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带着依朵,后面是海丽,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病房,今天来医院看病人的人特别多,电梯的门开了以后,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人,到了电梯里,三个人进去就超载了,海丽只好退开,对阿祥抱歉地说道:“你们先下去,我等下一趟吧。”
阿祥看了看别人都没有让位的意思,挥挥手说道:“好吧,楼下见。”他用两只手护着依朵,不让别人靠近她,依朵一半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阿祥半搂着她轻轻巧巧的身子,感觉像是搂着一团云,柔柔软软的。很快到了楼下,阿祥对依朵说道:“你等你海丽一下,我先去开车,一会儿去外滩看看吧,你来到上海,还没去过外滩吧?”
依朵点点头,答应道:“好吧,阿祥哥,你别走远了啊。”看样子,依朵对阿祥已经有了依赖感了,舍不得他远走。阿祥举着右手打了个‘OK’的手势,说道:“没问题,一切都听你的。”
阿祥摇着车钥匙,很愉快地到了停车场,向看车的人交了五元钱的停车费,正要弯腰开车,依稀听到依朵喊他,他回头一看,猛然听到耳边‘啾’的一声,然后车窗玻璃碎了,他的心里马上警觉了起来,急忙顺势俯体,回头看去,果然是依朵在住院部的门口边招手边喊道:“阿祥哥,我要去步行街。”阿祥看她迈下了台阶,还不知道眼前的危险,顾不得自己的危险,站起身体,对依朵喊道:“有危险,躲开,快趴下。”
听到阿祥的警告,依朵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小跑起来,方向依然是阿祥这边,阿祥不知道是谁要暗算他,急切地向四周看了一眼,没发现可疑的目标,看依朵越来越近了,急忙离开车子,迎着依朵奔去,这个时间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两个人的心态和目的绝对不一样,阿祥考虑的是依朵可能会受到伤害,依朵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阿祥处在危险的中心,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祥的动作非常快,刚才从自己的耳朵边飞过去的带着呼啸声的,能把车窗玻璃打碎的,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子弹,那么,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的目标是自己吗?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仇恨要用世界上最犀利的火器来暗杀自己呢?这些问题像电光石火一般,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容不得多做思考,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一定先要解决了眼前饿危机才是当务之急。
就在他快要跟依朵的身体交接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阿祥觉得自己的肩头受到一股大力的推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依朵的怀里,随后晕了过去。
再说依朵,听到了阿祥对她发来的警告,不过,她刚担心阿祥,一心要跟他在一起,哪怕是死在他的怀里也是好的,因此,才会不顾阿祥的警告,向他扑来,当她也听到跟阿祥听到的同一声巨响的时候,阿祥的身体已经把她扑倒在地,随后,她的脑袋有了两秒钟的空白,接着被四周惊吓到的人群吵醒了,她躺在地上,看到阿祥的身体流出鲜血来,登时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死过去。
随后来到楼下的海丽也听到了枪声,不过,那声巨大的响声,还不能让她把枪杀跟眼前的一切联系起来,接着看到阿祥晕倒在依朵的怀里的情形,她的心登时狂跳起来,连忙跑到身体无力的依朵面前,她首先发现了浑身是血的阿祥,马上惊慌起来,抓住阿祥的胳臂,看看他还没有马上死去,对依朵大声说道:“快,阿祥受伤了,我们快点把他送进医院里进行抢救。”
依朵马上用力搀扶着阿祥的胳臂站起来,说道:“他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海丽看她快要失去理智的模样,只能安慰道:“不要紧,小伤,只是首先要给他止血,我们的动作需要快点了。”
依朵一听,身体马上来了力量,跟海丽一边一人,搀扶着阿祥向急救室走去,没到急救室,已经有医生迎出来,把阿祥送进了急救,看到阿祥被推进手术室,依朵顿时觉得全身的力量被抽走了似的。海丽看到她丢了魂一样,还要照顾着她,生怕她大病初愈之后再发生啥意外。
依朵看着手术室,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对海丽说道:“海丽姐,阿祥哥不会有事吧?他伤在哪里了?附近也没啥人啊,怎么就受伤了呢?”
海丽不敢说是枪伤,只得说道:“没事的,伤到了胳臂,咱们去那边的休息室坐一会儿吧,对了,你给你哥哥打一个电话,让他回来,再是,最好给阿祥的亲人打个电话,让他们知道啊,要不,要不,他这么久不回去,家里人要担心的。”她想说,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的,阿祥岂不是连跟亲人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嘛?她是这么想的,却没敢说出来。
依朵拿出电话说道:“这个是哥哥才买给我的电话,你打给他吧。”
海丽看她精神状态很不好,叹气说道:“算了,我这里有你哥哥的电话,还是我打给他吧,你坐在这里别动啊,我到走廊里打电话,屋子里的信号不好。”依朵推了推她,说道:“你快点去吧,我没事的,就是不能陪着阿祥哥,心里有点发慌。”海丽感觉到她即使用力推自己的胳臂也是绵软无力的,心里不由得叹息。
拿出电话,看了看附近无人,拨给哈皮尔,响了两声振铃,哈皮尔接通了电话:“海丽?什么事?”
“阿祥今天来医院看依朵,在住院部的楼下受了枪伤,我不知道他家里人的电话,你知道的话,快点通知他的家里人啊。”
哈皮尔比依朵镇静多了,毕竟他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说道:“死了没?”
“暂时没有,后背中枪了,流了很多血,我也不知道伤在哪个部位,因此,你别问我他的伤势。”
“好,你挂了电话,等在医院里,我马上回去,应该在急救室了吧?”
“嗯,是急救室的手术室,我和依朵等在休息室里,她的精神很不好,可能是伤心了吧。”
“好,我尽快回去。”
哈皮尔挂了电话,把车靠边停下,深呼吸了几次,给成子挂了电话:“杨经理?”
“是。”
“阿祥哥在上海的瑞金医院中枪了,正在抢救。”
“嗯?……严重不?”
“还不知道,我是最先得到的消息,第一个给你打电话的,我正在赶回医院的途中。”
“嗯,你回去看住了。我马上就到。”成子很快挂了电话,呆呆地愣了几秒,给聂烨打电话:“聂董,阿祥哥在上海的瑞金医院中枪了,你看,我还是过去接你吧?”
“什么?”那边的聂烨几乎失手扔了电话,一**坐在地上,声音马上变得哽咽了,说道:“你快点来啊,我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没敢问阿祥的状况如何。清影在办公室外面听到聂烨压抑的哭声,急忙进来,看到一向骄傲得像天鹅一样的董事长竟然坐在地上大哭,赶紧过来把她搀扶到沙发上,低声问道:“董事长,董事长,你怎么了?”
劝说了半天,聂烨也没有回答,只是精神上好了些,对清影说道:“你去把香诗靓和王妍请过来,就说是我说的,有急事到上海去,让她们把手边的工作交代一下,给她们十分钟的时间,事态紧急。快去吧。”
清影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一向庄重的董事长这么失态,不过,还是怀着疑问去执行她交代办的事情。
到了下面的祥成公司,香诗靓和王妍也十分诧异,看清影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只得把手边的工作交代给副手,一头雾水地跟着清影来到聂烨的办公室,进来了,看到聂烨泪流满面的样子,吃了一惊,才知道是发生了大事,急忙问聂烨出了啥事,聂烨看了看她们,说道:“诗靓一个人留下来,其余的人嫌出去吧。”
等她们都走开了,这才把阿祥出事的情况告诉了香诗靓。
香诗靓尽管心里有了点准备,还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她不晓得中枪的后果,问道:“怎么会呢?阿祥也没跟人打架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聂烨心想,阿祥干的大事多着呢,岂能一一跟你细说?强自镇定了一下,说道:“我看,误伤的可能性最大,你让贺风叫张德千一起跟我们到上海去,这个消息的范围暂时不宜扩大,一会儿成子了接我们,让清影和妍子、张德千、唐景雨既然一起过去看看再说吧,毕竟我们虽然是阿祥的亲人,可是,现在都没有一个名分,唉,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乱了方寸,现在需要考虑万一之后的事情了。”她的话说得比较隐晦,意思是万一阿祥不在了,那些属于三个人之间的财产,需要做一个合理的交接。
香诗靓很快冷静下来,说道:“好的,聂姐,你放心吧,虽然祥成公司的注册人是你,我不会跟你争什么名份的,你看着安排好了,如果阿祥又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恨不得跟他去了,哪里有心思想那些事情?”
聂烨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阿祥会没事的,你我的心意相通,不必说丧气的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考虑下面几步路需要怎么走。好了,你给我倒一杯水来吧,看到了你,我的心就稳定多了,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连问问阿祥的伤势的心情也没有了,不敢问,问了,怕是我上面的天也要塌下来了。”
香诗靓急忙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出了聂烨的办公室,到外面给几个人做了安排,让贺风坐镇家里,盯着公司的大小事务。成子很快呼哧带喘地跑来了,香诗靓看到他铁青的脸色,心里简直悲伤到了最低谷。
唐景雨和成子一个人开了一辆悍马,急急忙忙上了到上海的高速公路,除了成子等三个核心人物,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成子的车开得很快,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只用了50分钟就赶到了上海瑞金医院,他来过这里,在前面大踏步地领着众人急匆匆地赶到手术室,聂烨和香诗靓让清影和还一无所知的王妍搀扶着,到了手术室的外面,看到哈皮尔急得在走廊里转来转去,依朵的头埋在海丽的怀里,隐隐还能听到她抽咽的声音,看到成子来了,哈皮尔眼前一亮,迎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刚刚说完,几个警察阴沉着脸从休息室里出来了,看了一大堆的人,一个警察说道:“谁是伤者的家属啊?”
聂烨拽了拽香诗靓的衣袖,上前说道:“我是他公司里的领导,我想知道伤者的伤势如何了。”
那个警察摇摇头说道:“伤者没事了,只是,你也知道,这是枪击事件,在我们国家,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就是大事,需要做严肃处理的。”
聂烨微微放了心,说道:“是啊,你们警察是干嘛的?我们是要给伤者讨还一个公道,这次他来到上海是为了看望一位朋友的,想不到在上海这个地方,治安状况会这么混乱,光天化日之下就发生枪击案件,请问,我们公民的生命安全还有没有保障了?”
一个靠后站的圆脸警察激愤地说道:“我们这里的治安一向都是良好的,谁知道伤者是一个什么人啊?不一定跟某个恐怖组织还有联系呢。”
聂烨柳眉倒竖,对张德千说道:“如果,我告他们身为警务人员有诽谤罪的话,罪名能成立不?”
张德千上前很专业地说道:“根据我们的宪法规定,公民享有平等自由的权利,警务人员在工作中不应该说一些没用证据和没有根据的话,如果,警察拿不出跟恐怖组织有关系的证据的话,控告他们诽谤罪是完全成立的。”
那个带头的警察,赔笑说道:“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误会,误会,都是一个误会嘛,这个,这个,事实总是要慢慢调查的,我们需要你们派人跟我们做一个笔录,了解一下伤者的身份和社会关系,这个,案件正在调查当中,一切都是推理和虚构的,嗯,这个,在办案的过程当中,我们一向是以事实为依据的嘛,嗯,这个,语言上的出入,不好作为证据使用的,嗯,这位看样子是个律师了?你好,你好,我是三区刑事案件的副督察林本熙,请问您贵姓啊?”
张德千跟他握了握手,说道:“你好,我是南京的律师,张德千,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希望我们多多联系。”
林本熙有点为难了,对方带着律师来了,显然是有备而来,想在受害者一方找到一个突破口很难的了,不过,他还是做着努力,说道:“不知道,受害人的家属来了没有?”
聂烨看了看林本熙,说道:“来了,你想问什么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就是他的女朋友,他的一切我都了解,我要说的是,请你们警方尽快把凶手绳之于法,还伤者一个清白,还我们家属一个平安。”
林本熙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说道:“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执法公正是我们一向的传统,嗯,为了尽早破案,还是需要你们家属做最大的配合啊,没有线索,我们办案人也不是神仙,不会凭着想象把凶手抓来,是不是?好了,小张,小李,你们一个人带一个家属,给他们做一个例行的笔录吧。”
聂烨对王妍说道:“你哥哥受了伤,警察要问有关你哥哥的一些事,你去跟他们说说吧,知道的事,你就说,不知道的,别乱说,就是一个字不说,警察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知道了吗?”。
王妍这才知道是哥哥受了伤,只是不知道阿祥的伤势如何,急忙问道:“嫂子,我哥哥受伤了?伤得如何啊?”
聂烨叹气说道:“你刚才没听到这位警官说的吗?阿祥没事的,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王妍愣了一下,看了看脸色还透着悲伤的香诗靓,再看了看苍白的脸的哈皮尔和眼睛冒着怒火的成子,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说道:“对不起,我不愿意说什么,有什么话,跟张律师谈吧,关于我哥哥的一切,张律师知道得一清二楚。”
成子看??在这里谈论个没完,心中颇为不耐,正巧他的电话响了,掏出电话看了看,对香诗靓小声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去接一个电话。”香诗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成子拿着电话,走到走廊的尽头,小声说了一阵,也不知道说的啥,再回来,脸色好看了一点,对香诗靓说道:“我们信息部来了几个职员,我让他们在附近开了几间客房,我们还是轮班过去休息一下吧,全都挤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阿祥哥不是没事的吗?”。
聂烨哼了一声,说道:“警察的话,只可以信一半,不过,也好,看样子阿祥的伤势暂时没事,诗靓和王妍,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和张律师给警方做一个笔录,你们还是在酒店里等我的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