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顺着黄国新的话说到:“想不到二哥早年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啊,我真该向二哥好好学习学习,都说,早年不吃苦,晚年不享福,这话我觉得就是为二哥量身定做的。”
黄国新得意地说到:“那里,那里,你这个人我看不错,头脑灵活,还能不固执己见,是个人才啊,可惜,你喜欢做生意,如果走仕途的话,还能有更大的发展,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海关来分一杯羹?”
阿祥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是一个生意人,公务员再好,我没兴趣啊,再说了,我去干嘛啊?一个月几两银子,够我开车的油钱的吧?黄国新是不是那我在开涮啊?连忙摆手,说道:“二哥,您的话题远了,等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再说找一份职业稳稳当当干到退休吧,现在,我真的没兴趣去上班啊。”
黄国新很自得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一.+du.个安分的主儿,好吧,我打一个电话,叫我的朋友过来,你们谈谈,有生意做,固然好,没生意做,我也没办法啊。”
他站起来,到外面打电话去了。阿祥坐在里面,暗想,这就是官员啊,刚才说我是个人才,转眼就说我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自己有迷糊了,反正是好是坏,由得你来说吧,好人坏人都不是我说了算的。
时间不大,黄国新满脸不高兴地回来了,嘴里说道:“真他妈的不识抬举,说有很重要的事,要等一等,我向来都是那种让别人等我的人,啥时候我等过别人啊,看来,这个小子,越来越嚣张了,不就是有个卖方便面的老爹吗?牛啥牛啊?两天不摔打摔打,他就敢给我上房揭瓦,你说句话吧,等还是不等?”
阿祥马上明白,黄国新刚才出去是给李可柄打电话了,可能李可柄有事,让黄国新等他一会儿,这黄国新马上就翻脸了,黄国新的话让阿祥的心里有些疑惑,按他的分析,两个人在一起做了那么久的见不得人的事,言行上应该有一个默契呀,他在黄国新面前还是一个外人,黄国新在他跟前这么骂李可柄,是啥意思?自己难道真的要表态吗?黄国新真的需要自己来表态吗?
阿祥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见黄国新等着自己表态,只得说道:“二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是等朋友,等多久,我都会等下去的。”
黄国新哈哈大笑,伸出右手,重重拍了一下阿祥的肩膀,说道:“好,对我的脾气,我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说得好啊,可惜没有酒,如若不然,我们真该喝一杯,说得好啊,只要是朋友,就值得我们等他一辈子的。老弟,不如我们找一家酒楼,好好喝上一杯?”
阿祥连忙说道:“是的,是的,应该如此,二哥,你瞧瞧我,都是我考虑不周啊,弄什么风雅,其实今晚应该请二哥到酒店吃饭的,我以为初次跟二哥一起,见面就吃饭哪不太好,就出来喝茶,其实,我还是希望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从包间出来了,阿祥开着车,拉着黄国新到了附近的九霄大酒店,这是一家有上百年历史的酒店了,以前因为国家政治的原因,停业了半个世纪,现在重新开张,依旧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在这家酒店回味一下历史的沧桑和回忆的沉重。
到了九霄酒店,黄国新直奔17楼,原来,他在这家酒店有一个专门的包厢,阿祥心里惊叹道,光是这个包厢一年的费用就不止一栋房子吧?刚才还说,是一个小公务员而已,一个人难道真的不必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吗?他也不点破黄国新虚假的谎话,也许,在这些整天花天酒地的公子哥看来,说谎,本身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吧?
阿祥跟黄国新分别坐下,黄国新说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是主人,你来了就是客人,所谓的客随主便,你点菜,我请客,这是规矩,你别跟我争啊,你跟我争,我跟你恼。”
阿祥一看他如此坚决,只好笑道:“好啊,二哥,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爽快的人,刚刚喝了我的茶,你心里过意不去吧?那好,我不跟你客气,也不会客气,我点一个菜,你点一个菜,咱们两个菜应该够吃了吧?”
黄国新哈哈大笑,说道:“我从十年前下饭店就压根没吃过两个菜的饭,好了,你也别谦虚了,你点两个菜,我点两个菜,咱们凑一个四平八稳,等我的朋友来了,他点两个,那就是六六大顺了,好不好?”
阿祥竖起大拇指,说道:“二哥是久经酒林的人,说话真的是有水平,说啥都有一套理论,好,咱们就一个人点两道菜,吃饭吃菜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朋友们都高高兴兴才是王道。”
阿祥跟身边的服务员说了两道菜,分别是清蒸甲鱼,酱醋排骨,黄国新看他点的菜,哈哈一笑,说道:“兄弟,你点菜的水平有待长进啊,看看我点的。”他看也没看菜单,张嘴说道:“来一个请君入瓮,一个狼心狗肺。”阿祥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菜单,说道:“二哥,饭店的菜都是弄一些噱头出来,你这两道菜,可有什么讲究?”
黄国新使劲往后背的椅子上靠了靠,似乎想找一个依赖的地方,才说道:“有讲究啊,我那个朋友这么久也不来,是狼心狗肺不是?至于请君入瓮,你稍后便知。我这都是有感而发啊。”
阿祥摇摇头说道:“我可不懂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黄国新哈哈大笑,说道:“兄弟,社会这个东西学问可深着呢,你就学着点吧,我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讲过,人呐,是活到老,学到老,这一辈子感情尽是学问了,人活着,累啊。”
阿祥看他心有感慨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是啊,你天天尽想着干坏事,能不累吗?
两个人说着闲话,一会儿,各人要的菜上来了,原来,黄国新要的狼心狗肺不是真的狼心和狗肺,俗话说,狼心狗肺,那都是不能吃的东西,现在国内的狼也不多了,何来的狼心呢?这狼心就变成了鹅心,黄国新指着这道菜,说道:“鹅这个东西最是漂亮,想来它平时很浪,天天忙着梳洗打扮,所有的动物里面,还是这鹅心最好吃,至于狗肺嘛,马马虎虎,用猪肺代替得啦,俗话说,猪狗不如,猪和狗向来是不分家的。”
阿祥哈哈一笑,说道:“原来,这狼心狗肺还真是饭店拿来唬人的东西,我就说嘛,狼心和狗肺都是不好吃的,狼心是最凶恶的心,狗肺则是赃物,这么能吃呢?”
黄国新哈哈笑道:“来来来,咱俩先吃着,不等他了,爱来不来。”
黄国新打开一瓶啤酒给阿祥倒上,阿祥平日里很少喝酒,今天还是开车来的,有心想说不喝,黄国新的手快,已经给他倒满了一杯酒,阿祥说道:“二哥,我的酒量不好,就一杯酒啊。”
黄国新把酒瓶子放在阿祥的面前说道:“那怎么能行?这瓶酒给你倒上了,那这酒瓶就是你的了啊,我放在这里,你慢慢喝,一瓶啤酒,不会醉的,哪怕你不会喝酒也没关系,我的酒量也不好,这样吧,你就这一瓶酒,我喝三瓶,怎么样?”
阿祥不好推辞,只得说道:“好,二哥,我今天跟你一起喝酒吃饭,也是心里高兴,咱就破例一次吧。”
两个人喝完了一杯酒,吃了两口菜,阿祥就觉得眼前眩晕,迷迷糊糊趴在了桌子上,耳边听得黄国新好像冷笑了一下,说道:“这才是真正的请君入瓮呢。”然后,阿祥就再也不知道什么了.