?
黄紫苏一个好好的心情让阿祥这个宝贝给破坏了,气得想大骂他一顿,狠狠踢了几脚炕跺子,暂时发泄掉心里的气愤。要不怎么说一个雅人不能忍受跟一个俗气的人在一起呢?就是这个样子的,雅人有雅意,注重环境的意境和人的品行,俗气的人常常做出煞风景的事,说出扫兴的话来,难怪聂烨说黄紫苏是不可能爱上阿祥的了。他就是一个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人,谈论艺术的时候,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谈,说不定说出一句什么话来,让文雅的氛围给破坏掉了。
阿祥给黄紫苏端了洗漱的用水,却被紫苏给他撵了出来,说不能看到他,看到他就会生气,阿祥心里哭笑不得,昨晚两个人还好得跟小两口差不多,交杯酒都喝过了,今天早晨起来咋就变脸了呢?女人的脸啊,跟三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连一点预兆也没有,让人无所适从。
一个小时之后,重新梳洗打扮的黄紫苏一脸自信地打开房门,看来美容也有调节心情的作用啊,幸亏这个世界大多数的女人都是美丽的,要不然,一旦她们有了烦恼,那该怎么释放呢?还不是拿男人出气,现在好了,发明了镜子,让女人随时可以发现自己惊人的美貌,当她们生气的时候,拿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心情立刻变得大好。
黄紫苏手里拿着账单,说道:“付钱吧,王大老板,一共是八千九百九十九元,零头抹去了,你只要付八千元就行了。”
阿祥吓了一跳,心想,不过是吃了一餐饭,睡了一宿,竟然比住五星级的酒店还贵,不过,看到黄紫苏板着的脸,说道:“好,我付钱,就是身上没带那么多的现金。”
“开我的车去取吧,我早知道你习惯了划卡,身上的现金一定不够。给你准备好了。”紫苏拿出车钥匙说道。
阿祥很快取了钱回来,黄紫苏随手把钱扔在火炕上,说道:“走吧,你占大便宜了,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陪过男人睡觉呢。”看到阿祥惊讶的眼神,接着说道:“我们既然跟他们是一家人了,怎么好当面算账呢?凡是来到这里的人都不差钱儿,扔在炕上,大家不照面,彼此都能接受。”
阿祥心想,一家人的生意做得真是别致啊,很有创意。转脸苦笑着对黄紫苏道:“你放心,从昨晚到现在,我没占你一点的便宜。”
“哼,你想啊,占了我便宜,你还能好好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吗?”。黄紫苏丝毫不领阿祥这个空头人情。
阿祥叹气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还用说,不知道本小姐累了吗?”。
把黄紫苏送到了家里,打车回到日航酒店,收拾了一下行李,想临走之前,跟木村打个招呼,不料木村一早回日本去了,不在酒店里。阿祥吃了个铁门羹,心情更是郁闷,给鲍铁打了个电话,让他自己跟木村这个老狐狸联系,自己跟成子一个人开了一辆车,回到了南京,已经是晚上了。
成子自去找莲动说话,阿祥自己回到了家里,站在楼下,看到屋子里亮着灯光,心想,还是家好啊,回到了家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以前自己咋就没觉得家里比外面好呢?是不是过了这个年又长大了一岁的缘故,对家的渴望多了一分呢?想一想自己也二十九岁了,正是成家立业的好时候,就是不知道聂烨跟香诗靓谁能跟自己步入结婚的礼堂,那么剩下的一个怎么办呢?这些问题想一想都让人心烦。
阿祥用钥匙打开房门,香诗靓惊讶地从沙发上抬起头来,看到了他,马上欢呼一声,飞奔过来,把一个深深的吻印在阿祥的嘴上,吻着她甜蜜的嘴唇,在北京黄紫苏带给阿祥的阴霾一扫而空,阿祥把脑袋埋在香诗靓的长发里,闻着熟悉的香甜的洗发水的味道,手里加大了拥抱的力度,香诗靓很敏感,觉察到阿祥传递过来的爱意,只是不理解阿祥为什么这么激动,她不知道,阿祥这次从北京回来,想到那天晚上干掉了杀手乘坐的两辆车,惊悸动魄之处,千钧悬于一发,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两个人缠绵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分开,阿祥问道:“聂烨呢?”香诗靓指了指厨房。阿祥伸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打开烟气蒸腾的厨房,聂烨穿着厨娘的服装,奋力掂着炒勺,阿祥静静地看着这俱熟悉的身体,她比刚刚认识的时候,更加圆润成熟,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了妇人的味道。
也许她感觉到了背后有了异常的气息,猛然回头,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吓得惊叫了一声,手中的炒勺就要掉下,阿祥急忙上前一步,一只手接过了炒勺,一只手把聂烨紧紧搂在怀里。聂烨只是出其不意地惊吓着了,尖叫之后,看清了是阿祥,身心马上放松下来,亮起小粉拳,不住地打着阿祥的两个肩膀,说道:“你一回来就没好事,让你来吓我,再吓不吓我了,吓坏了我,没人给你做饭吃了。
阿祥呵呵笑着,说道:“没饭吃,我就吃了你。”聂烨身体一软,马上倒在他的怀里,仰起一双带水的俏眼看着他说道:“那你就吃了我吧,我想你了,老公。”
娇嗔的话语软软绵绵的钻入了阿祥的耳朵,他再也忍耐不住心头的爱火,抱起她出了厨房,以为香诗靓还能在客厅里,没想到,她已经不见了,他们进了卧室,香诗靓才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看了看紧紧关闭的房间,连忙来到厨房,把炒了一半的菜继续炒完,关闭了煤气,这才出来。
当阿祥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了浴池,聂烨这才一脸满足施施然穿衣出来,看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香诗靓说道:“诗靓,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都看完两部片子了,要不是牵挂着你们没吃饭,我都想睡觉去了。”
“瞎说,哪有那么久,今晚他是你的了,不过,小别胜新婚,更有一番滋味。”香诗靓的脸红了红,说道:“好啊,你可别后悔啊。”
“我后啥悔,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我不喜欢听到他的鼾声,那可是伴你入眠的催眠曲。”
吃饭的时候,阿祥才有时间把在北京签订合约的事说了说,并且说,已经在那边安排了鲍铁坐镇,谅那个日本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二女这才放心,聂烨好像无意似的说道:“换做是我啊,宁可赔给你一大笔钱,也不愿意给你股份,你那么凶狠,他没找你的麻烦吧?”
阿祥哼了一声,说道:“他敢。”语气很是不屑。聂烨说道:“你呀,就是嘴硬,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已经委托开健身馆的朋友给我和诗靓找两个身手好的女人过来,平日里上街陪着我们逛街,上下班陪着,你这下心里也该安稳了许多吧?”
阿祥看聂烨已经知道了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八成是成子出卖了他,咬了咬牙,把成子的名字含在嘴里,磨了磨,说道:“是,我很放心,两位老婆一样的能干,我怎么能不放心呢?”
到了初六这一天,阿祥和聂烨、香诗靓一起出现在公司的会议室里,三个人都是精神饱满,服装笔挺,饱含着奋斗的憧憬,聂烨在主位坐着,阿祥和香诗靓分别站在她的一左一右。到了九点整,各位股东陆续到来,潮州人是第一个进来的,看到了香诗靓,眼睛好像要冒火似的,喊道:“香董士长,你的老爹呢?看到他,就说我很是想他,你让他把**洗干净了,等着我来干他。”
香诗靓原本平静的心情顷刻间变得糟糕起来,阿祥挡在她的身前,很不友好地对潮州人说道:“窦斋襄跟香诗靓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窦斋襄一手策划出来的,香诗靓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潮州人狠狠拉开椅子,发出咣当一声响,这预示着今天的事不会那么善罢甘休,会议伊始就充满了火药味,接着进来的是那位香港的女士,她脸色苍白,精神恍惚,看来她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最后进来的是南京的老人,他眼睛阴沉,发出夺人魂魄的光彩,看来,这位老人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有着惊人的定力和毅力,
看看众人都来了,聂烨咳嗽了一下,说道:“既然各位都来了,就开会吧,嗯,新加坡人不会来了,他已经把股票卖到了股市上,在咱们这些人里面,唯独有他全身而退,毫发无伤,真是命运特殊的眷顾啊。”
潮州人喝道:“不对吧,还有一个上海人呢?”
聂烨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说道:“他不会来了,已经把手里的股票无偿转让给我了。这是他的授权书,有谁还有异议的话,请派专业人士来过目。”潮州人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就是你有了那5%的股票,也不能大模大样地坐在主席的位置啊,咱们的香董可是窦斋襄的接班人啊。”
聂烨扬起右手,阻止了正要说话的香诗靓,很严肃地对潮州人说道:“香董已经委托我来全权处理莱尔公司遗留下来的乱摊子,各位对此如果还有异议的话,可以向商业会发出控告,嗯,各位的时间都很紧张废话就不多说了,我先介绍一下公司现在面临的形势,现在,公司里还有三亿四千五百万的欠账,这些钱大部分都是欠银行的钱,外面欠外面公司的只有二千三百万的呆账,也就是说,呆账是不可能收回来的了,那么公司里总共欠下了三亿四千五百万的资金缺口,如果我们把莱尔的固定资产进行拍卖,只能获得二亿八千万的资金,还差六千五百万的资金,怎么办?诸位,我既然接下了莱尔公司的这个乱摊子,就要为我自己想想,为在座的各位想一想,大家一起来想一个合理解决的办法。”
话音刚落,潮州人啪地一下拍案而起说道:“这不可能,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么一点点的资产呢?说,钱是不是都让你们给侵吞瓜分了?”他这么说话很是无理取闹,当初公司申请破产,已经知会了每个董事,他们也都或者亲自参与了资产的清点,有的人请了可靠的人来参加清点的工作,公司里剩下什么,外面还有多少债务这几位董事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潮州人这么说话,显然是在闹事。
聂烨没有理会潮州人,对南京的老人和香港的女士说道:“你们二位还算是有理智的人,没有跟着他一起来闹,你们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潮州人看自己说的话没人回答,一肚子气没处撒,拿起茶杯向窗户上扔去,哗啦啦一阵玻璃响,窗户被咂了个大窟窿,风呼呼地透进来,阿祥站出来说道:“你既然要砸了公司,那就从一楼砸起吧,你砸光了,就有人说你可怜了,把那些债务给你免了,是不是?”
潮州人也站起来,瞪着牛眼对阿祥说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坐在这里等死吗?”。
聂烨叹口气说道:“凡事都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发怒,叫嚣,骂人,都是没有用的,如果发火也能解决事的话,我宁愿放一把大火,把公司烧掉算了,何必还要坐在这里等诸位一起来商量呢?”
潮州人也冷静下来,重新坐到椅子上,喃喃地说道:“怎么办?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香港女士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说道:“我也没办法了,这可是我半辈子的血泪钱啊,一旦没有了,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聂烨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救我们啊。”
聂烨看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心里觉得很恶心,回头对阿祥使了个眼色,阿祥很不情愿地拿出面巾纸来,低声安慰那个女人,不料那个女人看到了阿祥,像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干脆扑在阿祥的怀里,放声大哭。香诗靓很不高兴自己的老婆做了别的女人的依靠,扭过头去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聂烨看着南京老人,老人很坚强地说道:“请聂经理大胆地说吧,老朽的身体还好,这一点点挫折不算什么。”
聂烨站起来,双手支撑着桌子,加重了语气,说道:“为了挽救莱尔公司,我决定从头做起,如果破产了,在座的诸位一分钱也得不到,还有可能吃倒账。与其这样,不如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置死地而后生。”
老人看到聂烨气壮山河的架势,眼前一亮,说道:“聂经理的意思是?”
聂烨一字一顿地说道:“再次筹款,炒作莱尔,狠狠杀回一笔钱来。”众人听了心头很是泄气,以为聂烨有什么好办法呢,不料,绕来绕去,还是在原地踏步嘛,莱尔公司破产的消息尽管没有登上媒体,不过,在网络上已经传开了,那些个散户因为距离远怕花了路费再要不出钱来得不偿失,才没来公司里面闹事,如果要重新炒股的话,岂不是人人都要解套嘛,谁还会向一个要破产的公司里面投资?钱多了没地儿花了?
聂烨说完了这话,把每个人失望的眼神都看在了眼睛里,很轻松地笑了笑,说道:“诸位是怕莱尔的股票只有卖的,没有接的,是不是?”众人一起点头,心里称是。
“我们都知道,凡是炒股的人,只有一条原则,那就是赚钱。”聂烨为了加重语气,说话的同时,挥舞着手臂,精彩地说道:“因此,当看到一支没有希望的股票被重新拉起来的时候,谁会抛出手里很有潜力的升值股呢?我想,没有傻瓜放着钱不来赚的,我们这次出击,就是要给已经消沉的股市打一只强心剂,让股市重新焕发青春的活力,当拉到一定的价位的时候,参与进来的人就会多了起来,股市怕的是什么?股市怕炒作,就是一推一拉,一拉一推,当股市热起来的时候,跟冷起来一样可怕,那些为了钱而失去理智的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要赚钱,他们的眼睛只放在不断拉起的价位上,而忽略了跌价的陷阱,我们是炒作者,只有我们的眼睛是清醒的,在最高点把股票抛出,一定会收回一大笔资金的,赔钱的是谁?赔钱的是一开始就迫不及待抛出股票的人和在股市上恋恋不舍的人,那些人,我们不去管他们的死活,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资金回笼,让莱尔的大旗不再倒下。以后,公司会恢复正常的生产秩序,我们坚决杜绝发生像窦斋襄那样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